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生活雖整日與苦累相伴，但知青們畢竟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因而一些苦中作樂的事情也時有發(fā)生。每當回想起一些雜七雜八的軼事、瑣事，總感覺那些不能稱之為“正經(jīng)大事”的雜事，就好似當年青春之歌中的一個個特殊音符，雖不動聽，但很難忘。</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 目 錄</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跑調(diào)的胡琴 難為人的針線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夜半不速"客" 講衛(wèi)生各有高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截車技巧 學習會上搭下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一則笑話 消失的大棚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76, 79, 187);">看電影 名字引起的哄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font-size: 20px;">一紙《逮捕令》 指導員進京</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跑調(diào)的胡琴</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宿舍是典型的東北建筑， 靠南一溜房間，男、女生宿舍各瓜分幾間?？勘币粭l走廊貫穿東西，只在男、女生宿舍之間隔了板子，因此雞犬之聲仍可相聞。哈爾濱男生老馬胡琴拉的不錯，經(jīng)常在走廊里練習，我們女生也樂得有免費音樂欣賞，因此一直相安無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但有一天不對了，胡琴聲刺耳撓心，簡直比“兒呀兒，自顧自”還難聽，原來是演奏者換人了，生手。但最要命的是他自我感覺良好，每天勤學苦練，不絕于耳的噪音繞梁數(shù)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可憐那把倒霉的胡琴，更心疼自己的耳朵。終于我們女生宿舍實在無法忍受，決定反抗，但誰也不好意思當面抗議，于是集體行動。為了不想讓他聽出是誰的聲音，所以當那不堪入耳的胡琴聲又一次響起時，我們?nèi)奚崾€人一起模仿山東口音大喊：“給我一刀（dao二聲）吧！”嘿！這招真靈，那邊的胡琴聲戛然而止，而且從此不再有噪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直到現(xiàn)在，只要一說起胡琴，昔日的噪音和曾經(jīng)喊過的那句山東話就會在耳邊響起；只要一聽到不著調(diào)的音樂，我就想喊一嗓子那句山東話。</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難為人的針線活</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生活除了勞作之外，業(yè)余生活很單調(diào)，于是不知從何時何人開始，女生里面興起了繡花運動。枕套、蓋布……一系列繡品五顏六色地在繡娘們手中誕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真是慚愧得很，身為女生我卻百般擺弄不了那銀針彩線，一沾女紅用品便手心出汗，所以索性不難為自己，直接放棄做“巧婦”。而且還給自己手拙找了一個充足理由：反正一輩子也用不了幾個枕套、蓋布，不會也罷，所以有空便跑去打乒乓球解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但“繡娘”的活兒可以不干，棉服拆洗可躲不掉，尤其拆洗之后怎么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成品， 真真難為死我。先請教手巧的，再依葫蘆畫瓢地把里、面和棉絮對付到一起，好歹棉服囫圇個地成型了，心里還挺美，以為自己也有成巧手的潛質(zhì)。誰知一試穿，腿伸進一半“擱淺”了，褲腿直接告訴我“此路不通”，前后片“粘連”，于是返工重來。棉襖也沒好哪兒去，右邊肩膀那里怎么都不對勁，估計袖子安裝有問題，但實在沒耐心了，將就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來那兩年的冬天，我就天天穿著這別別扭扭的棉服，右胳膊如同拽子似地湊合著。但即便這樣，返城后我還是把兵團服保存了好幾年，畢竟風風雨雨地陪伴了我五個寒冬，更何況這套棉服“來之不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當初從北京臨出發(fā)時，每人領(lǐng)了一套軍裝色棉襖棉褲棉大衣，名曰“發(fā)”的。沒承想，到兵團后每套衣服需交費37元，從工資里扣，一個月32元的工資還不夠，分月扣。誰說分期付款是現(xiàn)在的新鮮玩意，從五十年前起我們就開始“享受”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夜半不速“客”</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幾乎每一位女知青在回憶往事時，都會講一段宿舍“鬧鬼”的片段，或耳聞或目睹，內(nèi)容五花八門。聊一段親身經(jīng)歷。</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深夜鬼進門</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麥收季節(jié)的夜晚，勞累了一天的知青們沉沉入睡。因天氣炎熱，宿舍門窗皆四敞大開，連我們女生宿舍也不例外，真是一群“傻大膽”，童工年齡的單純使知青們?nèi)狈ψ钇鸫a的自我保護意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天半夜，我被臭蟲騷擾不得安睡，開燈抓到滾圓的小動物們，血染蚊帳。關(guān)燈不久，睡意朦朧中聽到有人躡手躡腳進屋，我以為是某位外出“方便”者歸位，起初未在意，但再聽動靜便覺有異。來人沒上炕，而是輕輕向屋內(nèi)深處移動，衣服摩擦之聲已清晰可聞，并伴有手電光晃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睡在最里面的炕尾，此時陡然想起其它連隊女生宿舍半夜進“鬼”的傳聞， 不覺困意全無心跳怦然。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猛然翻身坐起，大喊一聲：“有人！”因緊張恐懼聲音已變調(diào)。我的喊聲驚醒了幾個人，她們也大叫起來，尤以哈爾濱知青的“媽呀！”之聲甚響，全屋皆醒。但此時漆黑之中“鬼”卻不動作沒聲音了，黑暗中我們看不清蚊帳外面的情況，有人疑惑，以為我在說夢話。這時又有人大喊：“開燈！”聞聽此言“鬼”撒腿便跑，穿著雨靴跑步的咚咚聲在走廊里快速遠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燈開了，透過大開的房門，感覺走廊里是一片莫測的黑暗和寂靜，“鬼”已不見蹤影。我壯著膽鉆出蚊帳，下地關(guān)窗鎖門。全屋十二人一夜無眠，天亮之前誰也不敢踏出房門一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天大概由于驚嚇的刺激，我有些發(fā)燒，但也沒敢獨自留在宿舍，總覺得守著空蕩蕩的宿舍實在沒有安全感，還是隨著大家去麥收心里踏實。只是這一天始終神情恍惚，“鬼”的衣服摩擦聲和雨靴的咚咚聲仿佛總在耳邊回響，黑暗中幽幽的手電光好像總在眼前晃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連幾天，全連都在鬧騰此事，有議論、有猜測，但毫無線索和結(jié)果。</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不速“客”接連造訪</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從那天開始，我們宿舍算是長了記性，每晚必插門鎖窗。沒想到，沒隔多久，其它女生宿舍又被“鬼”鉆了空子，一名女生竟被“魔爪”抓住了手，不過在女生的尖叫聲中，“鬼”又成功逃竄了。那名女生大受刺激，沒多久便病返哈爾濱，再未回連?！肮怼钡哪懽釉絹碓酱?，有一有二居然又有了三，半夜竟然肆無忌憚地撬女生宿舍窗戶，幸好窗戶堅固未能得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時間，每到夜間便總覺得像有一個幽靈在房前屋后游蕩，女生宿舍人人自危，夜夜關(guān)門閉戶自不必說，連里還專門組織了捉“鬼”小組。但夜“鬼”太精了，只要有埋伏行動，整夜必太平無事。所以盡管女生宿舍接二連三地發(fā)生此類事件， 但一直未能將夜半不速“客”抓獲，因而“鬼”究為何人至今仍為我連一大懸案。</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大快人心的傳聞</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雖說我們連捉“鬼”無功，但據(jù)說別的連有成功案例。有膽大的女生們集體追逐，把抓到的“鬼”捆起來扔到草甸子里喂蚊子，差點兒給咬死。去過東北的知青都知道北大荒蚊子的厲害，估計這“鬼”能長一輩子記性。</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i>當年的知青女宿舍</i></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講衛(wèi)生各有高招</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雖然干活辛苦，但女生天生比男生勤快講衛(wèi)生。每天下班后，女生們照例梳洗清爽后再去吃飯，被男生們形容為“山清水秀”。女生宿舍也在可能的條件下整理得盡量整潔。但男生宿舍則不然，有時我們?nèi)ツ抢镩_會，必看到地上泡著幾大盆臟衣服，也不知有多久了，照他們的話說：“準備造紙呢。”可見年頭久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據(jù)他們自己互相吐槽，有人在墻上掛一溜衣服，每穿臟一件，不洗便掛回原處，穿另一件出工。以此類推，待每一件輪完一遍，從頭再來。幾番下來，都臟的夠嗆了，便再做比較，挑一件還說得過去的穿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即便洗衣服，也自有高招。一次在野外工作期間，雖條件艱苦，但環(huán)境不錯，小橋流水。于是有人用背包帶把臟衣服捆上，從橋上吊下浸到水里，上上下下涮幾下就算洗完了。結(jié)果打開一看，背包帶捆著的地方還沒濕透呢。若干年后說起此事，“冰棍”得意地笑著承認是他的“創(chuàng)舉”。</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截車技巧</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連緊挨蘿北大道，每天南來北往的大卡車日夜不停?？可匠陨娇克运?，我們出入連隊基本靠截車而行，是地道的截車一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截車不易??！在公路上向遠方張望時的翹首以盼、對漸行漸近的卡車揮手致意時的滿懷希望、車不停擦身而過時的失望、車漸行漸慢終于停下時的喜悅……，過山車般的心情轉(zhuǎn)換至今猶歷歷在心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不過還好，大概司機們大多都有憐香惜玉之心，所以我們女生在這方面略占優(yōu)勢。休息日想去鶴崗市或蘿北縣城解悶打牙祭，站在路邊向司機們揮手致意，基本時間不長便可夢想成真，運氣好時，甚至還可坐進駕駛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而男生們可苦了，十有八九司機們目不斜視，卡車呼嘯而過毫不留情。于是有那情商高的便打起了“感情牌”。選派一人頭戴女式花頭巾，做小女子狀，站在路中向遠處駛來的卡車頻頻揮手，其余同行者埋伏于路邊排水溝中。一旦某個眼神差的司機踩了剎車，溝里竄出來的一幫人爬車速度那叫一個快，身手敏捷的利索勁不輸鐵道游擊隊。</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學習會上搭下茬</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時最煩每晚必不可少的學習會。本已勞累一天又睏又乏，可是不開會的時候又必是去加班干活，所以盡管無聊至極，也情愿開會。有時領(lǐng)導照本宣科念報紙，有時領(lǐng)導講話評說工作。我們在下面睏得不行，又不敢睡，于是就找點兒事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次指導員安排工作，有點兒記不清日期，正在自言自語：“昨天是禮拜一，今天禮拜二……”，立馬有人搭下茬：“明天禮拜三?！苯又钟袦悷狒[的：“后天禮拜四?！绷⒖逃泻脦讉€更明白的接龍：“大后天禮拜五。”于是笑聲一片，誰都不睏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一則笑話</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當年兵團知青中曾流傳一些笑話，不知真假，但頗有意思。話說某連指導員給知青訓話，批評有人不安心本職工作，整天看閑書，還是怎么煉鋼的書，還是個蘇聯(lián)人寫的，還是個什么司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當時兵團的首要任務(wù)就是準備和蘇聯(lián)打仗，這整個一個投敵叛國的嫌疑啊！知青們想樂不敢樂，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原來大家傳看的是奧斯特洛夫斯基寫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span></p> <p style="text-align: right;"><i style="font-size: 15px;">網(wǎng)絡(luò)圖片</i></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消失的大棚</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連隊東邊有一座大約一、二百平米的大棚，制磚時我們在里面碼放磚坯，收獲季節(jié)時我們在里面倒騰晾曬后存放的糧食。總之，那里面白天經(jīng)常有人干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天清早，副連長邊向東張望，邊對我說：看看那邊，少了點兒啥？不看則已，一看懵了：大棚沒了！塌了！倒塌的棚頂把所有東西都捂在了下面。真是蒼天有眼，昨天我們還都在里面干活，幸好是夜里坍塌，否則我們誰也跑不掉，非死即傷。</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看 電 影</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別看現(xiàn)在中國人不待見朝鮮，但在八個樣板戲的文藝沙漠時期，一部朝鮮電影《賣花姑娘》著實賺取了不少中國人的眼淚。為了到寶泉嶺看這部片子大家各顯其能，步行的、騎車的、截卡車的、乘馬車的，有的連隊甚至開著“尤特斯”集體出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時間寶泉嶺文化宮熱鬧如集市，分散各連的同學、老鄉(xiāng)、熟人借此機會大聚會，人們呼朋喚友歡聲笑語，一部苦情片讓大家看得如過節(jié)一般熱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來又陸續(xù)上映了一些朝鮮片子，記得片中有一個胖姑娘因能干而掙六百工分，大家印象深刻，于是悄悄給一個本地胖姑娘冠名“六百工分”。</span></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 "><i>寶泉嶺文化宮</i></h3>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名字引起的哄笑</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北京知青到連隊的當天晚上，連里開歡迎會，照例由指導員講話，先介紹新人。沒想到在念女生名字時，引起了一陣陣笑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幾個人的名字可能是有點怪，更難得的是湊成了一大串：侯莉、寧梅、滑夏、焦桐、湯蓓、楊小穗、顧小琴、張小青……，快把指導員搞暈了。再加上指導員可能覺得不像翠花、淑芬念起來那么順嘴，所以磕磕巴巴念得很費力，更是怪腔怪調(diào)。于是，每念一個名字，下面就哄笑一陣，一陣接一陣，最后就成了哄堂大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來老職工們總結(jié)說：北京女知青來了一副中草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一紙《逮捕令》</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天晚飯后我們一些人在連部看報紙，有人從窗外探頭問：“有《人民》嗎？”顯然是把《人民日報》簡稱了。只聽拖拉機手李故意笑著打岔：“這里都是‘人民’，沒有敵人?！?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正說笑間，忽聽緊急集合號尖聲刺耳，散落在各處的知青們瞬間整隊集合。我們以為又要外出打火，嘀咕著還不知得折騰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但奇怪了，隊伍被帶進了食堂開大會。幾個從吉普車上下來的現(xiàn)役軍人進入會場，一人走到最前面，宣讀《逮捕令》，被捕的就是拖拉機手李。說時遲那時快，其他幾個軍人已將李從人群中抓起帶上了手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nèi)铝?，根本沒聽明白罪名是什么。只見李被帶上來，用帶著手銬的手在逮捕令上簽字。我坐在第一排，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哆嗦，那一刻會場靜得瘆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事情結(jié)束得如開始時一樣迅急，轉(zhuǎn)瞬間吉普車帶著抓人的和被抓的走了，我們卻還都深陷于驚駭中，呆坐原地好久緩不過神。打聽了半天，才知道罪名是機車肇事。原來是幾年前李的徒弟開拖拉機出了人命案，但責任需師傅承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不知為什么一直無人追究的事，現(xiàn)在卻忽然舊案重提。有人想起集合前李在連部說的笑話，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人民”變犯人。說實話我們都挺替李感到冤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來團部開了公審大會，再后來李被判監(jiān)外執(zhí)行回了連隊。估計當時上級又是因要搞什么運動所需，大張旗鼓地抓了一批人公審判刑，只是不知當時是否執(zhí)行了正常的法律程序。</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指導員進京</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約是在1975年，兵團組織各連指導員去大寨學習，在北京停留數(shù)日。當時我和“冰棍”、王開泰已困退回京，便負擔起了招待之責。未返京同學的家長們，紛紛拜見領(lǐng)導，請吃請喝外帶送東西，各盡其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滑夏的父母和我們一起陪著指導員游頤和園登萬壽山，歸途中還去了莫斯科餐廳。進旋轉(zhuǎn)門時，“冰棍”壞笑著對我說：“看著點指導員，別讓他跟著轉(zhuǎn)門轉(zhuǎn)出去?！?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就餐時，我感覺服務(wù)生和周圍桌的食客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想想也是挺怪的一個場景：指導員身著黑襖褲、頭戴皮帽子，服裝打扮雖與餐廳格調(diào)格格不入，但被尊推主座且聊天說地，下手座上的卻是兩位大學教授及三名知青陪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來指導員去火車站時，王東生弟弟開著三輪小蹦蹦去送行。當時那一火車的指導員就數(shù)咱連的指導員神氣，居然吃西餐還外帶車來送往。其實這一切的后面就是一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尤其是知青的親人們。</span></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 "><i>二十九連家屬區(qū)／2002年攝</i></h3>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 style="font-size: 20px;"><i>《兵團往事》已編輯完成十集，通過100個小故事回憶敘述了五十年前知青生涯的零星片段。各位如有興趣，點擊鏈接即可觀閱。</i></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sq7lq5?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九）破碎的花季</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6w7la1z?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十）兵團情結(jié)</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9cwsl0?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一）北大荒掠影</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9d03m0?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二）荒原上的磨練</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9d4fg0?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三）傷病之痛</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9d6yhw?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四） 一個“吃”字引出多少知青歲月難忘事</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9dbgy6?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兵團往事（五）探親假中的喜怒哀樂</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c6tktr?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兵團往事（六）讓荒原不平靜的生靈們</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12spyz2k?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往事（七）時過境遷人難忘</a></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