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父親常常跟我聊起他那些陳年舊事，有一天，他說想去黔陽看看，我以為他只是對這座古城感興趣，因為我知道他在長沙生、長沙長、長沙當兵參加革命，不曾想他與黔陽竟有著一段不解之緣。</h3> <p class="ql-block"> 那是1938年春，日寇逼近武漢，湖南告急，長沙城內(nèi)的政府機關(guān)、企事業(yè)單位、學校、醫(yī)院等陸續(xù)疏散撤往湘西。7月，時任湖南地質(zhì)調(diào)查所所長的爺爺率全所員工西撤，他們將圖書資料、儀器設備等物資裝船，從湘江入洞庭，逆沅江而上，歷時月余平安抵達黔陽，在此租房辦公。9月，受湖南省政府沅陵行署委托，組成湘西礦產(chǎn)探查隊，爺爺親赴辰溪、沅陵、乾城等縣調(diào)查金、銻、汞重晶石礦產(chǎn)。在這的幾年里，雖然處境艱難，但地質(zhì)礦產(chǎn)調(diào)查工作從未中斷。</p> <p class="ql-block"> 那年父親剛滿6歲，奶奶帶著他們姐弟7人也隨爺爺來到這里。正值入學年齡，父親、三伯和六叔先后進入黔城完全小學讀書，三伯畢業(yè)后，同我的兩位姑媽分別在由長沙搬至沅陵縣的雅禮中學和福湘女中寄讀，他們寒暑假才回家。全家在此曾租住過三個地方，初到時住在危家院子里，此地離爺爺上班地方稍遠，一年后，搬至位于北正街的陳家大院，院內(nèi)除陳家外，還另有租戶，住了不到兩年，奶奶覺得一院住多家，生活有些不便，最后在柯園巷租下一整座院子，直到離開黔陽。 </p> <h3> 1944年6月長沙淪陷，日寇對湘西虎視眈眈，爺爺考慮有可能還會要撤離，家中人多行動不便，就托人先將父親和六叔送回張家界祖屋田家大院，這時長沙兌澤中學早已搬遷至田家大院，他們就在此上中學。抗戰(zhàn)勝利后，1945年10月，湖南地質(zhì)調(diào)查所回遷，爺爺舉家搬回長沙。</h3> <h3><ul><li style="color: rgb(1, 1, 1);"><font style="" color="#010101">這是1940年攝于黔陽的全家福，除爺爺奶奶外后排左起：大姑、二姑；奶奶抱著九叔，旁邊站著的左起是父親（排行老五）、三伯；坐著的左起六叔、八叔；那時兩位最小的叔叔還沒出生呢！</font></li></ul></h3> <p class="ql-block"> 六年的時光，父親在這里讀完了小學，也從一個孩童成長為英俊少年，6至12歲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也是男孩最頑皮的年紀。城墻上奔跑放風箏、小河邊用石頭砸小魚小蝦、爬到城外茶樹上吃茶苞、在墳地里撿骷髏頭當球踢著玩。曾經(jīng)的家、學校和爺爺辦公的地方，還有彌漫在街頭巷尾烤紅薯、炸春卷的味道，這些沉年的記憶此刻都涌進父親的腦海里，整整八十一年了，還能找到當年的足跡嗎？</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黔陽位于湘西洪江市的西部，地處舞水河畔，沅水之濱，沅、舞兩水交匯于此。2019年11月14日，我和妹妹陪同父母來到這里，眼前的中正門在藍天下傲然挺立，那滿目滄桑的歲月痕跡，告訴我這是座歷史悠久的古城。</p> <h3>走進城門，古老氣息撲面而來。青青石板路，街道狹長，小巷深幽，粉墻黛瓦的老宅院，墻面斑駁，青苔萋萋。</h3> <p class="ql-block">網(wǎng)訂的“尚賢客舍”離中正門不遠，幾分鐘就到了。父親說：“快放下行李，我?guī)銈兿热タ搓惣掖笤骸！蔽覇枺骸澳€記得在什么地方嗎？”父親自信地回答：“當然記得。”</p> <h3>父親走進城門就象走進了時光隧道，穿越到了八十年前，那沉淀在歲月深處的記憶，不斷地展現(xiàn)在他眼前。</h3> <h3>他健步走在前面，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我和妹妹看見那不甚平整的老青石板路，在后面不停地提醒：“慢點，當心腳下。”父親步伐不變，自信地回答：“沒事，沒關(guān)系。”妹妹只好趕上前陪他走。</h3> <h3>走著走著，父親本以為非常清晰的記憶變得模糊起來，時間太久遠了，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決定還是問路吧，便停在一戶人家門口：“打擾一下，請問陳家大院怎么走?。俊?lt;/h3> <h3>聞聲從門內(nèi)走出一位先生，經(jīng)交談方知，此戶人家姓陳，正是陳家大院的后人，他是當年陳家主人的孫輩。這讓我們又驚又喜，真是上天的安排，世代的緣分吶！陳先生告訴我們，陳家大院早在解放前的1949年3月25日，被土匪放火燒了，現(xiàn)在是一片空地。</h3> <h3>我們感到驚訝和惋惜，為不留遺憾，父親提出去陳家大院舊址看看，陳先生非常熱心地說：“我陪你們走走吧！”</h3> <h3>來到陳家大院舊址，只見所有建筑蕩然無存，僅隱約看到一點殘存的墻根。從其占地面積來看，陳家當年肯定是個大戶人家，無情的大火將其夷為平地，卻燒不掉它曾經(jīng)的輝煌，也毀不了父親對它的美好記憶。離陳家大院最近的是北城門，也是城中地勢最高的門，當年父親常從此出城到河邊玩耍，可惜也毀于七十年代，僅留下門洞部分紅沙石的墻體，讓我們想象，讓父親回憶。</h3> <h3>陳先生見多識廣，對黔陽古今較為熟悉，對陳家祖輩的情況也很了解。父親與他聊的非常開心，不想漏掉已溢滿腦海的每件往事，難得見到父親如此興奮。不知是秋日暖陽的照耀，還是母親親手編織的紅色毛背心的映襯，他滿面紅光，額頭微微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也有了干裂的痕跡。母親擔心他血壓升高，心疼地提醒他少說點話。我悄悄摟住母親，勸她別打擾父親，就讓他在此盡盡興吧！后悔的是出來忘記帶水了。</h3> <h3>父親提起當年離開陳家大院后，爺爺在柯園巷曾租下一整座院子，陳先生又熱情地帶我們來到柯園巷巷口，父親說當年的家就在這小巷深處。</h3> <p class="ql-block">在小巷里，父親找到了院子的大門，從大門往里看，卻不見院子和房屋，進去只是個通道，西側(cè)有個內(nèi)門，上書“姚府”兩字，這讓他有些遲疑了。一是記得當年的主家不姓姚；二是當年的院門正對巷道直接進院子，正廂房為一層，東西兩廂房均為二層，布局好似“∩”字母一樣。</p> <p class="ql-block">進院與主家交談后得知，父親全家搬回長沙后，此院就易主了，姚家現(xiàn)在主人的爺爺于解放前購買了這個院子，并對其進行了翻修改造，將東廂房整體移至原大門位置，背靠巷道而建，現(xiàn)在院大門和通道就是原東廂房的位置。整個院子現(xiàn)在是姚家開設的“柯園巷客?！薄?lt;/p> <h3>父親站在院子里，環(huán)顧四周，除大門的方位改變了，其它基本保持原樣，只是翻新過。純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冬暖夏涼，爺爺奶奶住正廂房，其堂屋的左邊是臥室，右邊是書房，后面是廚房，父親他們姐弟住在東西兩廂房樓上。看著院內(nèi)的一切，父親眼前浮現(xiàn)出兄弟們當年在此嬉鬧的身影，走進爺爺奶奶曾住過的房間，當年奶奶在院內(nèi)窗前教他做藕餅、廚房里教他做紅燒肉的情景歷歷在目。這兩道菜至今都是父親的拿手菜，也是我們?nèi)业淖類邸?lt;/h3> <p class="ql-block">這院子不像是本地最具特色的二進二層的窨子屋，父親說是中西結(jié)合的建筑，<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覺得有點像四合院</span>。父親家有十一口人，<span style="font-size: 18px;">他</span>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五個弟弟，最小的兩個弟弟就是在此出生的。他們在這里住了四年多，是在黔陽居住時間最久的房子。我想，在那個動蕩的年代，生活在這高墻小院內(nèi)應該會有那么一點點安全感吧。</p> <h3>院主人很熱情，誠邀我們免費住下，考慮到行李已放在預訂的客棧，我們便婉言謝絕了?，F(xiàn)在想來應該住下，尤其是父親，那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哦！臨走時姚家三代人把我們送到巷子里，歡迎我們有機會再來，樸實的話語讓人感動，也祝他們生意興隆！</h3> <h3>我們已耽誤陳先生太久，該是告別的時候了。非常感謝他的熱情陪同和引導，使我們省時又省力。雖然沒看到陳家大院，但結(jié)識了陳家后人，這也是此行的意外收獲。</h3> <h3>天色漸晚，父親匆忙帶我們來到位于秀才巷當年爺爺辦公的地方。這低矮的門，狹小的院，就是當年的湖南地質(zhì)調(diào)查所，讓我頗感意外，如此簡陋的辦公場所，與我想象有太大的差距。爺爺在那戰(zhàn)火紛飛、土匪猖獗、交通不便的年代里，仍馬不停蹄地走遍了湘西及周邊各地，并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撰寫了多篇有關(guān)湘西地質(zhì)和礦產(chǎn)的論文及學術(shù)報告，讓我對爺爺更加敬佩并為之感動。</h3> <h3>父親給我們講了一個小故事：那是抗戰(zhàn)后期的一天，縣府的工作人員急匆匆地找到爺爺說縣長有請，爺爺來到縣長辦公室，看到除縣長外還坐著二個美國軍人，由于無法溝通，縣太爺急得滿頭大汗，見到爺爺就象見到了救星，原來是請爺爺做翻譯。我想，此地與芷江機場相距僅40余公里，那里駐扎有美軍飛行大隊，應是有關(guān)軍事方面的事情。</h3> <p class="ql-block">父親站在爺爺當年辦公地點的門前，指著小巷口的白房子告訴我們，那里是他曾經(jīng)就讀的黔城完全小學校，不過當年白房子的位置是大門，進門后是大操場，那時放學后他常在此踢球?？上чT已改方位，我們沒時間進去了，有點遺憾！</p> <h3>走出秀才巷，在巷口看到學校原大門前的小街，父親說那時早晨起來經(jīng)常跑步，從家里出來，穿過爺爺辦公地點所在的秀才巷，經(jīng)過校門口這條小街，再繞道跑回家。我想，爺爺奶奶當年選擇姚家院子是經(jīng)過認真考慮的，它離爺爺上班的地方、父親的學校都很近，基本在一條直線，真是太方便了。</h3> <h3>已是晚飯時間了，想起父親曾說過當年街邊巷口有賣烤紅薯和炸春卷的，于是環(huán)顧周邊，不免有些失望，通街毫無商業(yè)氣息，行人稀少，哪里還有街邊小吃，好不容易遇到一位行人，他告訴我們，吃飯可能要到城外去啊。我們只得往城外走，剛出中正門，一抹江邊夕陽使我們眼前一亮，美景不等人啊，趕緊用手機不停搶拍，早已忘了肚子還空空的呢，旁邊一位帥哥說早點來更好看，雖然有點小遺憾，不過他幫拍的合影還不錯，總算得到些許安慰。</h3> <h3>母親在旁嗔怪我們總是拍照，這時才想起已出來大半天了，兩位八十多歲的老人肯定又累又餓，雖然父親說他沒事，但看到母親疲憊的表情，還是決定不再找飯館了，回客棧吃方便面，真是委屈父親和母親了，我們姐妹至今想起還感到內(nèi)疚呢。我想，心情不同，感覺就不一樣，當時夕陽余暉殆盡，可父親興奮勁卻絲毫不減哦！</h3> <h3>再進中正門，夜幕下的景色更讓人著迷。點點紅燈，象顆顆紅寶石鑲嵌在街邊老宅門前，把古老的街道點綴的更加迷離幽遠，好一幅自然天成的油畫?。?lt;/h3> <h3>翌日一早，我問父親：“您睡得好嗎？”他說：“一夜無夢，睡得真香！”我想這就是回家的感覺吧。吃過早餐，父親帶我們?nèi)ビ斡[位于江邊的芙蓉樓，當年他放學后經(jīng)常去玩的地方。</h3> <h3>芙蓉樓是一個古典園林建筑，為紀念唐代詩人王昌齡被貶龍標（今黔陽）縣尉而修建，主樓芙蓉樓建于清嘉慶年間。</h3> <h3>王昌齡留下膾炙人口的詩，《芙蓉樓送辛漸》：“寒雨連江夜入?yún)?，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lt;/h3> <h3>玉壺亭，黔陽辛丑狀元龍啟瑞將“一片冰心在玉壺”七個合篆成一“壺”狀字鐫刻于碑并立于亭中。</h3> <p class="ql-block">龍標勝跡門，始建于清代晚期，門上彩色的繪畫還依稀可見。其向河岸傾斜兩尺多而不倒，傾斜度已超過意大利比薩斜塔，是中國古典園林建筑藝術(shù)上的奇跡。此門是芙蓉樓的原大門，也是當時黔陽古城的旅游標志，來往行船遠遠看到此門就知到黔陽了。</p> <h3>離開芙蓉樓，踏上青石板路，穿行在古城里，就像在讀一本記錄了2200年歷史的教科書，隨時可看到時代的印跡，隨處能讀到歲月的故事。</h3> <h3>保存完好的南正街建于明清時期，是以店鋪為主的老商業(yè)街。</h3> <h3>兩層三進的張家老屋，是明清時期的建筑，已傳十八代。其“百忍堂”懸掛的對聯(lián)“忍得忍德源流長，家風佳風永世久”是祖訓。</h3> <h3>然翔園是民俗博物館，侗族民間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展示了還原上古古巫儺面具等。也有一些純手工藝品，那天正巧妹妹生日，選了一個金絲木做的小魚毛衣鏈送她，寓意年年有余，妹妹非常開心。</h3> <h3>節(jié)孝祠（戴笠寓所）建于清雍正元年，1938年12月至1939年12月，國民黨軍統(tǒng)局局長戴笠開辦黔陽特訓班時為其寓所，因此給它增添了神秘色彩，據(jù)說電視劇《偽裝者》里隱含講了這段往事。戴笠還組織復修西城門樓，并將其改為“中正門”。我想，那時父親已在黔陽了，卻不知身邊有這么多的特工哦。</h3> <h3>這是當?shù)匾晃话耸鄽q的老人，憑記憶手繪的黔陽古城圖，可清晰看到精巧的古城布局，魚骨形街道丁字巷，古稱九街十八巷，也再現(xiàn)了當年的城墻、城門樓等建筑。</h3> <h3>忽然耳邊傳來悠揚的薩克斯聲，我隨聲尋去，在一間擺滿了古董的大房子里，一位文藝人士正陶醉地吹奏著那首《回家》名曲，這不正是我們此時的心境嘛！</h3> <h3>我們登上中正門城樓，這是唯一保存完好的門樓。父親望著城內(nèi)那片錯落有致的屋頂，講起了當年放風箏的故事。那時風箏都是自己動手做，小伙伴們比誰做的好、誰的飛得高。可城里街窄巷深，房屋密集，只有城墻上才是放風箏的唯一之選。城墻雖不寬但很長，就像飛機的跑道，父親牽著風箏線在城墻上快樂奔跑，風箏在天上自由飛翔，好不愜意。不過也有煩心事，有時風箏掉下來，若落在樹上可上樹取，落在城墻外也可撿，若落在人家屋頂就麻煩了，因當?shù)厝苏J為風箏落在屋頂不吉利，碰到這種情況，也只有硬著頭皮去與房屋主人說好話，賠禮道歉了。</h3> <p class="ql-block">“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時光荏苒八十載，那青瓦層疊的房屋還在，放風箏的學童回來了，可當年的城墻卻不在了。</p> <h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父親站在城樓上凝視著城外滔滔的江水，心中無限感概?！半x別家鄉(xiāng)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惟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唐代詩人賀知章的這首詩最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h3> <p class="ql-block">黔陽古城，是一座古樸寧靜的歷史文化名城。其三面環(huán)水，是湘楚苗地邊陲重鎮(zhèn)，素有“滇黔門戶”和“湘西第一古鎮(zhèn)”之稱。唐代詩人王昌齡留下“一片冰心在玉壺”的詩句，千百年來廣為人們傳誦。父親在此生活了六年，這方水土養(yǎng)育了他，也培養(yǎng)了他“一片冰心在玉壺”的品格，為人正直，為官清廉。我很開心陪伴87歲的父親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這個“玉壺”般的小城，感受它的古風古韻，尋找父親八十年前留下的足跡，聽他講述那難忘的童年故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3年4月11日，我們陪同91歲的父親再次來到黔陽住進“尚賢客舍”，上次來也住在這里，卻不知這就是父親尋找的1938年至1939年住過的“危家大院”。以前院子大門在老爺巷，2002年因失火院內(nèi)建筑被毀，2018年在原址上修建了這家精品酒店，現(xiàn)在院子大門改在西正街上了。難怪我們喜歡這里，有家的感覺?。?lt;/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黔城完全小學，父親的學生時代有六年在此渡過，這里是他接受啟蒙教育之地，是夢開始的地方。上次來有緣結(jié)識了“陳家大院”的后人陳先生，這次他陪同父親來到黔城完小，又受到他的學生黃校長的熱情接待。學校雖已擴建，老教學樓不在了，可當年的教學樓、操場位置父親還清晰的記得。那時父親常常提前到校，在操場上踢足球，按現(xiàn)在話講是個運動達人哦。這綠茵、老香樟樹，讓父親回憶滿滿。黃校長送給父親一枚校徽，他欣然佩戴在胸前并接受了學校小記者的采訪。他說:“學校變化真是今非昔比呀，感謝黨和國家對教育的重視，希望學生們好好珍惜現(xiàn)在的一切，努力學習，天天向上，長大后報效祖國?！?lt;/p> <ul><li>三代校友背靠老香樟樹合影(左:陳先生，右:黃校長)</li></ul> <ul><li>在校園內(nèi)遇見88歲的劉老，他是陳先生在此讀書時的校長</li></ul>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守護校園600多年的老香樟樹??！您還記得80多年前曾在這里讀書的少年嗎？記得那操場上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的身影吧！此行終于實現(xiàn)了父親重返校園的愿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