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的1996—1997</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indent-1">1996年9月至1997年7月,是我上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剛剛褪去大一新生的些許膽怯和害羞;尚未有大三師兄們的掛科壓力,更沒有大四老生等待分配的忐忑(那個時候大學生還是計劃分配就業(yè)的),突然感覺到學生時代,從未有過的輕松,我甚至開始享受這段無比愜意的學生時光。</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br></p> <p class="ql-indent-1">這一年,我20歲,按照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劃分,是弱冠之年。冠,指代成年;弱,體猶未壯,比較年少。所以,年少輕狂,個性張揚,就成了這個年齡的特征。甚至,有時候我們是故意奔著這個目標去的。</p><p><br></p> <p class="ql-indent-1">這一年,我當選了系學生會副主席,主要負責組織同學們勤工儉學、文體活動和對外聯(lián)系。也許是拼命想表現(xiàn)出一種與眾不同的特立獨行,總是有一些標新立異的想法和觀點,總認為與大眾的不同就是獨特的思想,并為此感到樂此不彼。誰知,小眾與高大上的界限其實很模糊,而我顯然缺乏駕馭這個界限的能力,一不小心,把自己搞成了玩世不恭。在勤工儉學中,需要向新生展示一下自己的“社會經(jīng)驗”是多么豐富。所以,總是在學弟學妹們面前表現(xiàn)得“世面廣”“路子野”。但真正的見識,是容不得“假裝”的。江湖的義氣,在特定的環(huán)境條件下,演變成了痞氣。我想,之所以兩年后選擇入伍,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些不和諧,想要改變卻缺乏自我強制的能力,只好到大熔爐里去尋找一種自我完善。</p><p><br></p> <p class="ql-indent-1">這一年,在一年一度的本系籃球比賽和學校的運動會上,我們成為第一支在二年級就可以進入決賽穩(wěn)定冠軍的球隊。從此,95計本成為本系籃球、足球的勁旅,持續(xù)到我們畢業(yè)。在那種體育競技比賽中,我和我的同學們體現(xiàn)出了超強的團結(jié)和榮譽感,讓我感到:其實,我依舊是那個簡單快樂愛表現(xiàn)的大男孩。</p><p><br></p> <p class="ql-indent-1">這一年,身邊的同學朋友先后都有了男朋友、女朋友。周末的時候,能約的人越來越少,除了踢球、游戲等群體性的活動外,特別害怕一個人自己在宿舍,總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也曾想,是不是也去找個女朋友。奈何,在最后關(guān)頭不是表錯情、會錯意,就是關(guān)鍵時候無法說服自己,為了打發(fā)時間去談一場戀愛。家庭給我的思想烙印太深,總認為戀愛的最終目的就是結(jié)婚。本身開朗外向,甚至有些飛揚跳脫,不守成規(guī)的個性特征;在昆明高校享有“情場”之稱的校園環(huán)境;由于擔任學生干部,結(jié)交認識同學廣泛的實際情況。諸多因素下,我居然在四年大學生活中,沒有談過一場戀愛?,F(xiàn)在想起來,說出來,可能連自己都無法相信,更無法解釋。</p><p><br></p> <p class="ql-indent-1">這一年,鄭伊健、陳小春的“古惑仔系列”急風驟雨一樣,闖進我們的世界。我和我的同學,甚至能把從第一部到第四部的所有情節(jié)倒背如流。長發(fā)、破牛仔成為最流行的裝束。以致于,1997年7月,我們來到古都西安。在博物館、兵馬俑、華山等名勝之地,一邊感受著浩瀚的歷史文化帶來的思想震撼,一邊不修邊幅地留下了格格不入的影像。我們在崇尚什么?追求什么?是那么矛盾,也許連自己也沒弄清楚。但也是那么自然,一切都順理成章的發(fā)生了。</p><p><br></p> <p class="ql-indent-1">這一年,專業(yè)課增設(shè)了兩門,每周增加了8個課時,但仍然擋不住我翹課的步伐。只在期末前的兩周,找了一個安靜的自習室來“臨陣磨槍”,居然沒有掛科。并且靠著體育和幾門公共課的成績,還在總分上名列前茅,獲得了唯一的一次獎學金。</p> <p class="ql-indent-1">若干年以后,還時?;貞浧鹞业拇髮W生活。如果說中學時代的我們,還有些青澀和稚嫩;那大學時代的我們,就是真正地在燃燒青春。那時的我們,除了沒錢,似乎一切都是如此的富余,諸如時間、精力、激情等等。可以騎自行車20多公里,去踢一場球;也可以從城西跑到城東,去參加一次同學聚會;甚至可以為了陪伴失戀的朋友,通宵在街道上游蕩。</p><p><br></p> <p class="ql-indent-1">剛剛從高考的“獨木橋”上躋身而過,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讓我拼命地想掙脫哪怕一點點的束縛。如果說思想的自由更能夠促使我自主思考,那么性格培養(yǎng)上的放縱,則使我時刻面臨脫軌的危險。</p><p><br></p> <p class="ql-indent-1">回看我的1996—1997,發(fā)現(xiàn)我總是在主流與非主流的界限上徘徊??释俗⒛浚释I(lǐng)時尚,時時牽動著我走向非主流,那里打破一切成規(guī),沒有權(quán)威,崇尚質(zhì)疑。但厚積薄發(fā)的客觀規(guī)律,又常常激勵我“沿著前人的路”,去尋找成功的方向。頻繁的社會實踐中,猛然間看到了社會競爭的殘酷和現(xiàn)實,既希望自己能夠深入其中,游刃有余;又擔心徹底淪陷,失去心中那一點僅存的理想主義色彩。</p> <p class="ql-indent-1">矛盾與徘徊中,銷蝕著自己的青春,也滋潤了我的成長。直到20年后,央視“軍旅人生”欄目到部隊來采訪我,并以“我把叛逆當動力”為題為我做了專題報道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叛逆早在上個世紀,就已經(jīng)留下了“根子”。然而,當時的我,顯然并不認為自己叛逆;并且認為即使叛逆了,也未必是一件壞事。</p><p><br></p> <p class="ql-indent-1">最后,這一年還發(fā)生了一件對于全中國都意義非凡的大事——香港回歸了。我與我的同學朋友們,在學期末,聚在錄像廳里狂歡著收看回歸儀式的現(xiàn)場直播;在酒吧、卡拉OK廳徹夜地釋放著激情,似乎忘記了期末考帶來的壓力和煩惱。</p><p class="ql-indent-1">宿醉之后,夢醒時分,那個縈繞著自己的問題,又浮現(xiàn)出來:香港回歸了!我,什么時候回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