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作者簡介</b></h3> <h3> 都柿(實名葛楓安),黑龍江知青。曾長期從事新聞宣傳工作。退休后任煙臺市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副主任、煙臺市朗誦藝術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h3> <h3><b><br></b></h3><h3><b>朗誦者簡介</b></h3> <h3><span style="font-family: -apple-system-font, BlinkMacSystemFont, "Helvetica Neue", "PingFang SC", "Hiragino Sans GB", "Microsoft YaHei UI", "Microsoft YaHei", Arial, sans-serif; font-size: 14px; letter-spacing: 2px; text-align: justify; text-indent: 24px;"><font color="#010101"> 邵景巖,播音名:景然。40年有聲語言實踐,形成了剛?cè)嵯酀牟ヒ衾收b風格?,F(xiàn)任中國詩歌學會朗誦演唱專業(yè)委員會委員、山東省朗誦藝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煙臺市朗誦藝術家協(xié)會主席。國家主任播音員、煙臺電視臺高級編輯。連續(xù)擔任四屆煙臺廣播電視臺大型詩文朗誦會語言指導、全國“夏青杯”朗誦大賽煙臺賽區(qū)主評委。</font></span><b><br></b></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apple-system-font, BlinkMacSystemFont, "Helvetica Neue", "PingFang SC", "Hiragino Sans GB", "Microsoft YaHei UI", "Microsoft YaHei", Arial, sans-serif; font-size: 14px; letter-spacing: 2px; text-align: justify; text-indent: 24px;"><font color="#010101"><br></font></span></h3> <h3>八月的小興安嶺晴空澄碧,</h3><div>農(nóng)場的麥場上站滿了剛進場的新知青。</div><h3>十七八歲的小青年一臉稚氣,</h3><h3>眼神里透著好奇與期待。</h3><div>黝黑臉龐的場革委會主任鐵塔似的矗立在土臺子上,</div><h3>手持花名冊一一分配知青們的去向。</h3> <h3>“戈帆!” “到!” </h3><h3>“去二連二排馬廄班?!?
馬廄班?</h3><h3>顧名思義不就是養(yǎng)馬的馬伕嗎?
眼看著其他同學都去了生產(chǎn)一線的“戰(zhàn)斗連隊”,
而我卻是歸屬后勤部門的馬廄班,</h3><h3>心里老大的不情愿。
馬廄班班長姓宋,是一位退伍老兵。
他見我面露沮喪,拍著我的肩膀說,
小伙子可別瞧不起咱這弼馬溫啊,</h3><h3>關鍵時候可是能派上大用場。<br></h3> <h3>宋班長把我?guī)У揭黄ジ哳^大馬面前說,
從今天起,它就歸你指揮了,</h3><h3>你可要好好對待它啊。
我抬頭一看,頓時熱血涌上頭頂。
這是怎樣的一匹馬?。?油汪汪的鬃毛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耀眼的紅光,
像一團火直刺我的雙眸。
四個大馬蹄子小磨盤似的牢牢扎在泥土里,
兩只銅鈴般的大眼睛射出灼人的光芒,
揚起頭來足足高出我半個身子。<br></h3> <h3>我腦海中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肖洛霍夫在《靜靜的頓河》中描寫的那個放蕩不羈的葛利高里在阿克西尼婭面前耀武揚威時騎著的鐵定就是它。
不知為何,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
宋班長把手中的韁繩遞給我說,
這是一匹純種俄羅斯紅鬃馬,</h3><h3>名叫“火燒云”。
是江邊烏云鄉(xiāng)的農(nóng)民用糧食跟對岸蘇聯(lián)農(nóng)民換來的。
它聰明,通人性,肯出力,</h3><h3>是咱連的寶貝。
你跟它處久了,就知道它的金貴了。
從這天開始,</h3><h3>我跟“火燒云”的命運便拴在一起了。<br></h3> <h3>每天天不亮,</h3><h3>我就牽著它沿著庫爾濱河漫步。
綠草茵茵,微風習習,
晨曦中一個身著“橄欖綠”的年輕人擺成“大”字平躺在青草叢中,
旁邊站立一匹周身燃火的駿馬,
腳下是湍流不息的河水。
這場景絕對是一幅色調(diào)鮮明的美麗圖畫。
時間愈久,我跟“火燒云”的感情愈深。<br></h3> <h3>半年后一個風雪交加的深夜,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一名農(nóng)場職工的孩子高燒不退,
急需送到三十里開外的河口拖拉機站醫(yī)務所救治。
雪厚路滑,機動車無法行駛,
只好求助馬廄班了。
我二話沒說,</h3><h3>牽出“火燒云”套上馬爬犁拉著一家人向河口方向奔去。
茫茫雪夜伸手不見五指,
大片大片的雪花裹著狂風刮的人睜不開眼。
我和“火燒云”硬是憑著感覺找到了拖拉機站。
孩子得救了,</h3><h3>孩子的父親攥著我的手連聲道謝。
我說要謝就謝“火燒云”吧,</h3><h3>是它救了孩子。<br></h3> <h3>又是一個秋收時節(jié),
我騎著“火燒云”在田間小路上踱步。
一隊知青唱著連歌迎面走來,
領隊的排長突然搖晃起手中的紅旗,
“火燒云”一見紅色惶恐萬分,
尥起蹶子狂奔起來。
毫無準備的我被重重摔在田梗上,
腰像斷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我被送到山下醫(yī)院躺了半個多月,
等我再見到“火燒云”時,
它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怯生生地看著我,
一個勁兒喘著粗氣打著“響鼻兒”,
乖乖地趴在我的身旁。<br></h3> <h3>知青返城了,
在離開農(nóng)場的最后一個夜晚,
我陪“火燒云”靜靜地萎縮在馬棚的角落里。
它好像知道要分別似的,
不時用臉頰蹭著我的衣袖,一宿沒合眼。
第二天臨行前,
我最后一次撫摸它的紅鬃毛,
我清晰地看到它的眼角處滾下幾滴渾濁的淚水。
一晃幾年過去了,
一次遇到一位農(nóng)場老職工,
我問起“火燒云”來。
他說,去年冬天民兵拉練,
一面鮮紅的民兵連連旗從“火燒云”眼前飄過,
它頓時驚慌地狂奔起來,
拖著炮車一頭栽下幾丈高的懸崖……
這回落淚的,是我了。<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