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本周“芝麻微報告”之五</span></p> <p>前兩天緬懷了辭世近一年的四叔，在寫作《高與低》的懷念小文間隙，翻了翻四叔生前讓我重點讀的、很厚重的一本書，書名叫《菜根譚》，當中有一段話蠻符合心境：“世炎涼之態(tài)，富貴更甚于貧賤；妒忌之心，骨肉尤狠于外人。此處若不當以冷腸，御以平氣，鮮不日坐煩惱障中矣”。是啊，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暖，不淡然一些，愁煩會無窮無盡。</p><p>這些話，讓我想到了一個詞，是厚??；還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是我的同學，這里就稱他為老余。老余大我?guī)讱q，面相和由內(nèi)及外的氣韻和我四叔很相近，是一個標準的佛系“子弟”，說話輕聲細語，氣質(zhì)樸實敦厚。老家在鐘靈毓秀的上余雁塘，他說曾是我父親的學生。那一年離開四叔的“東門橋”去師院上學，老余是同行者，不過他學的是數(shù)學專業(yè)。他現(xiàn)在的頭發(fā)稀疏一些，可能跟人聰明學數(shù)學也有點關系吧。</p> <p>有了厚薄兩字，有了老余這人，又讓我聯(lián)想到了三個成語。</p><p>第一個是厚往薄來。出自《禮記·中庸》，漢語注解是：在交往中施予豐厚而納受微薄。老余對人就是這樣，施予厚而納受薄，而且毫無怨言，好像本來就應該這樣似的，是電視劇中“大哥”那樣的人物。就說我與他吧，相識四十年了，雖然“耳鬢斯磨”的時間不多，但在斷斷續(xù)續(xù)的來往過程中，感覺“大哥”一直如影隨行，永遠都在關心你、“罩”著你，他會間隔性地來辦公室坐一會，在省外從商也會時不時打個電話。但說句實在話，自己在許多時候“是選擇性”地把他暫時忘卻了。人情來往，呼朋喚友，“三點水”是基本的必須品，但印象中，老余的角色基本上是“主人東家”，我等則習慣了當“滿坐高朋”?，F(xiàn)在想想，某些時期由于崗位以及經(jīng)濟條件的不同，還可以理解，但“來而不往非禮也”是古訓，時間久了也心生愧疚，但老余還是一以貫之地“厚”著你，我們則是一如既往地“薄”著他。</p><p>物質(zhì)上事情的也就罷了，可精神交往上也是這樣。這些年來有了說不清是好還是壞的微信，當今是人際間維系情感的一個紐帶，兄弟朋友人可以“好久不見”，彼此之間網(wǎng)上可以“天天遇見”。其實許多時候，相互間的天枰總是傾斜的。就拿老余和我來說吧，印象中“微微一信”已經(jīng)三四年了，可每天清晨都能收到他的問候，或文字或圖案，天天如此，從不間斷，好像是設置好的鬧鐘，到點就會自動響起，這一點與我那位老蘇同學有些“相似乃爾”。而我這邊，“課堂表現(xiàn)”就不可同日而語了，是“偶爾”的時候多，“連續(xù)”的情況少。也不是朋友之間一定要學老余，反之，我還真覺得有“改革”的空間，但老余式的問候一定會讓你心生溫暖。俗世紅塵，別以為自己在他人心目中一直很重要，特別是當你“解甲歸田”的時候，偶爾記得你的人有一些，時時牽掛你的除家人外，其實是屈指可數(shù)的。從這一角度看，“大哥”式的人就顯得尤為可貴。說了這些，自我感覺是把“厚往薄來”詮釋的差不多了。</p> <p>第二個成語是“厚此薄彼”。出自《梁書·賀琛傳》，注解是：重視或優(yōu)待一方，輕視或怠慢另一方。從字面上看，這個成語放老余身上有點“張冠李戴”，可我既然用了，還是自有些道理的。老余是“佛系子弟”沒錯，但還句話是：縱是我佛慈悲，卻也有金剛怒目和菩薩低眉的時候。身如菩提樹，心如明鏡臺，何況老余僅是“子弟”而已，對有些人，老余有時也會“薄彼”一下的，例子這里就不舉證了。</p><p>在我感覺中，有一段時間，老余對毛老師，就是他夫人也有“薄彼”的情況。老余做一行就想做到極致，這樣的性格，有時難免會出現(xiàn)“薄彼”的現(xiàn)象，這“此”當然是指他所從事或者癡迷的事業(yè)。老余說，這一時期對毛老師是有虧欠的，關心體貼有些不夠。老余的事業(yè)后面還會有交代，這里提一下毛老師的情況。她也是一名資深的好教師，卻也命運多舛，十多年前，一向樂觀灑脫的毛老師，突然患了一種感冒病菌引起的疾病，據(jù)說人當中患此疾的比例很低，毛老師一度行走要靠輪椅。這個時候，老余醒悟過來了，硬生生把“厚此薄彼”完全倒過來了，什么功名利祿，什么風花雪月，統(tǒng)統(tǒng)靠一邊去。于是，老余放下了一切勞形勞心的俗事，全心全意、不離不棄地陪伴毛老師。他們約定：你出石頭，我就出布，你若輸了，陪我一輩子。</p> <p>第三個成語是“厚積薄發(fā)”。 出自蘇東坡的《雜說送張琥》：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fā),吾告子止于此矣。對博學的芝友來說，這個就不用注釋了，其實前面的兩個也是“畫蛇添足”。前面說了，老余做事追求極致，其實他的“天資”也屬常人之列，就比我好那么一點點，所以他明白天道酬勤、厚積薄發(fā)的道理。他當老師，學生說余老師課不是講得最好的，卻是最用心的；他當房管處副主任，同事和服務對象說余主任教師出身，沒想到也會成為這一行的行家里手，他們不知道其背后的故事，他是如何拼命地來解決“隔行如隔山”之難題的。因為珍惜，所以努力。</p><p>如果說到拍賣，年齡大一些的應該知道老余。他是江山第一個考取“中華人民共和國拍賣師”證的，如今早就退隱江湖了，可江湖上還流傳著他的傳說，當年云賓菜市場的拍賣盛況，到如今還是個人們津津樂道的傳奇。還有江西省如上饒市一帶，說起余老師業(yè)內(nèi)人都會豎起大拇指。他跟我說過，考拍賣師，其難度與全國司法考試有一拼，他是用復習高考的精神，才拿到這個證的?！昂穹e”持證后，就有了“薄發(fā)”的戰(zhàn)例，他曾經(jīng)有一周連拍了八個項目，對拍賣師來說，那是激情燃燒的歲月。從中，也可以找到上面所述對夫人“厚此薄彼”的原因。</p><p>老余是個會折騰的人。幾乎在考證的同時，他又搗騰上了收藏，如今收藏的紅木、字畫、瓷器和玉石有多少？價值幾何？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在這過程中，有個故事值得提一下，但不能亂傳播。2000年國慶期間，他在北京參加考證培訓，同宿舍的是一來自吉林、大他十歲的“大哥”，“厚薄”一番后，就哥倆好了。十月三日，這老兄說你是浙江人，我?guī)闳タ匆晃晃业耐瑢W。與“同學”見面后，老余思忖這“同學”似曾相識，再一思索他好像是領導，等到了三之后，老余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他徹底蒙了，好像自己也置身《浙江新聞聯(lián)播》節(jié)目中了。這“同學”還與老余探討了紅木收藏等話題。2012年底，“大哥”電話中說，上面塵埃落定了，又與“同學”聯(lián)絡了，“同學”還問起了浙江的“小余”，邀他一起去作客。去了后，老余說，這“同學”真不是凡人，居然還與他交流收藏的話題，沒什么架子，可那氣場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的，這可是讓人高山仰止的人物呀。老余還跟我介紹了因收藏而“偶遇”的省市大佬，他說這時這些人都會展現(xiàn)出可愛的一面，這里就不再贅述了。</p><p>老余“厚積薄發(fā)”的故事還有很多。這里再提幾句“全民k歌”的趣事。本人淺陋，以為在這個領域中，伍老師、蔡委員已經(jīng)是翹楚了，在我心目中是神一樣的存在，像伍老師已經(jīng)上榜54首精美作品了，你知道老余有多少？剛好是伍老師的十倍。老余說，每天練一首新歌，會唱的歌曲還不到三千首，錄制的更要講質(zhì)量，所以上榜的數(shù)量就少了些，厚積薄發(fā)嘛。 說他目前才上萬名粉絲、兩千名歌友，他還慫恿我也加入，說唱歌是公布的科學長壽法第一名 。說實話，老余的k歌數(shù)量是非常可觀了，但若論悠揚悅耳度，與伍老師、蔡委員還是有不小差距的，更不能與汪書記同日而語了。</p> <p>老余的厚與薄微報告就結(jié)束了，我也悟到了一點點皮毛。人生就是這樣，所謂的橫空出世,其實都只是厚積薄發(fā)。厚與薄也是對立的統(tǒng)一，比如讀書：先要把書讀厚，再把書讀薄，三是把書忘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