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人世間我已經(jīng)過了七十六個春節(jié)了，在軍營中過的春節(jié)也有十四個，可距今五十多年的1968年那個特殊的春節(jié)一直難以忘懷：小船穿過急流險灘的驚險和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拉纖的艱難；武定縣白馬口村鄉(xiāng)親們火一樣的熱情和那壓住了江水驚濤駭浪的哭喊；還有馬上就要告別軍營退伍還鄉(xiāng)的戰(zhàn)友們一個個高大壯實的身影，等等等等，無數(shù)次在我腦海中播映。 當時，我們鐵道兵一師四團駐在云南省元謀縣金沙江邊參加建設成昆鐵路的大會戰(zhàn)。<div><br>一九六八年初還沒到春節(jié)，農(nóng)歷臘月二十五的下午兩點，政治處單慶倫主任叫我馬上到他辦公室去。我進門一看，群工股長張雙發(fā)也在。單主任首先說，叫你們來是團里決定派一個宣傳隊到武定縣白馬口村，去慰問和答謝四天前趕著兩只羊，挑著雞、還有雞蛋和糧食，用三天時間走了兩百多里的山路來到咱們部隊的白馬口村的鄉(xiāng)親們。<br><br>提起這事，因我當時參加了對那批鄉(xiāng)親們的接待工作，立即想起了他們到部隊來的狀況，當時他們非常疲憊又非常興奮，有位年紀較大的老鄉(xiāng)說，”文化大革命了我們才知道，以前我們交的公糧都給劉少奇那些走資派吃了，以后我們就直接把公糧交給解放軍……”我立即笑著給他們說，”公糧還是要交給政府，政府用這個要辦很多事兒的……”<div><br>單主任繼續(xù)說，雖然他們那天回去的時候我們也給了他們一些錢和物質(zhì)，但還不夠，老鄉(xiāng)們情深義重啊！這次宣傳隊去既要再帶一些物資贈送給他們，又要對鄉(xiāng)親們進行慰問，時間最好在春節(jié)期間?？紤]到那個地方是傣族、彝族、苗族和漢族多民族雜居的地區(qū)，春節(jié)大伙兒都同樣過大年，但風俗不一定完全相同，所以考慮最好臘月三十除夕和正月初一這二天不要去，初二就去。咱們不是有初二回娘家的習俗，可以串門了嗎？而且又是春節(jié)期間，給鄉(xiāng)親帶去喜慶歡樂。同時，咱們部隊老兵退伍工作已經(jīng)開始，連隊已經(jīng)公布了退伍名單，宣傳隊可能就有戰(zhàn)士退伍，讓退伍老兵在部隊過好最后一個除夕和正月初一。</div><div><br>單主任稍停頓一下直接對我說，這個任務就交給你負責，我已經(jīng)給張云聰(咱們宣傳股長)說好了，你其他工作可先放一放，立即投入這項工作。群工股派一個人帶路并辦好交接物資的有關手續(xù)。白馬口村不通公路，你們也不能走山路去。一是找不著路，二是太耽誤時間了，讓團打魚隊用兩條打魚船送你們?nèi)?。?jù)了解這段金沙江有兩處水急灘險，但只要大家注意安全，不會有大問題。</div><div><br>張雙發(fā)股長立即表態(tài)，他們股唐章祿干事去執(zhí)行這個任務。唐章祿是同我一起參軍的，前不久才由我們團電影組長提為群工干事。</div><div><br>單主任把眼光又轉(zhuǎn)向我，我就說團宣傳隊從去年國慶演出以后就解散回連隊了，距今已3個多月，現(xiàn)在時間太緊，準備節(jié)目有困難。我聽說二營宣傳隊前幾天還在集中活動，咱們團宣傳隊有四名骨干也在里邊，團宣傳隊器樂班班長周國良(63年從云南昆明參軍)，還有陳遠洋(61年重慶兵)、鐘維立(63年重慶兵)和徐國華(63年重慶兵)，陳遠洋是團宣傳隊的主角，在師宣傳隊也干過。二營宣傳隊還有好幾位文藝方面都有較好的功底，抓緊這幾天再精練一下，一臺節(jié)目完全拿得出手。</div><div><br>單主任說，行，這些就由你定。<br><br>我立即給二營打電話，營長劉文發(fā)接的電話，他非常痛快地說”團里信任咱們二營，我們一定完成好任務，我馬上給他們傳達，你就直接向咱們宣傳隊長徐梅生提出具體要求布置任務，好嗎？”</div><div><br>我說”感謝劉營長支持！”放下電話我就向二營跑去了。<br><br>徐梅生是同我一起從重慶市沙坪壩參軍的，擔任營部文書好長時間了，我們非常熟悉，這次已經(jīng)決定他要退伍。他退伍以后曾擔任沙坪壩區(qū)石橋鋪小學的校長，后來又成為石橋鋪學區(qū)負責人，當然這是后話咯。我到二營宣傳隊一看，宣傳隊10個人有8名63年以前入伍的，這次都已經(jīng)確定復員退伍。但聽說交給他們這個任務，大家都非常高興，精神狀態(tài)極佳，這下我就放心了，告訴大家立即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這個任務中。</div></div> 正月初二一早，咱們一行12人就分別登上兩條打魚船，唐干事上了第一條船，我上的第二條船。除了劃船的兩名打魚隊戰(zhàn)友外，我們12人都是第一次坐小木船在金沙江中航行。使命、新奇和喜悅充滿了每個人的腦子，個個興高采烈早把金沙江行船的危險性忘的一干二凈。好在大家上船就穩(wěn)穩(wěn)坐著，不亂動一下。<div><br>船一離岸大家都高興地唱了起來：“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唱完《軍歌》，《鐵道兵志在四方》又響起來，后面一支連著一支的唱，士氣可真夠高的。</div><div><br>一會兒就進入了第一個江面狹窄、風疾浪高的地段，船迅速向下沖去，歌聲停了，歡呼聲又起來了，而且不間斷。一個浪頭打過來，前面一條船被推到了浪尖上，中間一個波浪，把我們兩船隔開，我們后面一條船看見前面的船仿佛一下高過我們頭頂，戰(zhàn)友們都在歡呼”來勁”、”刺激”、”過癮”……馬上我們船又被推上浪尖，前面的船被打到谷底，我們竟然看不到他們了，只聽到歡呼聲……好在大家只用嘴歡呼，手緊抓住船，身體坐穩(wěn)一點不動，很快就有驚無險地過了金沙江這一段……<br><br>不到11點我們就到了白馬口村渡口。說它是渡口，實際上就是一個江面較寬，水流較緩的地方而已，江邊沒有任何設施，也沒有一間房屋，離江面約30多米的半山腰上有一些低矮的民房。</div><div><br>為了避免這時進村給鄉(xiāng)親們帶麻煩，我們下了船馬上就拿出干糧，擰開水壺吃午飯了。</div> 吃完飯就開始爬山，剛一進村，唐干事就看到生產(chǎn)隊長和幾位見過面的老鄉(xiāng)，他們也認出了我們，鄉(xiāng)親們非常熱情，把我們帶到隊部。大家放下背包，唐干事就把我們帶給白馬口村第一生產(chǎn)隊的物資交給隊長和鄉(xiāng)親們。宣傳隊把背包樂器等集中放一起后立即分散，為村里打掃衛(wèi)生，上各家各戶挑水掃地去了。<div><br>山村不大，也就30來戶吧，人口大約100多點。還不到五點鐘大家回來把背包搬進晚上休息的地方，一會兒隊長就來叫大家吃飯了，把我們帶到旁邊的一個小院。進去一看，地上鋪滿了一層松毛，松毛上邊擺著兩桌碗筷和幾大碗菜，旁邊還放著兩罐鄉(xiāng)親們自釀的酒，約3米遠的柴火爐上一口大鍋里羊肉湯冒著熱氣和香味。原來我們一到，隊長就安排人殺雞宰羊了，以最高規(guī)格最隆重的歡迎我們。大家一起坐在鋪滿松毛的地上，舉杯共祝新年快樂！宴會氣氛非常熱烈親密。<div><br>吃完飯?zhí)於伎旌诹?，演出準備非常簡單，大家分工明確輕車熟路一會兒就準備好了。兩盞汽燈(一種靠煤油氣化點燃的燈亮度很高)把小山村照得如同白晝。鄉(xiāng)親們新奇的看著這種明亮的燈，因為這里沒有電，也從來沒有這樣明亮過。演出前隊長找我，要派民兵給我們站崗維持秩序，還說晚上大家放心睡覺，他們派民兵給我們站崗。我馬上笑著拒絕了，我說哪有解放軍要民兵來保護的？同鄉(xiāng)親們在一起，我們感到非常溫暖，非常安全。他又問，地富反壞可不可以看演出？我說可以，我們宣傳的是毛澤東思想，任何人都可以看，讓他們同村民一起看吧。</div></div> <br>演出的效果和氣氛都非常好，這里雖然是多民族雜居地區(qū)，但都通漢語。當節(jié)目中獨唱《紅軍不怕遠征難》的時候，一些小學生還跟著輕輕唱；當二胡獨奏《江河水》的時候，大家都很安靜專注的聆聽；尤其是鐘衛(wèi)立表演四川金錢板《秀才過溝》反應更加熱烈。一方面《秀才過溝》是那些年非常受歡迎的一個曲藝小節(jié)目，腳本寫得非常好；另一方面這個節(jié)目鐘維立在團宣傳隊就是他表演的，已非常熟悉。這次表演他一開始就把金錢板三塊板子玩岀多種花樣，令人眼花繚亂，博得熱烈的掌聲，加上他表演中考慮到四川話與云南話的差異，放慢語言速度，關鍵地方再用云南話演唱一遍，引得鄉(xiāng)親們笑聲、掌聲、叫好聲不斷……<div><br>演出剛結(jié)束，隊長帶著一個人來找我，他介紹道，這是第二生產(chǎn)隊的隊長，要求宣傳隊明天到他們隊去吃飯居住，而且理由非?！背浞帧薄６犼犻L說：”今天已經(jīng)在一隊一天也吃了飯，明天必須到二隊去吃住，這樣才公平”。并指著他身后十多個人說，我們是代表二隊的全體社員來請你們，為保證你們一定去，現(xiàn)在就幫你們搬部分東西過去。我一聽太感動了，又了解到二隊離一隊這里就三、四里地，他們這十來個人，今天晚上全都來看了演出。</div><div><br>一隊隊長立即反對現(xiàn)在就把我們接到二隊去，經(jīng)過我們?nèi)絽f(xié)商，最后達成協(xié)議，明天中飯以后我們就到二隊去，晚上在二隊演出，演出完還是回到一隊住，這樣我們后天(初四)早上返程也就方便一些。同時我答應以后有機會再過來，直接先到二隊住，完了再到一隊。這樣總算大家都滿意了。</div> 第二天吃過早飯，大家就去為老鄉(xiāng)們挖土，為他們春播春種盡一點力。<div><br>這里山高坡陡，石多土少而且土壤貧瘠，稍平一點的地方土壤多一點，但土質(zhì)又不好加上這里雨水少，相當堅硬板結(jié)。咱們一個戰(zhàn)士挖斷了一根鋤把，悄悄把兩元錢放在老鄉(xiāng)家桌上用一個碗蓋住。挖土過程中有一個獨特的景觀：幾個小朋友每人抱著幾節(jié)一尺來長，理得干干凈凈的甘蔗，分別跟著我們的戰(zhàn)士，拉著戰(zhàn)士的衣服，不吃一節(jié)甘蔗絕不放手。戰(zhàn)士們沒辦法只好接過一節(jié)，吃了才能干活……<br><br>初四早上八點，我們到江邊準備上船了，江邊已經(jīng)有近百人為我們送行，有兩位老太太要搭我們的船上元謀江邊去。我詢問了為我們劃船的戰(zhàn)士，這一路安全情況沒大問題就答應了。大家扶著她們上了船，一看船上怎么多了裝得滿滿的兩筐紅糖。劃船的戰(zhàn)士說，隊長讓人抬上來說是送給我們的。我說這紅糖咱們絕不能收。我悄悄讓徐梅生安排，當我和隊長告別開始握手并擋住他時，你們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兩筐紅糖抬到岸上并轉(zhuǎn)身上船，我也用最快的速度跨上船，劃船的戰(zhàn)友同時用篙桿向岸上一撐，隊長和鄉(xiāng)親們看到這情況時我們船已離岸兩米多遠……當我們在船上向岸邊招手告別，岸邊突然爆出一片哭喊聲，”大軍啊，為什么不要我們的紅糖?。俊薄贝筌姲?，你們一定還要來呀！”……</div><div><br>我們也含著眼淚高喊：”再見了鄉(xiāng)親們！””我們還會來的，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再見！再見!”……</div> 船向上游平穩(wěn)前行，戰(zhàn)友們心情卻不平靜?！编l(xiāng)親們對咱們太好了，他們生活還非常貧困，但他們恨不得盡其所有，把一切都給我們”，”這就是老百姓的心?。 辈簧賾?zhàn)友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我們在部隊這最后一個春節(jié)過得太有意義了，太感人了”，”我終生都不會忘記這三天的經(jīng)歷”……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我平靜的看著前方，聽著戰(zhàn)友們的感慨，我心同大家一樣很不平靜。除了大家說的外，我感到我們這些老戰(zhàn)友太棒了，時時處處都彰顯出老兵的高度覺悟，老兵的優(yōu)秀素質(zhì)，老兵的優(yōu)良作風。從一出發(fā)起，大家表現(xiàn)出高度的組織紀律性，團結(jié)一心竭盡全力完成好上級交給的任務，干工作總是爭著自己多干點，讓別人少干點。剛到時下船卸東西，上山搬東西，我和唐干事伸手彎腰，都被他們堅決推開，”你們?nèi)ジ赡銈冊摳傻氖?，這些事我們包了”，”在部隊干的時間不多了，這最后一班崗讓我們多做點吧”……想到可能幾天后他們就要告別軍營了，我真舍不得這些好戰(zhàn)友呀！<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初二那天咱們?nèi)グ遵R口村，順江而下只用了兩個小時?，F(xiàn)在咱們從白馬口村返回部隊逆水行舟，預計需要七八個小時，途中有兩個地方水流很急，必須下水拉船才行。這不，到了第一個要下水拉船的地方了。</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這里下水拉船最大的問題是金沙江的水實在太冷，別說現(xiàn)在是隆冬時節(jié)，就是盛夏最熱的時候，金沙江的水也冰冷刺骨，人也受不了。為了防止發(fā)生意外，部隊一進駐金沙江就下了”不得下江里游泳”的命令。望著這一江清水向東流，有人按捺不住總想找機會下江里去游一游，結(jié)果還真出事了。</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就在1967年的盛夏一天，也就是二營的一個連隊打籃球的時候，一個籃球飛出球場跳著滾著飛向比營房低三四十米的金沙江。當場1963年入伍的重慶籍戰(zhàn)士陳法祥，立即連跑帶跳迅速沖到到江邊，一下就跳進江里。大家知道他是個游泳高手，一定會把籃球撿回來，都站在球場邊看他的英雄行為?？伤虢裉炜偹愦〉浇鹕辰斡镜暮脵C會了。從小在重慶江邊長大的，嘉陵江、長江不知游過多少次，金沙江這點水面真太”小兒科”了。雖然一下水他就感覺到江水冰冷刺骨，仍相信憑自己健壯的體魄游一會沒有問題。這段江水流速緩他很快就抓住籃球了，一看上面那么多戰(zhàn)友在”觀戰(zhàn)”，正好秀一把他的游泳功夫，咬牙頂住冰冷刺骨的江水侵害，他把手中的籃球又推出去，再游過去抓。如此反復剛兩遍，感到手腳完全沒法指揮了，身體向下沉……</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上面”觀戰(zhàn)”的戰(zhàn)友們發(fā)現(xiàn)不對勁，有人叫了起來”快救人！”……好在江里有條當?shù)乩相l(xiāng)的打魚船，立即迅速劃過去把他救上船……</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這件事二營宣傳隊的戰(zhàn)友們比我還清楚，他們有的當時就在現(xiàn)場。這件事發(fā)生后，團里再次重申”嚴禁任何人下金沙沙游泳”的命令。</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 返程有的地方要拉船，我們出發(fā)前就準備好了纖繩等，現(xiàn)在就用上了。劃船的戰(zhàn)友用竹篙試了一下這段水深度只超過膝蓋一點，如果再深點加上水流急人都站不穩(wěn)，就不能下去拉船。這里大家拉著靠江邊行沒有問題，但褲子會打濕的。<br>大伙就說，必須脫掉外褲和絨褲，上船才有干的穿也才不會凍著。我說”對，脫了下水。”<br><br>鐘維立看到我開始脫，他把我抱住說”你的崗位是在船上指揮，我們下去保證完成任務?！?lt;br><br>我瞪他一眼說：”放手!咱們倆人加起來三百斤(當時我1.74米體重130多，他比我稍矮但壯實得多，至少160多斤）,這一動船就有危險?，F(xiàn)在誰也攔不住我，我必須下去?！辩娋S立見我態(tài)度堅決就放開手，我以最快速度拿起纖繩第一個跳進江水中，大家都迅速跳了下來。我肩背纖繩彎腰走在第一，大家依次都背上纖繩拉船前行。<div><br>我開口唱起”解放區(qū)那么呵嘿！”大伙兒接著唱，”大生產(chǎn)那么呵嘿！”……延安時期的《大生產(chǎn)》這支歌成了我們拉纖的歌啦。這歌還真鼓勁，好像也減輕了冰冷江水給我們刺骨疼痛的感覺?；仡^看到唐干事他們把第二條船也拉著跟上來了……<br><br>下午五點鐘不到，我們伴著夕陽，披著晚霞，安全地回到團里，圓滿完成了這次任務。</div> <h5><b>后記：</b>我們這批重慶籍鐵道兵戰(zhàn)士永遠不會忘記當年修建成昆鐵路時，在金沙江邊的浴血奮戰(zhàn)；也不會忘記那里勤勞善良、樸實厚道的各族父老鄉(xiāng)親。這些年來我們多次回到那塊熱土地，去追尋當年的記憶；祭奠在那里流血犧牲的戰(zhàn)友；看望那里的好鄉(xiāng)親……<br><br>由于我國的一個超大型水電站一一金沙江烏東德水電站正在這里加緊建設，從元謀縣江邊(當年我們部隊駐地)到武定縣白馬口村，這一大片都是水電站庫區(qū)，江邊的民眾和白馬口村一組二組(即當年的一隊二隊)的村民們都已經(jīng)搬遷到了新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正加速向全面小康邁進。</h5> <h5>▲這張照片為文章作者劉光陽（后排右二）和幾位戰(zhàn)友重返部隊當年駐地與當?shù)乩相l(xiāng)（前排左二）在紅軍長征時留下的標語前合影。紅軍標語作為文物平時是用后面的木板鎖上保護的，為他們的到來特地打開。</h5> <h5><b style="font-style: italic;">注：</b><i>文章中未注明的插圖均來自網(wǎng)絡，致謝圖片的拍攝者。</i></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