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這個書架跟我同年。銹跡斑斑的鐵牌早已看不清它定制的時間。一九五五年卻永遠鐫刻在家人的心中。</h3><h3>書架,書柜是營具,營具即家具是部隊發(fā)給軍人工作生活的用具。那時家里的床,桌椅,衣柜等都是發(fā)的,我們在這樣的生活環(huán)境中長大。自然對營具充滿著一份優(yōu)越感,一份難忘情,一種價值觀。</h3><h3>書架從父親的變成了弟弟的,陪伴他度過了中學,大學,公派留學。層層堆滿了書沒有人會去碰它,動它,就讓它在墻的一邊散發(fā)著書香,見證著唯有讀書高的人生奮斗軌跡。</h3><h3>弟弟后來很有成就了,記得母親問過幾次,你這些書還要嗎?弟弟的回答都是放這里,書是有用的。母親也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一放又是若干年書,布滿塵灰。</h3><h3>06,07年軍隊統(tǒng)一為干休所建造,改善住房條件,將原來一家一幢的改造成公寓式上下層式的住房。大動干戈搬家,終于書架和書分離,書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書架卻讓母親挪進了廚房,擺上了鍋盆,瓶瓶罐罐。書架與書熏的是書的芳香,書架與鍋熏的是飯菜之香。兩種用途顯然是委屈了書架。沒有人去置疑母親的想法,就讓書架在廚房一蹬又是好些年揩盡了油水。</h3><h3>又是一年電梯改造,廚房增進了幾平米,布局合理的廚房也容不下書架了,于是母親又將書架移出用作鞋架,書架從此與咸魚味為伴。</h3><h3>今年夏天我回了一趟家,姐姐就跟我說起這個書架的事,她是特別看重父親留下的老件,曾經(jīng)將父母結(jié)婚時的馬背套,等年代久遠的東西一一拍照保存歸放。多次說到書架,想讓它回歸書房集書一生,但母親固執(zhí)她的生活習慣和方便不愿歸位書架。我跟姐姐想法一致于是我們連哄帶說給她重新布置一下房間,終于將書架又成為這一區(qū)域多出來的東西將它搬回了它應該去的地方。</h3><h3>書架早已舊的不能再舊,油漆早已暗淡,原木也沒了光亮,但穩(wěn)穩(wěn)的沒有一點松動,我建議是否上點桐油,姐姐說就這個值錢,斑斑駁駁,哪哪都是年代感,哪哪都是情懷物,哪哪都是父母的影子,手足的歡笑。我一百個贊同。</h3><h3>回歸書房的書架置書與身,將書的芳華在晨曦和余輝中光照讀書,惜書,愛書的姐姐家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