<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攝影:清清我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美篇號(hào):2158790</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器 材:華為P60pro</p> <p class="ql-block"> 冬日的運(yùn)河,是褪去華服的隱士。兩岸的樹木早已裸了體,瘦棱棱的枝椏伸向灰白的天空,像極了老人手背上清晰分明的筋絡(luò)。它們把夏日里藏著的鳥巢、糾纏的風(fēng),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視線。大地也蕭瑟著,那些瘋長了一季的草,如今只剩下枯黃的根,貼著泥土,做著關(guān)于春天的、沉默的夢(mèng)。這一片瘦硬的、簡凈的景致,反倒讓河水的魂魄清晰起來——那是一種沉淀了的、墨玉般的深綠,緩緩地,沉沉地流著,流走了千年的槳聲與帆影。</p> <p class="ql-block"> 幸而,還有那冬日暖陽。它不像夏日那般潑辣,只像一襲溫暾的、淡金色的紗,輕輕籠在一切之上。河水被它一照,漾起的波紋里便跳動(dòng)著細(xì)碎的金子。老人們是最懂得這陽光好處的人。他們挨著修繕一新的青石駁岸,坐在自帶的小馬扎上,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陽光將他們花白的發(fā)梢染成淡金色,將他們臉上縱橫的溝壑照得慈祥而柔和。時(shí)光在這里,仿佛也成了這暖陽的一部分,走得極慢,慢到幾乎要停住,只剩下綿長的、安穩(wěn)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 對(duì)岸,是另一個(gè)嶄新的世界。高樓林立,玻璃幕墻反射著冷冽的現(xiàn)代光澤,與這廂的古樸沉靜,靜默地對(duì)望著。這“新”與“舊”,竟被這一脈河水奇妙地縫合了,彼此成了對(duì)方的背景與倒影。幾個(gè)垂釣者,便在這古今交融的縫隙里,執(zhí)著地守著他們的浮標(biāo)。他們的身影凝然不動(dòng),與身旁光禿的柳、與腳下滄桑的石,幾乎要融為一體。那垂向深水的絲線,釣的仿佛不是魚,而是一段沉在水底的、靜謐的時(shí)光。</p> <p class="ql-block"> 我行在道路上,腳下的磚石被歲月磨得溫潤。漫步者的心情,在這樣的午后,是澄澈而豐盈的。耳邊沒有市聲的潮汐,只有風(fēng)走過枯枝的微響,和河水那永恒的、低沉的吟唱。這冬日的古運(yùn)河,濾去了一切浮華與喧囂,只剩下骨骼與脈絡(luò)。它讓你看見繁華背后的沉靜,變遷之中的永恒。走著走著,身上被曬得暖洋洋的,心里也仿佛被那澄明的河水與溫煦的陽光,洗過、熨過了一般,變得空曠而安寧。這冬韻,原來不是結(jié)束,而是一場(chǎng)最深沉、最內(nèi)斂的孕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