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位班主任李學(xué)明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以前的固原一中云集了許多外地教師，他們個個腹有詩書，才華橫溢，教學(xué)有方，堪為師表，其中許多是上世紀(jì)五六十年代響應(yīng)國家號召的熱血青年，他們從北京、上海、江浙等地前來支寧，告別親人、離開富裕的環(huán)境、放棄舒適的生活，置身漫天風(fēng)沙的黃土高原，融入貧瘠落后的西海固。他們?yōu)楣淘慕逃聵I(yè)奉獻(xiàn)了青春，為社會培養(yǎng)了一批批有用之才，譜寫了一曲曲奮斗的詩篇。</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1976年，我進(jìn)入固原一中讀初中，有幸遇到幾位外地教師教我們，其中有兩位老師同時擔(dān)任我們的班主任——桑玉堃老師和賈厚禮老師。桑老師教數(shù)學(xué)，賈老師教語文，一女一男，一理一文，配合默契，共同管理班級?；厥淄?，時過境遷，許多記憶都已模糊，但兩位老師的風(fēng)采與風(fēng)范依然歷歷在目。</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桑老師是北京人，上世紀(jì)五十年代末以普通話推廣員的身份支寧來到固原。她聲音動聽，容貌昳麗，走過一中校園，洋溢著外地支寧老師的清新風(fēng)采。</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桑老師音色清純，吐字清晰，我們很喜歡聽她的聲音，尤其是每學(xué)期停課勞動挖土填操場時，在休息間歇，我們圍坐在一起，聽她給大家讀手抄本小說，有《303號房間》、《一把銅尺》等，與其說這些懸疑破案的故事吸引人，不如說桑老師清亮悅耳的聲音吸引人，因?yàn)楣适碌膬?nèi)容今天早已忘卻，但老師的聲音依然在耳際回響。那音，是春風(fēng)拂柳的輕柔，是清水洗玉的溫婉，那音，沒有被勞動工地上的風(fēng)吹散，沒有被四十多年的時光沖淡。</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當(dāng)時桑老師看上去三十多歲，微卷的短發(fā)掩映著美麗的姿容，綽有余妍，精神煥發(fā)?？偸菐еσ鈳е鴰缀萎媹D教具，邁著輕盈的步履走過來，陽光把她送進(jìn)教室。黑板上，當(dāng)我們按著她的解題思路畫出正確的幾何圖形時，她會莞爾一笑，露出滿意的神情；作業(yè)本里，她打的一個個紅勾，好似一次次舒心的曲線；校園黑板報評選，我們班級每次獲獎時，她會高興地點(diǎn)頭稱贊，表揚(yáng)辦報的同學(xué)，鼓勵全班繼續(xù)加油。那容，是化雨的春風(fēng)，是豐碩的秋紅，那容，沒有隨著黑板報擦去而消逝，沒有隨著一中老校園的拆遷而不存。</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桑老師不僅是校園里的一道風(fēng)景線，而且在全縣城的大型集會活動中盡展風(fēng)采。記得粉碎“四人幫”后，全城在體育場召開萬人慶祝大會，結(jié)束時，那個主席臺上振臂一呼，帶眾人喊口號的人就是桑老師。她清亮的聲音隨著高音喇叭擴(kuò)出，一呼萬應(yīng)，會場雷動，響徹云霄。那情景渲染了慶祝大會的熱烈氣氛，提振了人們踏入新征程的欣喜信心。那風(fēng)采，留在了與會者時代的記憶中，穿越了歲月的時光。</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桑老師的清音俊容，奕奕風(fēng)采，定格在我少年時代的印象之中。</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賈老師是江蘇淮安人，上世紀(jì)六十年代初華師大畢業(yè)支寧到固原教書。他寫得一手好字，操一口鄉(xiāng)音濃重的南方普通話，行走在一中校園里，盡顯上世紀(jì)那代知識分子的清正風(fēng)范。</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作為語文老師，賈老師的字工整端莊，易為垂范。他用蘸筆批改作業(yè)，寫給我們的評語，筆畫有粗有細(xì)，粗如大刀，細(xì)若紋絲，甚是好看。粉筆字更是力透黑板，遒勁清剛，不偏不倚，整體看行行規(guī)矩，列列整齊，挑單個字看，一筆一畫，直來直去，起筆有點(diǎn)，力道蒼勁，收筆有鋒，飄逸瀟灑。尤其是一捺，看上去像一把大刀，橫立字間，充滿了力量感。老師生性耿直，一身正氣，這字恰如其人。至今翻出我們的畢業(yè)證，上面的名字等信息內(nèi)容還是賈老師書寫的。那字，是橫平豎直端正做人的模板，是中規(guī)中矩嚴(yán)謹(jǐn)做事的告誡。</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賈老師用他南方口音的普通話朗讀課文，引得我們每每模仿。記得上《周總理，你在哪里》時，時值周總理逝世一年多，許多人沉浸在懷念之中，他的朗誦聲情并茂，令人動容。至今能浮現(xiàn)出當(dāng)時的情景，“周——總——理——”的輕輕呼喚，“在——哪——里——”的處處詢問，“在——這——里——”的聲聲回應(yīng)，老師的節(jié)奏非常舒緩，尤其是詩歌結(jié)尾時，將破折號拉長，語速放慢，音量減輕：“——想——念——你……”，教室里一片寂然。那腔，是一位同鄉(xiāng)對周總理的深深懷念，是喚起我們共鳴的一個音符，是啟迪我們學(xué)會朗誦的一只按鍵。</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賈老師戴一副眼鏡，時常穿一件洗白的藍(lán)布中山裝，冬日圍一格子圍巾，不失南方人的清俊氣質(zhì)，但更有學(xué)高身正的風(fēng)范。在那個多事之秋，每當(dāng)有重大時事發(fā)生，他就倡導(dǎo)我們積極關(guān)注，樹立時局意識。在與我們一起勞動時，能揮起镢頭挖土，能拿起鐵锨鏟土，也能手扶架子車推土。上課時，時而扶下眼鏡，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授，時而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蒼勁的大字，時而走下講臺，漫步教室，指點(diǎn)同學(xué)課堂筆記。那風(fēng)范，是讀書人心系天下的胸懷，是身體力行的表率，是循循善誘的指引。</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賈老師字正腔圓，赫赫風(fēng)范，影響了后來成為語文教師的我。</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時光荏苒，歲月滄桑，我們的兩位班主任，年已耄耋，但精神矍鑠。2018年初夏，賈老師從淮安到寧夏，桑老師身在銀川，班級同學(xué)組織了初中畢業(yè)四十年聚會，兩位老師與同學(xué)們相見，桑老師還是北京口音的普通話，清音俊容，風(fēng)采奕奕，賈老師依然淮安口音的普通話，字正腔圓，風(fēng)范赫赫。</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感謝二位老師為寧夏的教育事業(yè)奉獻(xiàn)青春，感謝當(dāng)年對我們的悉心教導(dǎo)，祝福二位老師身體健康，幸?？鞓?！</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