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和田地處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南端,喜馬拉雅山脈北麓,溶雪為源的和田河流經(jīng)其地而衍生了河兩岸的人民和萬物。離河岸一箭之地便是不毛的沙漠戈壁。夏天是一年最好的季節(jié)。 和田河管處有個(gè)工程隊(duì)長姓劉,很豪爽,典型的西北漢子。我們那幾個(gè)夏天朝夕相處混得很熟。劉大哥父母解放后支邊到和田,他從小在和田長大,說一口流利的維吾爾語。在和田的日子,最有意思的是工作之余劉大哥開著工程處的那輛老解放卡車帶我們兜風(fēng)。常去的地方是市里的大巴扎,維族人的小飯館,還有維族人聚居的村落。</p><p> 有一次出去,車過一維族村,見路邊有幾人擺攤賣水果。有一人坐路邊,卻沒任何東西。我很好奇,便問劉大哥:“這人賣什么?”劉詭秘地一笑:“我們?nèi)デ魄颇憔椭懒恕边@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旁邊的郭理也只笑不答我詢問的眼神。</p><p> 劉大哥把車停在路邊,我們幾個(gè)下了車朝那坐在路邊的維族人走過去。旁邊的其他維族小販都朝我們吆喝:</p><p>“行茲(杏子)啦!行茲啦!布添布要錢!”</p><p>“@#¥&。。。。。”維語的吆喝我一句也聽不懂</p><p> 劉大哥用維語朝他們說了幾句,于是都向別方吆喝找買主去了。我們來到那人跟前,劉問:“你的園子在哪兒?遠(yuǎn)不遠(yuǎn)?”當(dāng)然劉說的是維語,然后再用漢語給我復(fù)述一遍。</p><p>“布原布原,”那漢子用手往后一指,“究在后棉”說完笑瞇瞇地看著我們,眼睛來回琢磨,想看誰是掏錢的主.</p><p>“怎么賣?”</p><p>“一毛錢一腳!”</p><p>“什么!”這回輪著我傻眼了,盯著那維族人:“你說什么?”</p><p> 劉大哥拉拉我,指了指前面的園子。我一看全是杏樹,隱約能看見黃燦燦的杏子。我一下明白了,來了興致,就要去踹樹。</p><p> 那維族老兄用手一指我:“一毛”,用手一指劉:“一毛五”。顯然覺得我書生像,一腳踹不下幾個(gè)杏子來。劉大哥膀大腰圓,沒準(zhǔn)能把小點(diǎn)的樹踹折了。我來了精神,小瞧我!劉大哥又和他說了幾句,最后說好所有人都是一毛一腳。</p><p> 我們幾個(gè)付了錢跟著維族漢子進(jìn)了園子。我看了一顆碩果累累的樹就要踹。劉大哥忙攔住我:</p><p>“這棵樹靠入口,肯定被踢了不少次了。而且這樹粗了點(diǎn)”。 我們往里走了一點(diǎn),我找了一顆稍小點(diǎn)的樹,樹上有不少果子。攢足了勁一腳踹下去,只覺得腳疼腿麻。劉大哥和郭理都憋不住地笑。只掉下幾只杏子!</p><p>“你這腳吃虧大了” 郭理滿臉壞笑。維族漢子卻笑著說:“一,二,三,四。四哥行茲!” 討好地幫我揀起來遞到我手上。和田杏子個(gè)大,象桃子。拿起一個(gè)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又甜又水分。</p><p> 劉大哥找到一顆樹,把我叫過去?!澳愕帽M量望高處踢”,說完一腳下去,噼噼潑潑,掉下來不下二十幾個(gè)杏子!郭理也踢下十幾個(gè)。維族漢子遞給我們一個(gè)小匡。我們便在樹下吃杏子。我吃了四五個(gè)就覺得夠了。劉大哥一口氣吃了十幾個(gè)。沒吃完的都還給了維族漢子。他便遞給我們一人一塊石頭。</p><p> 又輪到我納悶。劉便解釋說:“杏子好吃但是大涼,吃多了拉肚子” 我立馬就覺得肚子咕咕起來?!安贿^杏仁性溫,正好中和。所以吃杏子要連杏仁吃”</p><p> 我們都蹲下來砸杏核。新鮮杏仁微甜,加上其特殊的杏仁味,真是完美的杏子吃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