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撒刀王項老賽3--鍛制技藝

志平

<h5><font color="#ed2308">他---人稱“刀王”，一個以打刀為生的民族中家喻戶曉的鬼斧神匠！<br>他---幾代人傳給他的祖?zhèn)魇炙嚕屗荒曩嶅X超百萬！</font></h5><h3></h3><h5><font color="#ed2308">他---首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項目戶撒刀鍛制技藝代表性傳承人！</font></h5>       戶撒刀是阿昌族的標志性工藝品，制作戶撒刀是阿昌族重要的傳統(tǒng)手工藝。阿昌族打制的刀具，有“煉極精純，柔可繞指，剁鐵如泥”之說，民間則有“東有龍泉劍、南有戶撒刀”的說法。用木、皮、銀等材料配制的刀鞘也極為精美，刀的鋒利在于取材的堅硬。        項老賽出生在戶撒刀制作世家，自幼耳濡目染了父親項云忠制作戶撒刀的全部過程。12歲從拉風箱，14歲時開始在父親的指導下參與制作，16歲獨立門戶，20歲鍛制“龍鳳刀”，至27歲時制刀技藝已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開始自立門戶制作刀具。他不僅繼承了阿昌族祖輩的傳統(tǒng)工藝，還對刀具的制作不斷創(chuàng)新，嚴格選料，量材使用，精心制作。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ed2308">寨子老宅墻基全部都是打刀煉鐵剩余的鐵礦渣  </font>  </div><div>       然而，在戶撒這個地方，沒有鐵礦，更不產(chǎn)鋼材，如此剁鐵如泥的刀具的取材，究竟從何而來？<br>據(jù)稱，早先是愛刀者從北面的寶山運來鐵礦石，與阿昌人換取刀具。自此，阿昌人的戶撒刀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當“以物易物”的時代遠去，鋼也代替了鐵的今天，阿昌人又是怎樣獲得制刀的材料呢？<br>從自然條件看，戶撒地區(qū)的土地貧瘠，而且缺水，以致糧食產(chǎn)量低下，使得農(nóng)民不得不尋求其他的出路來求得生存和發(fā)展。恰好，當?shù)卦S多人精通打鐵，這為戶撒刀的形成提供了先天的保障。</div>       戶撒刀之所以出名，是因其獨具的打刀技術和工藝。那著名的戶撒刀又是用怎樣的方法打制而成的呢？其中又隱藏著怎樣神秘的符號和信息？究竟是什么樣的工藝，成就了千金難求的、擁有王者之氣的戶撒刀？ <br>      戶撒刀制作工藝非常復雜，須經(jīng)下料、制坯、打樣、修磨、飾葉、淬火、創(chuàng)光、做柄、制帶、組裝等10多道工序。基本由工匠手工完成，要經(jīng)過工匠的千鍾百煉方能成品。一把戶撒刀凝聚阿昌族工匠的辛勤汗水和文化傳承。項老賽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晚上打粗坯，早上磨刀。打粗坯時三人打上3、4個小時，“使的是力氣活，白天太熱，我們一般都選在晚上?！币簿褪沁@樣，在夜幕降臨時，總是能聽到一聲聲“叮叮當當”的打刀聲，響徹在靜謐的山間，還能偶見一簇簇火苗和鋼沫飛濺。<div>      尤以淬火技藝最為突出，通過熱處理使刀葉的硬度和韌性達到最佳狀態(tài)，如史所稱是“柔可繞指，吹發(fā)即斷，剛可削鐵”。制刀時，選用上好的鋼材，放到爐火中反復加熱、鍛打、刮磨成刀坯后，再蘸水淬火。淬火技術要求很高，刀劍質(zhì)量的好壞，往往取決于淬火技術的高低，有一種薄韌可彎的背刀就是蘸水后經(jīng)過香油回火，反復加工制成的。</div>        選料：項老賽的庫房里，至今還有一批不多的“寶貝”藏著，一塊塊鋼板壘在一起，已經(jīng)是銹跡斑斑，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年代了。但可別小看了這些材料，“這些現(xiàn)在都舍不得用了，除非是打制價值上萬元的利刃，我才會動這些鋼材。”“舍不得”的原因無他，因為這就是能煉出好刀的第一手精料，“一片鋼可以打出3把1米的長刀，如果打好了，都是千金難買的好刀?！?        原來，這些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鋼材，是項老賽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通過朋友去緬甸找來的。當時，他得知與隴川縣相鄰的緬甸一個鄉(xiāng)報廢了的一部軍用卡車，這車當時是中國解放牌的炮車，“這種車的底板鋼材非常好用，是打刀的好材料。”于是，他買下這部報廢車，“要的只是它幾個輪子下面的彈簧鋼。這種剛非常堅硬耐用，用它做坯，再加上好的鍛造手藝，一定能做出無比鋒利的好刀！”<br>       項老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再找到像二十年前那輛車上的彈簧鋼了，現(xiàn)在中國制造的東風車、日本車以及一些好的進口車的上鋼板都能打出好刀，但還是要千方百計尋找才能如愿?！耙话愕匿摬氖?元/公斤，這種好材料是6元/公斤，當時我買那些鋼材也是5元/公斤?！笨梢?，盡管時間過去了20年，好材料的價格卻一點也不遜于現(xiàn)在。<br>       刀的質(zhì)量與選料至關重要，戶撒刀多數(shù)選用車輛鋼板鍛制，三菱車鋼板最佳，東風汽車鋼板次之，農(nóng)用車鋼板第三，其它車輛鋼板一般，烏鋼為極品料。<div>      多年打刀經(jīng)驗，項老賽則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但凡在市場上走上一遭，那百里挑一的好鋼一眼便能識得?！笆袌錾弦灿泻娩?，但是很少，那些一片片壘起的鋼，我一看就知道哪片是哪里產(chǎn)的，有些簡直就是用不成的崴貨?！庇捎谑袌錾箱摬牧驾积R，好鋼材并不多，項老賽基本放棄了本地的鋼材市場，寧愿花大價錢去緬甸或中國內(nèi)地去買更好的材料，“鋼水好，刀就不容易折斷，價值肯定就不一樣?！备嗟臅r候，他會等待機會，好材料一到，絕不放過。<br></div>       下料：將選好的鋼材用炭火燒紅變軟后根據(jù)所打制刀具的大小將鋼材用鋼鏨子分開。采用的工具有木制風箱、鐵、泥、石混合做成的火爐，以及錘、鉗、鐵枕等。熟練的刀匠僅評經(jīng)驗就可準確分料，可做到成品刀具大小、厚薄、重量相差無幾。        鍛打初胚：這道工序非常耗時費力，分好的鋼材要反復經(jīng)爐火煉燒和錘打，刀匠千錘百煉后方成雛形。錘打的力度和煉燒的溫度是刀具品質(zhì)和刀形的關鍵，也是最為辛苦的環(huán)節(jié)。因為打刀既辛苦又賺不到錢，戶撒壩子很多年輕一代因吃不了這份苦活，離開家鄉(xiāng)，外出另謀生路。而老刀匠因年老體弱無法揮錘打刀，許多打刀爐盤逐漸熄火停爐。 <br>      隨著戶撒刀價格的迅速飆升，一把好刀能賣到數(shù)千元至萬元不等，許多在外的阿昌人又紛紛回歸，開始重操舊業(yè)。其中一些不愿打刀的，就在集市上開起了賣鋼材或賣刀的鋪面。               修胚：鋼材在項老賽父子三人近半個小時的反復練燒和捶打下，已現(xiàn)刀型。戶撒刀的特點是刀身平整、刀背厚、刀刃薄、刀型優(yōu)美，項老賽要用眼睛和經(jīng)驗反復觀察刀胚，不斷用小錘對燒紅的刀胚進行修整，最后用鋼鏨子切出刀尖，一把戶撒刀基本成型。<div>      打磨：捶打好的刀胚表面會凸凹不平，影響刀具的美觀。項老賽將冷卻后的刀胚固定在一根木頭上，用自制的工具反復修鏟刀胚，直到刀身平整。</div><div>       淬火：鍛造刀的技藝，淬火是戶撒刀的制作的非常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更是相當復雜的過程，淬火的技巧直接影響刀具的功效和質(zhì)量，包含著一個打刀師傅一生的功夫，很多鍛制師傅也大都不愿對人透露心得。</div>        據(jù)說，淬火工藝是三國時期發(fā)明的，能不能打出好刀，成敗在此一舉。淬火時間多一秒或少一秒，都無法讓刀葉刃口的硬度和韌性達到最佳狀態(tài)。在諸多繁復的工序中，最最重要的莫過于此，將直接影響刀質(zhì)量的高下，并決定著是否能成就如史所稱的“柔可繞指，吹發(fā)即斷，剛可削鐵”。<br>       戶撒制刀名師都傳承著各自獨特的淬火技藝，淬火拿捏不準，往往會使一把刀要么過軟，砍不進硬物；要么過硬，砍硬物便折斷。許多刀匠在淬火這一環(huán)節(jié)回避外人，害怕祖?zhèn)鞯募妓囃饬??？傊?，淬火是最為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刀葉必須通過反復加熱、冷卻處理，才能使硬度和韌性達到最佳狀態(tài)。<br>        經(jīng)得項老賽的允許，我全程目睹了戶撒刀的淬火過程。 <h5><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 村后百年古井是優(yōu)質(zhì)戶撒刀淬火必備水源 </font></p></h5><h3>      水質(zhì)的好壞和水溫的高低會影響淬火工藝，為了使刀子質(zhì)量上乘，刀匠們一般用清晨的古井水來淬火。項老賽淬火用的水是寨子頭一眼千年古井水。<br>       清晨時分，天麻麻亮，項老賽就挑上水桶到村里一個古石井挑水。這石井是新寨村祖輩傳下來的，幾百年了，井口被綠草覆蓋。這樣的石井，戶撒鄉(xiāng)每個村都有，這是阿昌人千百年來對大自然崇拜的表現(xiàn)。井水不僅可供人飲用，對于打一把好刀也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br>      對淬火用水的溫度和品質(zhì)，項老賽要求極其嚴格，“這井水溫度低，水非常純粹清澈，沒有雜質(zhì)，所以，淬火時這種水剛剛好?！?lt;br>      用長刀將蓋得非常鐵實的一塊厚重的石板撬開——這個石板，也是考驗刀鋒的“試刀石”，因為，必須足夠韌性的好刀，才能打開這石頭。<br>      在太陽出來前，項老賽從深井中挑出了兩桶清幽幽的、“沒有溫度”的井水，放在淬火用的爐旁，“現(xiàn)在這井水很金貴，我們多半用自來水管的水，但必須也是太陽沒有出來之前的水，溫度要很低才好?！?lt;br>      淬火開始了。第一步要在打好的粗坯上均勻地涂上黏土——這黏土可不是一般的黏土，是由土、石膏粉、硼砂等六種原料調(diào)制而成?！盀槭裁匆@樣調(diào)制？一般粘土一燒就掉了，各種性質(zhì)不同的材料混合后，加熱后不會掉，也能使加熱的速度更均勻，這樣，刀也更有韌性?！睂⑼坑姓惩恋牡斗湃敫邷刂袩t后，迅速放入水中冷卻。“就像掌握火候一樣，要掌握好放入和拿出的速度，否則，刀也會搞廢。”淬火的這一瞬間，項老賽就象一位智者乃至哲學家，冷靜、嫻熟、一絲不茍，“最關鍵的一步要走好，若有一絲一毫紕漏，就休想打出一把好刀了?！?lt;br>      淬火的過程，是刀從粗坯到好刀的質(zhì)變過程，項老賽也把這比喻為一個人從不諳世事到懂事成熟的成人的過程。而他自己的成功，似乎也是一個淬火的過程。<br>      一個燒得通紅的爐子前，項老賽捏著鉗子從通紅的火炭里夾出一片刀葉，蜻蜓點水般將刀刃小心翼翼地浸入水面，“呲”的一聲后，即刻迅速拿出，用錘子猛敲。這就是最難掌握的淬火技藝。刀葉反復加熱、淬火冷卻處理，才能使硬度和韌性達到最佳狀態(tài)，進入“柔可繞指，剛可削鐵”的境界，淬火時間多一秒，少一秒都無讓刀葉達到最佳，這是個神秘莫測的工序。 <br>      這一步，已經(jīng)足以讓刀王汗流浹背。但成功已在此一舉。下一步的精細活創(chuàng)光、雕花則變得比較輕松了。</h3>        拋光：淬火完的刀還是黑鐵一塊，為使刀身明亮美觀，拋光這一環(huán)節(jié)必不可少，以前刀匠都用戶撒河的石頭打磨拋光，現(xiàn)在戶撒的刀匠們基本用電動砂輪拋光了。       <br>       雕飾：戶撒刀大多銷售到藏區(qū)和景頗族聚集區(qū)，刀匠會根據(jù)不同的用刀對象在刀身上手工雕飾不同的紋飾，紋飾中還包含各個刀匠的號頭。項老賽在雕刻完紋飾后，在刀身上刻上“戶撒刀王”字樣，最后不忘在刀尾處烙上“八卦”的號頭。<br><br>        配鞘：戶撒壩子制刀行業(yè)自古以來就有不成文的分工，打刀師傅只打刀身不作刀鞘，制作好的刀身會送到其他寨子由專門配鞘的制鞘師傅估計刀身的式樣和顧客的要求配制不同的刀柄和刀鞘。<br>      戶撒刀之所以經(jīng)久耐用，一是選料講究，二是淬火技術掌握的好，加之刮磨的漂亮美觀，所以他們打的刀拿來隨便磨一下即鋒利無比。一些老藝人能夠把刀打制得剛?cè)峒鎮(zhèn)?，乃至可以任意彎曲。比如一把長刀，不使用時，可像腰帶一樣圍系在腰間，需要時解下，立即自然伸直，其技藝堪稱一絕。<br>       周而復始，項老賽的生活總是這樣從火熱的晚上開始，到十天或半個月后的某一個白晝結(jié)束，一把好刀才算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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