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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在武：打野豬的經(jīng)歷

傳子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簡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明在武，上海知青，1968年9月從上海下鄉(xiāng)到黑龍江生產(chǎn)建設(shè)兵團(tuán)六師二十七團(tuán)（勤得利農(nóng)場）七連，先是在農(nóng)工班干了兩年，后七連開始養(yǎng)梅花鹿，就從農(nóng)工班調(diào)到鹿場開始5年的養(yǎng)鹿生涯，經(jīng)歷過割鹿茸、加工鹿茸、直至把鹿群從圈養(yǎng)到野外放牧的過程。后因工作需要調(diào)到團(tuán)部宣傳科，在宣傳科待了將近三年，由于本人要求于1975年秋調(diào)入勤得利中學(xué)當(dāng)了一名中學(xué)語文教師，直到1981年返城回滬。</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打野豬的經(jīng)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作者 明在武</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2 年的冬天，北大荒的雪下得特別大，背風(fēng)的地方積雪有齊腰深。幸虧秋天里我們備足了青割豆秸和青割苞米秸，幾百只梅花鹿吃上一個冬天沒有問題。</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昨夜里刮了一宿的大煙泡兒（暴風(fēng)雪），整個山林都咆哮起來，一夜沒有消停，直到天亮才停了下來。大清早就聽見鹿舍的幾只狗在外面沒完沒了的狂吠，“是不是昨夜有鹿跑丟了?或是鹿舍里又發(fā)生了狼患?”我心存疑問，和幾個同伴走出屋子去想看個究竟，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附近的山頂上幾只狗圍著一團(tuán)黑乎乎的家伙在狂叫，那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似乎并也不理會它們，自顧自地沿著山脊走著，根本不把兇狠的狗放在眼里的?？茨顷囀?，除了黑熊外，那肯定就是野豬了。人們常說野豬群不可怕，怕的就是孤獨(dú)的野豬，傳說中的“一虎二熊三野豬”，指的就是這種孤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幾個知識青年才二十郎當(dāng)歲，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商量著是否要去打野豬。副班長小張著急起來:“這可不行，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天天讀還未進(jìn)行吶，怎么能去打野豬呢？”，我們根本不理會他。剛剛吃過早飯，鹿舍的老張上班來了，老張是1958年的轉(zhuǎn)業(yè)兵，聽說有野豬，也興致勃勃地說要打。我們準(zhǔn)備了家巴什，我和哈爾濱青年小石各自拿了一把劈柴的長柄斧頭，老張則拿了一把挑草的四股叉子，又打好了綁腿，收拾停當(dāng)，就興沖沖地上了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說起野豬，我還真沒少見。趕上連隊(duì)營地里放映露天電影，我總是獨(dú)自一人在山里留下來值班，無聊時站在鹿舍門口，悠閑自得地打量著從遠(yuǎn)處走過來的野豬群，哼哼唧唧的頭豬會領(lǐng)著一群野豬從你跟前走過，里面還夾雜著圖紋斑駁的小豬崽兒，吱哇亂叫地在豬群中躥來躥去，顯得旁若無人似的。我和它們相距十幾米遠(yuǎn)，大家都相安無事，每到這時，我總會習(xí)慣地清點(diǎn)著豬群的數(shù)目，可怎么也點(diǎn)不過來，它們大搖大擺走進(jìn)另一片樹林，慢慢的消失在夜幕里。秋天里，我們會下套子套野豬，有一天早晨，我們?nèi)チ肿永锊榭绰裨O(shè)下的套子，手指般粗細(xì)的鋼絲繩被生生地拉斷了。看到野豬踩下的腳印，有經(jīng)驗(yàn)的老職工估計(jì)，逃脫野豬少說也有八九百斤重。當(dāng)時，我真后悔鋼絲繩不夠粗，但心里根本對野豬不存懼念。</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等我們爬到了山上，看見幾只狂叫的狗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下了山，只是不見了野豬的蹤影。雪地上留下的是野豬的腳印和斑斑駁駁的血跡，這會兒野豬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見雪地上留下的鮮紅血跡，老張忙把手一揮，帶著我們趕緊追了過去，順著蹤跡我們窮追不舍的又翻上了一座山頭。正當(dāng)我氣喘吁吁地向周圍巡視呢，老張一把拉住我說:“小明，你看那邊”。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離我們二十多米遠(yuǎn)的一顆樹下，正趴著一只大野豬?？瓷先ニ亲呃哿耍质芰藗?，需要休息一下。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機(jī)會，我提溜著斧子就走上前去，走到離野豬相差七八米的地方，野豬支起獠牙，猛的沖了過來，一口把我跟前一棵胳膊般粗細(xì)的小樹咬斷。我一下怔住了:這一口要是咬在我的腿上，那可就得斷了!我連忙后退了十幾步，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邊重新打量起這頭野豬來。只見這家伙一雙小綠豆眼正兇狠狠地盯著我，兩顆白色的大獠牙外露著，嘴里一邊哼哼一邊噴著白色的哈氣，豬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看它那個頭，要在秋天里少說也得千把百斤，但目前只瘦得還剩下五六百斤了?？赡苁谴笱┓馍降木壒噬缴蠜]的吃了，只得跑下山來，到鹿舍看看有沒有青割豆秸什么的，這就給我們撞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樣子野豬是真的不想跟我們周璇，只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把我嚇跑算了。我和野豬雙方都在原地僵持著，誰都不敢再往前動一步。我確實(shí)被方才野豬的那一口給鎮(zhèn)住了，野豬也一定是因?yàn)槭芰藗?，又走了那么多厚雪覆蓋的山路，累壞了。這時，老張發(fā)揮了他那天才的指揮能力，只聽他說:“你們要聽我的指揮，小明，你走左路，小石你走右路，我在中間”，他接著又說:“你們倆聽我的口令，我的叉子扔過去你們倆就一起往上沖?！彼脑捯粑绰?，叉子就猛地飛了過去，可惜鐵叉子沒扎著野豬，只落在豬的跟前。只見那野豬嗷的一聲，一個箭步?jīng)_向前，一口又將那鐵叉子的木柄咬斷。這時我和小石已沖到豬跟前，飛揮著手中的利斧砍將過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也就是受了傷的野豬，在我倆的緊逼之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野豬退出了十幾米后，老張撿起了那只被咬成半截把的鐵叉子，拉開架式又一下狠勁的投了過去，這一次不偏不倚，正巧扎在那野豬的太陽穴上，只見那野豬晃晃悠悠地像喝醉酒了似的，說時遲那時快，我和小石一個箭步躥上前去，舉起斧頭照準(zhǔn)野豬的腦門就是一頓亂砍亂跺，根本就聽不到老張?jiān)谝慌院傲诵┦裁?。剎那間，野豬的腦袋已經(jīng)被我倆砍爛了,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了,我們倆這才歇了手。老張?jiān)谝慌詺饧睌牡卣f:“方才我叫你倆把斧子轉(zhuǎn)過來，斧頭背朝下，這才有勁，你倆誰也沒聽我的?！鼻榧敝形覀冎活櫰礆?，哪還顧的上他的指揮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疲憊的癱坐在雪地上歇息著，在享受勝利喜悅后不免心思到雖說野豬被我們打死了，但這里離鹿舍有十好幾里地呢，雪又那么厚，如何把這五六百斤重的東西弄回去?思來想去還是老張有辦法，他用斧子砍了兩棵樹，叫我們把綁腿解下來，做成一副雪爬犁，把野豬放在爬犁上，三個人一起把野豬拉回了鹿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路上，我還在思索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幕:要是那野豬沒有受過傷，要是那野豬根本就沒有爬過那么多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山路，要是鐵叉子沒有扎中豬的太陽穴，我們?nèi)齻€會不會是它的對手?這次貿(mào)然行動僥幸把它打死，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想到剛才和野豬四目相對時野豬那兇殘的目光，我還真有點(diǎn)后怕了。我們以后做事是不是不要這樣沖動莽撞,凡事都要冷靜思考,這才是處世的道理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nèi)齻€人一人砍下一條野豬腿，埋進(jìn)了雪堆里凍藏起來，這是犒勞自己的戰(zhàn)利品，其它部分就任由其他人們?nèi)シ窒?。我只想躺在炕上休息，耳朵里聽見門外非常熱鬧，一會兒聽見連長的那沙啞的聲音:“聽說你們打著野豬啦，好啊，割一塊回去嘗嘗新?！币粫海致犚娦〖哲嚨鸟R達(dá)聲，只聽見有人打招呼:“喲，教導(dǎo)員來啦!”“哎，來看看你們哪”，一會兒功夫，小吉普車便開走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野豬肉就被瓜分完畢，門前立刻就又安靜下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晚飯時，炊事員小馬端來了滿滿一臉盆香噴噴的野豬肉，喝著“北大荒”老酒，美美吃上一頓。</span></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5abh66o0" target="_blank">《北大荒漁獵趣事》</a></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4ks0tvht" target="_blank">《向荒原進(jìn)軍》選篇</a></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14.cn/373g93ss?first_share_to=copy_link&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share_depth=1&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first_share_uid=47097537" target="_blank">《五星山下的知青故事》</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