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五月的小山村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jiǎng)⑷式埽ê保?lt;/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u>未刪減版//</u></i></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時(shí)至五月，山村熱鬧的花期已經(jīng)過去。大大小小的嫩果把人們從理想中拽入到了現(xiàn)實(shí)里；樹葉已經(jīng)舒展開了它的胸懷，把大地裝點(diǎn)得一派碧綠溫馨；路邊的草花依然戀戀不舍地牽拉著春的背影，惹得蜂蝶忙不迭飛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是我在鄉(xiāng)村的老家，也是我的出生地。故鄉(xiāng)的景致從我離開的那一刻起，便如落花的幼果坐進(jìn)了我心房，跟著我一路行走，一天天長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這里，空氣格外清新，即便閉上眼睛也能分辨出田野、河流、動(dòng)物、植物各自不同的氣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晨起來，一顆顆晶瑩的露珠懸掛在枝葉或草莖上。不知是草葉難承其重還是露珠無力依附，葉草佝僂起身子，露珠幾欲墜落。微風(fēng)習(xí)習(xí)，一個(gè)激靈，微涼的露珠仿佛陡增了自己的意志，瞬間匯聚成流，清爽地流向大地。葉草直立起來，露珠再次匯聚……大地滋養(yǎng)著葉草；葉草豐潤著露珠；露珠滋潤著大地。</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鳥兒們正忙碌在枝杈間尋找可口的早餐?！霸缙鸬镍B兒有蟲吃”，小時(shí)候常聽大人們這樣說。當(dāng)真能夠靜下心來看鳥兒們吃飽了，叼著肥嘟嘟的蟲子去尋找自己的“孩子”；而余下的鳥兒不得不仰望著遠(yuǎn)去的背影在林間嗟嘆時(shí)，自己便像極了其中的一只鳥，一只不斷飛躍或停頓的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忽然看見有幾只鳥，羽毛還是濕潤的，想必是早起的朝露使然，原本稀疏的羽毛愈發(fā)搭拉在瘦骨嶙峋的身子上，露出花白的胸肌。身下的草窩里，幾只幼鳥睡眼惺忪，張大著嘴巴在吶喊，不知道是為一口未到嘴的口食還是在為身邊日益蒼老的老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笨鳥先飛”，后半夜啾啾的鳥鳴，恐怕就是那幾只奮斗的老鳥了。老話說：人，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著。睡不醒的時(shí)候，日子艱難；睡不著的時(shí)候，氣力艱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野里好安靜，從鬧市到鄉(xiāng)村，夜里躺在床上，耳朵總是要嗡嗡作響一陣子。有了這脆脆的鳥語，耳膜似乎找到了聲音的平衡，心才能安靜下來；愈來愈濃、實(shí)實(shí)在在的睡意一陣陣襲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天越來越亮了，世界就要熱鬧起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河道里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輕輕的，像裹著一襲輕紗的少婦，踏著溪流在緩緩地裊娜。河柳在霧幔中縈煙繚繞，柳色“半青”。野花野草擁擠在河道淺岸透出淡淡的有濕潤的芬香。平時(shí)很透徹的魚兒暫時(shí)看不真切，但可以知道它是快樂的，因?yàn)樵谏运破骄彽乃?，看到一圈圈的波紋，甚至偶爾可以看到小魚兒躍出水面的身影?？床煌盖也蝗タ?，一步步往前走，能夠自由自在暢快地游動(dòng)應(yīng)該是快樂的吧?？鞓犯髯杂凶约焊兄?，未必需要?jiǎng)e人來理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河坡上，牛兒正在悠閑的吃草，含珠帶露的草叢被它一波一波地薅進(jìn)嘴里。這時(shí)的草兒最是嫩綠肥美，營養(yǎng)豐富的時(shí)候，看得出來，它把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用在了這頓正在進(jìn)行著的早餐上。趕在露水起身之前，它得喂飽了自己，熱鬧起來之后，它就該下地干活了，它要盡情享受這份熱鬧前的靜謐。熱鬧夠了才懂得寧靜，寧靜過后總該熱鬧一陣子，這才是有生命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各家的屋頂升起了裊裊的炊煙，正一紐紐爭相向上空云集，最后還是凝聚在了一起，成一條乳白色的緞帶，把一個(gè)個(gè)散落的時(shí)刻與墨綠的山嵐細(xì)密地捆綁在了一起?？諝庵袕浡娘埾?、菜香，還有柴禾燃燒的原木香味。一個(gè)個(gè)與家有關(guān)的生靈，無論在那兒忙活，身心氤氳在濃濃的生活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漫步在晨曦朗照的田壟上，可以看到村口，看到那條我來時(shí)和去時(shí)的路。雖然很窄，也不平坦，但終歸是路，是我的世世代代的鄉(xiāng)親走出來的路。上面走過將軍，走過平民；走過來者，走過去者。路一直就在，只是路上的行人在更迭。我喜歡極目遠(yuǎn)眺那條路，盡管重重疊疊的山腳會(huì)擋住路的盡頭，但再密集的山腳也阻止不了鄉(xiāng)親們腳力的穿越。那是一個(gè)方向，人們知道朝那里去，知道未必都能夠滿意的歸，但那里有自己不知道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田野里己經(jīng)有人開始割油菜，幾天的好天氣已經(jīng)將菜梗子曬干枯了，鐮刀下去，發(fā)出脆脆的唰唰聲，看樣子男人是干了有一會(huì)了。這時(shí)，從家里趕過來的女人搭著頭巾，放下手上拎著的茶壺也開始下田?？粗惶镓S滿的油菜，女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不住地喊著男人說話。女人說：雞窩里又孵出來十幾只小雞仔；狗偷吃了一只，我把它拴起來了；豬仔開始吃食，看來是病好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了有一會(huì)兒，不見回音，女人直起身子，突然驚叫一聲：哎呀。男人果然緊張地朝自己的女人張望：咋啦？咋啦……沒發(fā)現(xiàn)女人的異常，明白是女人在沒話找話，自己一直忙活，忽視了，只好“嗯嗯”地傻笑。女人知道，又是自言自語了一通，嗔怪男人道：一天到晚的做個(gè)直活，家里的事兒一點(diǎn)都指望不上。嘴上說，卻取下自己的頭巾，徑直跑到男人跟前，輕輕地替男人擦去臉上已流成線的汗珠子。女人說：剛才碰到屠夫，我割了豬肉，今兒早點(diǎn)收工，回家給你包餃子吃。男人咂摸著干裂的嘴唇，臉上堆滿憨憨的笑；女人滿眼柔光看著自己的男人，也跟著幸福的笑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割完油菜的田地里，泥土再次裸露出來，在太陽光的照耀下，原來的淡淡的腐臭氣息被一陣接一陣的泥土芳香替代了。在這之前，這些土壤是一個(gè)萬能的納垢者，經(jīng)歷過最臟最亂的時(shí)期，享受過繁華，承載過落寞，才養(yǎng)育出了養(yǎng)活生靈的五谷。</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泥土在鄉(xiāng)下人眼里是有生命的，它生存在四時(shí)的季節(jié)里。眼前的油菜收割完了會(huì)接著耕田插秧，小麥也該黃了，割麥插禾，忙月也就該到了。農(nóng)村的忙月離不開這些泥土，鄉(xiāng)親們的辛苦也是因?yàn)檫@些泥土，但人們都很熱愛這些泥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村的原野是一瓶打翻的油彩，每個(gè)有生命的個(gè)體都是高明的畫家，在自然流動(dòng)的光彩中描繪著自己心中的那幅最有生命力的圖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村是個(gè)思考的好地方。五月的小山村，正是煙火氣最濃的時(shí)候。</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2165字）</i></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i>二0二0年五月寫于湖北孝感</i></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color:rgb(1, 1, 1);"><i>劉仁杰原創(chuàng)文字，圖片源于網(wǎng)絡(luò)</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8px;"><i>謝謝欣賞，歡迎交流！</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15px;"><i><u>《中山日?qǐng)?bào)》文棚2020-5-8推送“五月的山村”；《孝感日?qǐng)?bào)》2020-6-3發(fā)表“初夏的情思”</u></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