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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家園

憶水猶寒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家園</p><p class="ql-block"> 易建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窗外垂柳依依,茶花鼓著花苞。躺在病床上被白色包裏著的彌留之際的父親,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了一句話。</p><p class="ql-block"> 在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候,父親久已黯然的眼睛突然有了光澤。他伸出枯槁般的手抓緊我,翕動著蒼白干裂的唇,說:我要,回……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想:父親所說的回家,究竟是指哪個家呢?</p><p class="ql-block"> 是鄉(xiāng)下的老家么?可是那里早已經(jīng)沒有了家。父親是孤兒,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土改時分勝利果實,父親有了兩間瓦房,有了幾件家具,也有了土地。據(jù)父親說,那兩間瓦房坐落在山?jīng)_里,背后枕著山,山上林木茂密;前面是開闊的稻田,一條小溪貼著田邊蜿蜓流淌。</p><p class="ql-block"> 但是父親卻一天也沒有住進去過,就離開了這個“家”。父親給財主扛了四年半長活,同東家結(jié)賬,節(jié)余下來五斗谷,折合成光洋剛好一塊五角錢。父親帶著這一塊半光洋,當(dāng)兵去了廣東,守衛(wèi)祖國的南大門。爾后北上去朝鮮,參加了抗美援朝戰(zhàn)爭。</p><p class="ql-block"> 后來結(jié)束軍旅生涯,父親復(fù)員到本溪鋼鐵公司工作。后來,為了支援內(nèi)地鋼鐵大躍進,調(diào)到濟南鋼鐵廠。再后來支援湘鋼上燒結(jié)機,又調(diào)到了湘鋼。</p><p class="ql-block"> 幾十年漂泊在外,當(dāng)年分得的那兩間瓦房,以及家具、土地,對于父親說來,只是一個遙遠的記憶,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家”的影子,父親并未曾真正擁有過,父親早已將它們歸還給了家鄉(xiāng)的農(nóng)業(yè)社,歸還給了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爺爺、奶奶共生育了八個孩子,除父親之外,其余七個都天折了。奶奶得癆病無錢醫(yī)治,在1946年去世了。沒過多久,爺爺也離開了人世。父親失去了所有的親人。</p><p class="ql-block"> 在這個世界上,他原本是孤獨、寂寞的??墒?,報名參軍之后,一夜之間,他居然又擁有了這么多親人!</p><p class="ql-block"> 在兵站發(fā)了軍裝及裝備,父親就被補充到了ー三八師四一四團。這是曾經(jīng)參加過湘西剿匪的英雄部隊。父親分配在三營九連一排機槍班。父親說,部隊真好,大家親如兄弟,讓人有了家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毛主席說: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guān)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父親最聽毛主席的話。父親像對待親人一樣,關(guān)心、愛護、幫助著身邊的同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擔(dān)任班里的學(xué)習(xí)組長。</p><p class="ql-block"> 父親讀過私塾。學(xué)費是六斗谷一期,交不起,私塾先生就說:學(xué)費不學(xué)費的就不要說了,來讀吧。</p><p class="ql-block"> 父親讀私塾是免費的,總共讀了一年半。父親的文化程度不高,但在當(dāng)時的部隊里,也算是半個文化人了。</p><p class="ql-block"> 進入拼音識字階段,父親自己先學(xué)一步,然后現(xiàn)炒現(xiàn)賣,幫助其他戰(zhàn)友掃盲。炊事班的老宗,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從來沒有讀過書,記性又不好,學(xué)習(xí)文化特別吃力。他成了父親的重點包教對象。老宗在戰(zhàn)場上很勇敢,但在文化學(xué)習(xí)中老是打退堂鼓。父親就鼓勵他:咱們是革命戰(zhàn)士,啥時候都不能當(dāng)孬種,再困難,咬咬牙,也要堅持下去!在父親的幫助下,老宗終于趕了上來。</p><p class="ql-block"> 父親還擔(dān)任著班里的衛(wèi)生委員、墻報委員以及排里的墻報組長。父親每月發(fā)六元錢津貼。他不吸煙、不喝酒,也不亂花零錢,這樣就能攢下來一點。父親就經(jīng)常掏錢給班里購買掃把,以及辦墻報用的紙張、筆墨這一類東西,或者資助那些有困難的戰(zhàn)友。</p><p class="ql-block"> 夏天晚上蚊子多,掛蚊帳也不管用,蚊子照樣可以鉆進去咬人。父親就端著煤油燈,鉆進全班每一個戰(zhàn)友的蚊帳里燒蚊子。</p><p class="ql-block"> 具體是怎樣燒的蚊子,父親沒有講。我猜想,燒蚊子可能只是一種習(xí)慣說法;未必真燒,大概是借著煤油燈的光亮打蚊子吧。</p><p class="ql-block"> 為了不打擾大家休息,父親都是趁戰(zhàn)友們熟睡后,才輕手輕腳地去燒蚊子的,一燒就是個把兩個鐘頭。父親每天少睡一點,卻讓全班戰(zhàn)友免卻了蚊子叮咬之苦,父親心里感到甜絲絲的。</p><p class="ql-block"> 后來,父親的做法在全連被推廣開來,其他衛(wèi)生委員們也學(xué)父親的樣子,燒起蚊子來。</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在部隊過集體生活,苦是苦,但是苦中有樂,大家很齊心,很開心,很樂觀。</p><p class="ql-block"> 朝鮮的冬天十分漫長。冬春時節(jié)由于吃不到蔬菜,缺少維生素,不少戰(zhàn)士得了“雞盲眼”,天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大家就挖野菜吃?;瘍鲆院螅蠹矣铸R心協(xié)力,在陣地四周開荒種小白菜、菠菜和蘿卜來改善生活,很快就治好了“雞盲眼”。</p><p class="ql-block"> 父親跟我說起過他們在陣地上演出的事情。山坡上稍稍平整一下,扯幾塊雨布一圍就是舞臺。大家席地而坐,滿目瘡痍、遍地狼煙的戰(zhàn)場就變成了露天劇院。</p><p class="ql-block"> 演出過程中,敵人的油挑子轟炸機來搗亂,害得中途停演休息了好幾次。 </p><p class="ql-block"> 這是連里組織的文藝匯演,各排都出了節(jié)目。父親他們一排自編自演了《大登殿》,父親飾演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另外兩個戰(zhàn)友分別演麥克阿瑟和美軍探馬。</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他們的節(jié)目很滑稽,很有喜劇性,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小品,贏來了戰(zhàn)友們的熱烈掌聲。</p><p class="ql-block"> 父親很懷念那段難忘的歲月。父親說,在那種艱苦環(huán)境下,居然沒有誰叫苦罵街,大家以苦為樂,以苦為榮,正如當(dāng)時在志愿軍中流行的那首歌一樣:</p><p class="ql-block"> 進軍號宏亮地叫,戰(zhàn)斗在朝鮮多榮耀。就是我們今天吃點苦,能使祖國牢又牢。工廠在冒煙,莊稼長得高,燦爛的鮮花開滿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父親擁有自己的家,是在復(fù)員到本溪鋼鐵公司之后。父親與母親結(jié)婚成了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沒有房子,擠住在一同復(fù)員的戰(zhàn)友家里。一鋪火炕,中間掛一塊布簾子,就隔成了兩個家。</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全部家當(dāng),只有他復(fù)員時買的一口帆布箱,我母親的一口人造革皮箱,以及少量的碗筷和炊具,此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那口人造革皮箱擺在火炕上當(dāng)飯桌用。</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這個家,就像一條船,隨著父親工作單位的變換,從本溪到濟南,從濟南到湘潭,而顛簸在漫漫的人生航線上。而且,由于我們幾兄弟姊妹的加入而逐漸熱鬧起來,家里的物品也漸漸多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比如說,1959年12月,買了木童車;1961年,因為燒散煤做飯,買了風(fēng)匣;1963年夏天,母親用下放費買了掛鐘以及兩口雜木箱;1967年,請木工做了ー個雙抽屜矮柜;1980年前后,買了兩個架子床、一臺黑白電視機、一臺天仙牌電風(fēng)扇……</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里,家庭經(jīng)濟緊張,壓得父親一直喘不過氣來,掙得的工資只能勉強糊口而已,因此很少添置什么東西。所以,那時的物品就顯得格外金貴。六十年代鬧地震,有一段時間經(jīng)常要躲在外邊比較空曠的地方睡。我記得,每當(dāng)夜幕降臨,全家人傾巢出動離開家門時,父母親隨身攜帶的物品只有一樣,就是那架煙臺產(chǎn)的掛鐘。</p><p class="ql-block"> 直到我們兄弟姊妹都長大成人、參加工作、結(jié)婚生子,父親肩上的擔(dān)子才稍稍輕了些,父母親的房間里開始有了彩電、冰箱、空調(diào)。但是,臥室內(nèi)的家具仍然是十分簡樸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在這個家里,父親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母親。</p><p class="ql-block"> 母親懷我的時候,當(dāng)時是租住在農(nóng)民家里。住處離單位遠,父親坐通勤車上下班,早出晚歸,兩頭不見天日。</p><p class="ql-block"> 水井在對面的小山包上。母親懷著我,每天要走很遠的路去擔(dān)水。母親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無論是晴天還是落雪下雨天,天天如此。</p><p class="ql-block"> 父親后來說,母親懷孕時并不嬌氣,也不太在乎,從不向父親提出買什么、吃什么。父親呢,也很不會體貼人,很少關(guān)心她,從沒有為她殺只雞或者買個蛋補補身體。</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現(xiàn)在回憶起來,真是難為她了。</p><p class="ql-block"> 妹妹是冬天出生的。那時廠里搞人海戰(zhàn)術(shù),一天接一天無休無止地干,父親吃住在廠里,很少回家。</p><p class="ql-block"> 這是雨雪過后的傍晚。母親捂著陣陣作痛的肚子,踏著溜滑的泥濘小路,迎著刺骨的北風(fēng),走了兩里多路,獨自一人,艱難地來到醫(yī)院。醫(yī)生還沒來得及安排接生,孩子就降生了。</p><p class="ql-block"> 三個星期后,鄰居捎來口信,要父親回家買爐子為孩子取暖,父親才知道了這件事。父親坐夜里一點多的火車回到家,在家中只呆了一天,買回爐子安好,就匆匆趕回廠里上班了。</p><p class="ql-block"> 弟弟老三是過苦日子時出生的。那時候真苦,全國人民都在餓肚子。母親把胡蘿卜纓子、馬齒莧以及撿來的爛菜葉子剁碎、曬干,摻到地瓜面或玉米面子里蒸窩頭吃。</p><p class="ql-block"> 由于營養(yǎng)不良,加上過度勞累,母親嚴(yán)重貧血,身體極度虛弱。母親經(jīng)常頭暈眼花、面無血色,這種狀況持續(xù)了好幾個年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四是六十年代中期出生的。那天父親上夜班,沒在家。早上母親本來想去醫(yī)院的,沒來得及,結(jié)果老四就在家里出生了。當(dāng)時天氣比較冷,母親睡在棕繃床上受了涼,落下了月子病。</p><p class="ql-block"> 滿月的第二天,母親就去做臨時工了。背了一整天的鋼軌連接板后,母親病倒了,渾身疼痛,畏寒,臥床不起。治了一年多,吃了近百副中藥,才慢慢恢復(fù)過來,但是從此留下了病根。</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我們幾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差不多都沒有在母親身邊,更沒能抽出時間來伺候月子。他和母親結(jié)婚之后,沒有讓母親享過一天福,反讓母親跟他吃了一輩子苦,受了一輩子窮,他說他對不起我母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其實,父親還有一個家,那就是他所摯愛的湘鋼。</p><p class="ql-block"> 父親原來是在北方工作的。南方人在北方畢竟生活不習(xí)慣,加上老家有孤苦伶仃的老人常年無人照顧,父親便常常思念家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父親是孤兒,本來是無牽無掛的。那位孤獨的老人是我的外婆。外公死得早。外婆只有我母親一個孩子,母親嫁給父親后就去了北方。原來要外婆一同去的,但外婆不愿去,故土難離,就一個人留在了南方。</p><p class="ql-block"> 父親不忍心年邁的外婆被阻隔在數(shù)干里之外。為了履行與母親結(jié)婚時關(guān)于侍奉老人的承諾,就想調(diào)往原籍附近的鋼鐵企業(yè)工作。組織上出面,先后向萍鄉(xiāng)、漣源、湘潭的鋼鐵廠發(fā)函,聯(lián)系商調(diào)。</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舉國上下正轟轟烈烈地鬧文化大革命,不少單位對這類民生瑣事暫時還無暇顧及。不過,湘鋼還是回了函,說:當(dāng)前廠革委會新成立,待運動后期解決。</p><p class="ql-block"> 湘鋼沒有食言。湘鋼上燒結(jié)機,需要人手,向北方的企業(yè)求援。就這樣,父親終于如愿調(diào)回了南方。那是1975年的十月份,父親來湘鋼報到,分配在燒結(jié)分廠工作,從此父親就把他自己交給了湘鋼。</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湘鋼也是他的家。</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人總得懂感恩,總得知恩圖報。父親也沒有食言。父親沒有做過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父親只是一個小人物,做著一些平凡瑣碎的小事情。</p><p class="ql-block"> 父親曾經(jīng)擔(dān)任過油庫管理員。這是臨時搭建的簡易油庫,只有父親一個“工作人員”。父親是上常白班的。但是,一天ニ十四小時,不論司機什么時間要油,父親都是隨喊隨到。</p><p class="ql-block"> 不能按時下班,或是下班回家之后又因為有人要加油而趕回單位,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在我的印象中,司機們晚上九、十點鐘來我家喊父親加油,也是常有的事情。有一次夜里ー點來鐘,有人喊父親加油,父親二話沒說,立即起床,披上衣服,騎單車往油庫趕。那天父親加好最后一趟油時,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來鐘了。</p><p class="ql-block"> 父親愛廠如家,為廠里精打細算,真正做到了節(jié)約每一塊布、每一滴油。</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燒結(jié)原料場有三臺油、電鏟和四臺推土機與一臺卸車機。為了維護這些設(shè)備,每天都要用大量的破布對它們進行擦拭。趕上大、中、小修時,破布的消耗量就更大ー些。破布用過之后就扔掉了,怪可惜的。父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父親就利用空余時間回收起破布來。</p><p class="ql-block"> 父親是從1982年秋天開始做這件事情的。此后,不論是寒冷的數(shù)九嚴(yán)冬,還是炎熱的酷暑盛夏,父親都沒有放棄,一直干到退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將沾滿油污的破布一箢箕一箢箕地揀回來,用加了火堿的開水燙過,再搓洗、曬干,迭成一疊疊地交給單位,等破布供應(yīng)短缺時,就好拿出來發(fā)給班組使用。幾年下來,父親居然回收了好幾百公斤破布。</p><p class="ql-block"> 清洗備件或是給機車換油時產(chǎn)生的廢油,過去都是任其流淌,既浪費了資源,又污染了環(huán)境。父親就一點一點地收集起來攢著,攢多了,就一桶桶地提著,或是一擔(dān)擔(dān)地挑著上交給單位。聚沙成丘,集腋成裘。幾年下來,父親同樣為單位節(jié)約了一筆不小的開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父親就像老農(nóng)民看護自己的莊稼地一樣,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企業(yè)的利益。 </p><p class="ql-block"> 父親認(rèn)為,工廠是“大家”,家庭是“小家”,決不能為小家的一己私利而損大家。所以父親從來不往家里拿工廠的一草一木。</p><p class="ql-block"> 我妹妹就要奔赴農(nóng)村上山下鄉(xiāng)了。領(lǐng)導(dǎo)考慮到知青們?nèi)鄙儆镁?,決定給每人供應(yīng)一口木箱材料。廠里甚至已經(jīng)把箱子做好了,通知知青家長去領(lǐng)。父親也接到了通知,卻一直沒有去領(lǐng)。父親說:木材很緊張,還是盡量少給廠里添麻煩吧,自己湊合一點也就解決了。</p><p class="ql-block"> 家里要焊一扇鐵門。那時父親正在主持燒結(jié)油庫基建施工,手里掌管著不少的物資。但是父親沒有動用公家的材料,而是自己掏錢,從小熱軋買來鋼材請人加工。</p><p class="ql-block"> 父親說,這樣做事,這樣做人,心里踏實,晚上睡覺不做噩夢。</p><p class="ql-block"> 父親當(dāng)年焊的這扇鐵門,直到現(xiàn)在,還守護在新三村曾經(jīng)回響過父親咳喘聲的舊宅,就像是一道永遠不會老去的風(fēng)景,在物欲橫流的塵世間,它陪伴我們一起,守望著父親的精神家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 從某種意義上說,病房也是父親的 家。</p><p class="ql-block"> 父親患病已有十多年,那次又連續(xù)住了三個多月的院。父親住進了醫(yī)院,這里便成了家人日日守候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窗外垂柳依依,茶花鼓著花苞。在那個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父親終于度過了他多災(zāi)多難、忙碌勞累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他住院的那三個多月里,我們兄弟姊妹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天一有時間,就趕到醫(yī)院坐在病床前,陪著他。即便是在最后的二十多天,他已經(jīng)滴水不進了,他已經(jīng)不能跟我們進行任何形式的溝通了,我們?nèi)匀幻刻炷刈谒磉?,守著他老人家。只有這樣,我們才覺得心里很踏實。</p><p class="ql-block"> 我們很想留住他老人家的生命,哪怕是多留住一天??墒牵赣H還是離開了我們,走了。我們是看著老人家一步一步遠離我們的。我們很悲痛。</p><p class="ql-block"> 老人家身后沒有給兒女留下什么物質(zhì)財富。他給我們留下的,只有一百萬字左右的手稿,以及他令人欽佩的人品。父親的手稿,是他用幾十年的心血寫成的;父親的人品,是他用畢生的經(jīng)歷鑄就的。對于我們來說,它們就是無價之寶。我們會用心地去讀這些手稿,我們會學(xué)著父親的樣子去做人,做一個勤勤懇懇、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早晨淅淅瀝瀝下了一場雨,后來就放晴了,郊外的空氣格外清新。山邊的樟樹褪去了去年的老葉,梳上了嫩綠的新妝。黃燦燦的油菜花盛開在初春的田野里,像潑灑在生宣長卷上靈動飄逸的大寫意。遠遠近近不時地響起一陣陣鞭炮聲,或是一聲聲放銃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清明時節(jié)的鄉(xiāng)間小路,氤氳著潤澤的夾雜著絲絲縷縷硝煙味道的氣息。我被這種氣息簇?fù)碇?,默默地向父親的墓地走去。</p><p class="ql-block"> 父親長眠在這片墓地里,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當(dāng)初植下的這兩株小柏樹,如今已經(jīng)長高長大了許多,蒼翠的樹冠已經(jīng)可以為我熟睡在地下的老父親遮蔽風(fēng)雨了。</p><p class="ql-block"> 站在墳前,凝視著白色的墓碑,我有了一種錯覺,我仿佛看見了父親的滿頭白發(fā)在輕柔的晨風(fēng)中飄拂,我仿佛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天。</p><p class="ql-block"> 那個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父親說:我要,回……家……</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家園,一定在天上,我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稿于2008年4月28日13時</p><p class="ql-block"> 定稿于2008年5月5日18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文2009年獲“新中國成立六十周年全國冶金職工散文大賽”二等獎;載于湘潭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9月《人文素養(yǎng)讀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同學(xué)謝遠知于2021年8月23日致函本人:</p><p class="ql-block"> “煤油燈燒蚊子是這樣操作的:燈入蚊帳,蚊子見光即停帳上,再用燈的玻璃罩上的敞口去鏟蚊子,蚊子就掉入燈罩,并散發(fā)出一陣陣烤肉香味。”</p><p class="ql-block"> 讀者無邊亦于2021年8月27日告知本人:</p><p class="ql-block"> “蚊帳里燒蚊子,是用煤油燈。煤油燈有玻璃燈罩,挨著蚊帳從蚊子下面快速往上一推,就把蚊子收進燈罩里燙死了?!?lt;/p><p class="ql-block"> 拙作《父親的家園》中曾提及燒蚊子。燒蚊子如何操作這個問題,困擾我很長時間 ,現(xiàn)在終有答案。謝謝遠知老同學(xué),謝謝無邊先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屬龍,生于戊辰年(公元1928年)。</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農(nóng)歷七月十四日,是老父親九十三歲誕辰。</p><p class="ql-block"> 老人家仙逝于乙酉年二月初七日(公元2005年3月16日),離開我們已經(jīng)十六年又五月有余。</p><p class="ql-block"> 歲月悠悠,老人家音容宛在。</p><p class="ql-block"> 懷念老父親。</p><p class="ql-block"> 將舊日文章做此美篇,以紀(jì)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8月2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建宏撰文:</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父親的誕辰日,一轉(zhuǎn)眼他老人家已離開我們十六年多了,他一輩子為我們操勞。我記得我插隊農(nóng)村,他坐船然后又步行十幾里來看我;我結(jié)婚回門,他老人家親自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我感恩您為我做的一切。爸:我愛您。 (2021年8月21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元節(jié)寄一份思念,愿天堂里的老父親一切安好。(2021年8月22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建軍撰文:</p><p class="ql-block"> 懷念父親,還記得老父親當(dāng)年大清早步行數(shù)公里送我讀大學(xué)情景;還記得那年我結(jié)婚老父親穿著雨衣在雨中推著滿載婚宴用品的三輪車的樣子。此情此景歷歷在目,父子之情銘記一生。我愛我的父親! (2021年8月2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一生平凡而偉大,他用嚴(yán)格的家教為國家為社會培養(yǎng)出四個有用之人。直到我長大,我才真正理解這就是偉大的父愛!父親的人品與精神讓我們終身受益。也希望我們的兒女能夠多了解多繼承祖輩的優(yōu)良品質(zhì),做一個對家庭,對社會,對國家負(fù)責(zé)任的有用之人! (2021年8月22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建剛在父親遺照前焚香悼念:</p><p class="ql-block"> 祭奠誕辰日,</p><p class="ql-block"> 俯首父像前;</p><p class="ql-block"> 追思養(yǎng)育恩,</p><p class="ql-block"> 垂淚默無言。</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