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2010年盛夏,帶孩子去麻布河游泳,得一奇石,麻布石種,類猿,命名“始祖”,神形皆具。</span></p> 話說麻布河的石頭 <p class="ql-block"> 去年盛夏,我?guī)Ш⒆尤ヂ椴己佑斡?,剛到河邊,孩子就脫光了衣物,很快融進(jìn)了山水自然之中,開心得讓整條麻布河充滿了生命的美麗,在藍(lán)天白云下孩子早已成為山水畫卷的重要組成部分,時而與魚兒捉迷藏,時而與蝌蚪做游戲,時而又爬到大石頭上去曬屁股……</p> <p class="ql-block">置身同樣的環(huán)境,我卻無法擁有孩子般的心境,在成年人的茫然之中,內(nèi)心已然產(chǎn)生了一種羞愧,說不清茫然的原因,只好用目光在深谷中自嘲式的地尋找,希望能找到驅(qū)散心中茫然的答案,此時,滿河溝的石頭瞬間搶占了我全部的視野,河道顯得特別地狹窄,河水只能在石頭的狹縫中流淌,我似乎已經(jīng)明白,河床堆積了太多的石頭,所以河道變得狹窄。而成年人的內(nèi)心闊置了太多的事情,就象這滿河溝的大石頭那樣沉重,所以茫然,而在孩子的眼里并沒有滿河溝的石頭,只有清亮的河水,心里裝著的只有“玩”這一件事情,這就是成年人與孩子最大的區(qū)別,自然成年人就無法做到象孩子那樣的純真和開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 孩子天真單純,眼里石頭都是一個樣子,而在成年人看來滿河溝的石頭都各不相同,形態(tài)各異,每個石頭所處的位置也各不相同:有的在砂土中沉默,有的在激流中堅持,有的在岸上觀看,有的在沙灘上享受陽光,有的在水中半沒半露,如同泡澡的游人,任由清水紋波蕩去身上的污泥和塵土,蕩去一身的疲憊與辛勞,有的則滿足于水下的世界,將自己完全沉沒于水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如果認(rèn)真觀察,水中的石頭也是一個復(fù)雜的世界,有的匍匐在河砂之下,用自己的身體保護(hù)著泥土,有的石頭成了魚兒的別墅,有的聳立河中堅持自己的立場,千年萬年不曾改變,有的站在河邊保護(hù)河岸,心甘情愿,千年不悔。</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眼前種種,似乎讓我明白了茫然的原因,但是并沒有完全消除我心中的茫然。舉目對岸,一塊懸石在河床邊緣,處境十分危險,那怕一滴春夏秋東雨或是一點東南西北風(fēng),都足以讓它墜入河谷深淵,最后變成一粒小小的河砂,永遠(yuǎn)離開河床,從人們的眼前消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看到水中有一種石頭,身上沾有污泥,習(xí)慣將自己泡在靜態(tài)的河水之中,久而久之,身上長滿了膩滑之物,整個石頭滑不溜揪,過河之人如果踩到這樣的石頭,一不小心就會墜入河中,輕則濕身著涼、發(fā)燒感冒,重則溺水身亡,永遠(yuǎn)到達(dá)不了河的彼岸了。</p><p class="ql-block"> 對于過河的人來說,如果腳下踩到這種滿身污泥極其膩滑的石頭,就自認(rèn)倒霉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麻布河的石頭來自各個山頭,品石可以悟道,其實每個石頭都是一個故事,都是一段千年、萬年的歷史,不論這些石頭目前處在什么位置,以何種形態(tài)呈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總有他們的原因和道理,有誰知道?今天在這兒的石頭,明年又會以什么形狀?出現(xiàn)在那個灘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天下的事,萬物一理,石頭是被動的,不會說話的人,人是會主動的,能說會道的石頭。“石沉大?!?,“水落石出”都是人拿石頭說事,人和石頭,石頭和人在故事的時空中交替出現(xiàn)就象是《石頭記》和《西游記》那樣,一起構(gòu)成了故事的兩大元素,只是石頭這個元素永遠(yuǎn)不會改變,而人這個元素卻總是在變,于是石頭和人的故事變得十分復(fù)雜, “人和石頭”有時在故事里,有時在故事外,別人在我的《故事》中,我在別人故事里,有時“石頭變成了人”, 又有時 “人變成石頭”,復(fù)雜的故事說不清“石頭變成了人,又還是人變成了石頭”,人有時真不知道自己是在故事里還是故事外,這里里外外的事很難明白,總覺得自己每天都有在虛幻故事中真實地生活,又在真實的生活中虛幻的渡過。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當(dāng)所有的人都變成了石頭時,自己卻錯誤地把自己當(dāng)成了人,當(dāng)所有的石頭都變成了人時,自己卻依然還是一顆固執(zhí)的石頭,也許這就是我作為成人茫然的真正原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從茫然中醒來時,藍(lán)天白云下,河谷中清清的河水,以及麻布河所有的石頭,形成了一幅絕妙的山水畫卷,河水在畫卷中歡快地流淌,孩子在畫卷中無憂無慮的玩耍,一切是那么清晰自然,那么地真實、美麗,只有把自己真正置身于風(fēng)景之外,才會明白:原來人在《故事》里,也在《故事》外,外看在里,里看在外,所謂“石變?nèi)恕薄ⅰ叭俗兪倍际枪适略谧?,而石頭就是石頭永遠(yuǎn)不會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二〇一〇年一月十九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