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字:七月白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圖片:網(wǎng)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背景音樂:霓裳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上山下鄉(xiāng)時你聽說過“梅花黨”的故事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966年深秋的一個午后,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上,突然出現(xiàn)一張大字報,內容觸目驚心:1965年7月20日隨丈夫李宗仁從美國回歸祖國的郭德潔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務組織的負責人?!八@次回國,負有美國中情局的秘密使命。即以金質梅花形胸針做為接頭標記,與潛伏在北京、廣州、上海、南京等地的中情特務進行聯(lián)系?!?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隨著“梅花黨”流言的不斷擴散,國家主席劉少奇的夫人王光美,被打倒的中宣部長陸定一的夫人嚴慰冰等人也被牽扯進去。隨后成百上干的人被指為“梅花黨”而橫遭迫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但是從來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這一組織的存在。事實上,這一謠言出自當臺灣特務以造謠中傷為目的一次所謂“心理戰(zhàn)”。早在郭德潔去世后僅8天,香港一家具有臺灣背景的小報刋登了一篇署名“史真”的文章——《郭德潔之死》,文中閃爍其詞地提到,郭德潔與美國中央情報局有聯(lián)系。</span></p> <p class="ql-block"> 1966年秋天出現(xiàn)的有關“梅花黨”的流言,后來之所以成為一樁牽連甚廣的冤案,則是江青等人有意加以利用,以達到陷害他人,爭攬權力的目的。子虛烏有的“梅花黨”,在“文革”中期還被作為素材寫進了手抄本小說《一雙繡花鞋》里,在地下的流傳過程中變得越發(fā)怪異恐佈。</p><p class="ql-block"> 隨著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到農(nóng)村,這些故事也被帶進了廣闊天地里。除了“梅花黨”,“梅花檔案”,當時火得還有“還我人頭”。“噠、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窗戶下猛然冒出一個沒有人頭的白大褂……”這些故事講完后,嚇得女知青都不敢一個人出門上廁所。</p><p class="ql-block"> 也許聽完故事不敢出門,也許是嫌都擠在灶房里,男知青抽得劣質煙太嗆人,會講故事的男知青晚上有時會被請到女生宿舍,喝著專門為他沖的白糖水,繼續(xù)講“梅花黨”。有時講過的故事還要反復講,講著講著那一段漏掉了,聽眾馬上會給你指出來。</p><p class="ql-block"> 插隊時,我在修路隊講過在北京串聯(lián)的故事讓山里人聽得津津有味,小有名氣,回大隊后,下雨天就有社員請我去他家給家中老小講見偉人的故事,臨走招待我吃飯,定有一碗條子肉。我也曾串隊到各處知青點講故事,知青沒有肉給我吃,他們吃什么我吃什么。最遠一次走了一百多里路,來回好像是一個星期。</p> <p class="ql-block"> 剛下鄉(xiāng)時,知青串隊很正常,有些人本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或者是一個家屬院的鄰居,農(nóng)閑時互相走動一下,看同學,會朋友,游名勝,五花八門。但到了1970年上半年,“一打三反”全面展開后,就不讓知青亂串了,陜西還好一點,四川等省明確規(guī)定不許串隊,晚上發(fā)現(xiàn)有人借宿在知青點,馬上派民兵把你趕走。湖南某地還下文,知青有串隊者,取消本人招工、招干、上學、當兵的資格。</p><p class="ql-block"> 當時開展一打三反運動還有一個大的國際背景,那就是蘇聯(lián)陳兵百萬于我三北邊境,珍寶島的硝煙還沒有完全散去。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常識,因此大規(guī)模的開展一打三反運動完全也有“安內”的戰(zhàn)略考量。</p><p class="ql-block"> 陜西當時對在陜北插隊的北京知青往來信件檢查的很嚴,對省內33萬知青中的信件只是進行抽查。結果還真查出不少“階級斗爭新動向”。人生的歲月很短,但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經(jīng)歷卻十分的離奇,當年我們身邊就查出個“中革黨”,說到底它不是故事,是比故事還讓人啼笑皆非的回憶。</p> <p class="ql-block"> 上圖這位是知友玉林兄,高六七屆的,比我大四歲。他們學校在西安大雁塔附近,插隊落戶到鳳縣雙石鋪公社,距我們三岔公社一百多里地。玉林兄曾統(tǒng)計過,插隊的第一年,他大大小小跑出去有13次。經(jīng)過大串聯(lián)的我們,一下子又到了無拘無束的廣闊天地,兩條腿更野了,常常是說走就走。</p><p class="ql-block"> 1970年8月,玉林兄一行兩人,串隊來到葦子坪。他和我們隊上的同學都不認識,彼此一個共同的身份都是知青。當時有句順口溜說“東南風刮遍全球,知識青年走遍全國”。一個生產(chǎn)隊十幾位知青,肚子里那點貨早就不新鮮了,有外地的知青來,我們都喜歡天南海北地聽他們神聊。</p><p class="ql-block"> “梅花黨”的故事版本太多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講得都是大同小不同。玉林兄口才極好,講了幾個故事,大家互相熟悉后,他了解我六姐他們都是“西安中革會”的成員,便講了一個“中革黨”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中革會”是當年西安群眾組織分裂成兩大派后,支持“東派”的中學紅衛(wèi)兵于1967年5月9日成立的一個跨校組織。1968年夏,革命大聯(lián)合時便解散了。</p> <p class="ql-block"> 上圖玉林兄居中,左邊這位老兄就是“中革黨”的“創(chuàng)始人”,右邊是當年陪玉林兄到我們隊的學哥。</p><p class="ql-block"> 上山下鄉(xiāng)時,玉林兄所在的安溝大隊有不少同學是“中革會”的成員,一位在外縣插隊的同學寄來一封信,信尾問候時,開玩笑地寫了一句“問地下中革黨的弟兄們好”。這封信是怎樣落入公安之手的,至今無人知曉。但“地下”,“黨”這三個字當時就讓公安警覺起來。</p><p class="ql-block"> 事情就出在“地下”和“黨”身上,公安非叫他們解釋這三個字的含義,而他們也百口莫辯,越解釋越亂,“前后口供不一致”,結果,在那個神經(jīng)兮兮的年代,就促成了一起荒唐大案。</p><p class="ql-block"> 在“一打三反”中,反革命特務一伙一伙的,象花生一樣一串一串的,像白薯一樣一窩一窩的。當時盛行一個詞,叫“漏網(wǎng)”什么分子,在清隊中,揪出的“漏網(wǎng)者”都算是新挖出的階級敵人。但“中革黨”案件報上去后未被定性,該放的都放了,這些知青后來被順利地招工返城了,算是萬幸。</p> <p class="ql-block"> 上圖就是當年玉林兄講故事的房屋,他倆那天還在此住了一晚上。由于故事講得好,第二天,我們隊“中革會”的女生們,還專門去地里挑了新鮮的“灰灰條”,為他倆加了一個涼拌菜。</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我寫了一篇關于知青土屋的文章,玉林兄看后發(fā)了條微信給我,說當年他還在這棟土屋里住過一個晚上。他那次串隊,收獲還真不小,臨走還從我們隊抱走了一條小狗,取名“八?!薄?970年中秋和國慶挨的近,又值他們下鄉(xiāng)紀念日,專門請攝影師拍了照片,有張照片里還有“八?!保@些照片后被國家博物館收藏。這已是故事外的故事了。</p><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年己經(jīng)過去,我們歷歷在目的還如此清晰,如果驕傲,我只能說,知識青年閱歷豐富,這一代人的眼界開闊應該名列世界第一。曾經(jīng)的歷史,講不完的故事,抹不去的記憶,都在難忘的歲月里。(完)</p> <p class="ql-block"> 知青中后來流傳的手抄本《一雙繡花鞋》,就源自“梅花黨”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電視劇《一雙繡花鞋》改編自手抄本。</p> <p class="ql-block"> 各種非正式出版的“梅花黨”,“一雙繡花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