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必須趕回來,眀天開門營業(yè),小店不能老關(guān)著。</p><p class="ql-block"> 從老家回縣城,有幾十公里的山路。月亮沒出來,我和“黑馬”消失在叢林山道里。幾十年了,這種場景總是疊加、重現(xiàn),上蒼為我量身定制的盛宴,獨(dú)自享受奢侈的狂歡,這,就是一個(gè)人的孤獨(dú)。</p><p class="ql-block"> 除了稀蔬的幾輛對頭車以外,就沒有遇到什么,就連山雞丶松鼠都躲進(jìn)了茂密的森林里。耳朵不熱,沒人想念,心卻撲通撲通地慌張狂跳。我知道,有人在牽掛我,或朋友,或友人,就那么一兩個(gè),我在心里默默地道一聲祝福:中秋佳節(jié),闔家歡樂。</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身體狀況塞滿這場盛宴的角角落落,我高興不起來。</p><p class="ql-block"> 這一久,父親的氧氣不斷,靠流汁維系著生命,我們都不知道父親還能過幾個(gè)中秋節(jié)?昨天,二哥喝了幾兩酒,二麻二麻地來到父親床前,拍拍父親的肩膀:“你咋就這么能睡呀,眼睛也不睜,很困么,還是睡著安逸點(diǎn)?起來坐坐嘛”父親根本聽不見二哥說什么,但卻笑了,也許是父子連心吧!我趁機(jī)扒開父親的眼皮,他真的笑了。我正和兩位姐姐們打著視頻,二哥把我的手機(jī)湊到父親眼前,父親一直盯巴巴地看著,看了很久很久?!澳阆胛医憬銈兠矗妥饋砗退齻冋f說話啊”二哥一邊說著一邊和兩位大哥把父親強(qiáng)行扶坐起來。父親第一次坐了一兩分鐘。</p><p class="ql-block"> 昨夜,我睡在父親床前的沙發(fā)上,雖然父親還不用陪護(hù),但我就想陪陪父親。夜里,母親摸索著起來好幾次,有一次摸索完父親,又摸索到我身邊,把我露在毛毯外的腳蓋起來。睡在隔壁房間的單偉哥哥叫:“大媽,你趕緊回你房間睡好,大爹沒事的”母親不出聲,悄悄摸回她的房間睡下。我假裝熟睡,夜色下,(父親睡在大廳里,月光從落地窗瀉進(jìn)來)母親的背影,在我胸口上烙了一道很疼的傷疤。</p><p class="ql-block"> 今天上午,父親開口了:“單老六,叫單偉來,我要解小手”雖然說得笨拙,但頭腦特別的清醒。三位哥哥歡呼著,議論著: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定會(huì)好起來的。單偉哥哥對父親的飲食調(diào)養(yǎng)是我們幾姊妹汗顏的。</p><p class="ql-block"> 大過節(jié)的,母親要求與父親一起和孫子重孫合影,我嚓嚓嚓按下快門,父親有且只有拍這幾張照的力氣了。我的鼻很酸,歡呼不起來。</p><p class="ql-block"> 腦海里的境頭總是一幕幕地拉回到昨天和今天。一眨眼就來到了東山頂,東山頂上的車很多,人們拍著宣威城的夜景,等待著嫦娥姐姐從月亮里走出來。只有我的“黑馬”一直在下山,我得回到店里籌備明天的開工工作。</p><p class="ql-block"> 中秋節(jié),我把這段未經(jīng)修改的文字貼進(jìn)美篇里,祝福我的父親健康長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