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南美洲西部,有一個神秘國家,10世紀前后,古代印第安人在此建立了印加帝國,并創(chuàng)造了輝煌的印加文化。1533年,它又淪為西班牙殖民地,被統(tǒng)治了近300年。如今,這一神秘國家依然吸引著世界游客,探尋失落的印加帝國成為無數(shù)人的向往。</span></p> 庫斯科,地球的肚臍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高原的天空即便陰晴也顯得透亮遼闊。2019年10月中旬的某天上午,當我流連在庫斯科古城武器廣場空曠的露天中,絲毫也感受不到三毛那種痛不欲生的“索諾奇”,卻反被四周環(huán)繞的印加文明疊加西班牙風格建筑驚艷到心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廣場并不闊大,卻曾經(jīng)歷了驚悚的血腥。一八一四年西班牙占領(lǐng)者在這兒公開處決了拉丁美洲民族解放運動的領(lǐng)導(dǎo)者、也是印加帝國的皇族圖帕克·阿馬魯二世全家以及那些一同起義的族人。雖然如今廣場上一片祥和繁榮,但正中央矗立的圖帕克·阿馬魯二世金色雕像仍以擎起的手臂指向了歷史深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庫斯科當然是不甘心的。當年印加帝國的版圖是何等遼闊,包括了現(xiàn)今的阿根廷、智利北部、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全境,并向西延伸到哥倫比亞的南方。作為印加的首都,庫斯科一度萬國來朝,成為世界的中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但庫斯科終究還是淪陷了,不是淪陷于殖民者的鋼刀鐵蹄,而是匍匐于宗教文化的統(tǒng)治之下。不然很難想象偌大的一個民族會被180名西班牙士兵打敗。廣場上雄偉的庫斯科大教堂已經(jīng)屹立了五個世紀,這座花費近一個世紀才建成的教堂,完滿融合了西班牙的文藝復(fù)興建筑風格與印第安人的石雕藝術(shù),幾個世紀以來,雖經(jīng)歷過4次地震仍巍峨不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當我站在教堂前的臺階上環(huán)視廣場上的風景時,突然想但凡占領(lǐng)者欲把占領(lǐng)區(qū)變?yōu)橹趁竦氐?,大多會在城市?guī)劃和建設(shè)上大費周章,這種占領(lǐng)既是軍事的入侵,也是文化的替換,他們在摧毀的同時必然也要考慮長久性建設(shè)。由此,建筑作為凝固的文化最直觀地展示了歷史的腳印。如今的庫斯科已被聯(lián)合國列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以廣場為中心,四周一條條街道把庫斯科的韻味散發(fā)開去。道路都是用安第斯山脈的石塊或條磚鋪就的,踩在上面就仿佛走在時間的甬道上,每一步都發(fā)出歷史的回聲。兩旁的建筑多為石砌墻垣,嚴絲合縫,完美展現(xiàn)了印加人的工匠造詣。臨街開出了許多店面,售賣著當?shù)氐墓に嚻贰?lt;/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沿著巷道一條條繞去,竟然有一種在西藏八角街轉(zhuǎn)經(jīng)的感覺,是歷史的神圣感和高原的風土人情觸動了我,雖然彼時的人流涌動、商業(yè)撲面,但我的心特別寧靜,唯當舉著相機捕捉畫面時蕩漾出欣喜和愉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庫斯科也是一座宗教之城。在古城內(nèi),宗教建筑隨處可見,而太陽神殿則以博物館的形式將印加帝國曾經(jīng)的輝煌和西班牙殖民文化全面展現(xiàn)了出來。太陽神殿是一座巨石建筑,外部金箔包裹,除了供奉太陽神以外還有月亮、星星、彩虹和雷電神。1533年西班牙軍隊入侵,以一通忽悠加恐嚇的說辭將殿內(nèi)的金箔掠奪一空,又在石墻地基上建造起屬于西班牙人的圣多明戈修道院?,F(xiàn)在神殿內(nèi)完好地展示了兩種風格建筑的原型,令參觀者嘆為觀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走出室內(nèi),在神殿的陽臺上眺望遠方,古城的面貌完全展現(xiàn)在眼前,背靠著連綿的安第斯山脈,一排錯落的建筑民居低頭不語,卻活生生地講述著印加民族古老而堅強地歷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天更加亮了,正是中午。走進廣場邊上的酒店,臨窗坐定,點一份最具特色的餐品,慢慢品嘗。時間緩緩,古城的景色卻怎么也看不夠。我在想,論歷史,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有七大古都,我們的文明至今仍在延續(xù),但現(xiàn)在基本看不到古都的味道了,除了自然的損毀,有多少是我們?nèi)说淖髂??過去我們一直崇尚“摧毀一個舊世界,建設(shè)一個新中國”,回首過往,我們是否該檢視自己的理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歲月悠長,愿歷史永存。</span></p> 馬丘比丘,失落的遺城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庫斯科逗留的游客,大多是奔著馬丘比丘去的。那是一座籠罩神秘傳說的印加遺城,建在2300余米的山脊上,被亞馬遜叢林阻擋遮掩,幾百年來不為人知,就連當年西班牙殖民者統(tǒng)治了庫斯科后也全然不覺。直到今天人們依然無法破解它的消失之謎。</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去馬丘比丘并不容易,至今沒有公路直接抵達,只靠幾趟老式火車載客,每天人數(shù)受限。我們早幾天預(yù)訂了早班的火車,一清早就趕到了火車站。車站不大,顯得局促,好些人圍坐在爐邊取暖,站房被一簇簇進進出出的人擠得熱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去馬丘比丘的火車是那種類似綠皮車的旅游觀光列車,但車廂頂部和兩側(cè)都采用大窗玻璃封閉,方便游客欣賞沿途風景,左側(cè)的座位看景更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車開得很慢,時速不到30公里,有明顯的晃動感。去到馬丘比丘山角下的熱泉鎮(zhèn)需要近三個小時,但每位乘客都能得到一份可口的點心和飲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途中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車至半途突然停下來,之后又倒開了回去,趕緊觀察,發(fā)現(xiàn)是司機遇岔道開錯了方向,簡直是鬧國際玩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前半段時間天氣晴朗,從車窗望出去山巒連綿,田野廣闊,進入亞馬遜雨林后驟然變得陰沉,還下起了雨,氣溫也降了不少,烏日龐巴河在左側(cè)追隨著我們,水勢湍急,可以聽見水流的嘩嘩聲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達熱泉鎮(zhèn)后,又排隊換乘去山頂?shù)拇蟀?。山路是之字型的,多為碎泥石路,不知是不是出于環(huán)保而故意不鋪瀝青,反正不太好走。這樣差不多又耗費一個小時才到馬丘比丘山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終于能夠見到馬丘比丘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雨依然在下,細密而陰冷。套上雨披,隨著人流登山,馬丘比丘的巨石建筑就在云霧繚繞中若隱若現(xiàn)展現(xiàn)在眼前。那真是一個人類奇跡啊。幾個世紀前,生產(chǎn)力及科技水平遠未先進,印加人是靠怎樣的智慧和體力技能才建造出這樣龐大的空中之城??!這是一座不語的廢城,石墻斷垣沿著山脊梯田狀地分布在窄小的平原上,石塊巨大,卻被劈裁得十分工整,石塊與石塊的銜接嚴絲合縫,卻不借助任何黏合材料,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座廢城至今沒有一個名字,馬丘比丘只是附近的山名。關(guān)于它的用途一直眾所紛紜,有說是神殿,有說是行宮,有說是要塞,也有人說那是一處侍奉印加王的美女藏匿所——因為考古發(fā)現(xiàn)了一百七十三具尸骨,其中一百五十具是女人。它是哪一年建造的?沒有確切答案。有人考證到十七世紀城內(nèi)仍有人生活,卻回答不了為什么它的居民后來一個也不存在?1911年美國探險家海勒·賓加曼(Hiram?Bingham)發(fā)現(xiàn)了這座廢城,但當?shù)赜〖尤藚s是深信它一直存在的,那為什么西班牙人占領(lǐng)后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它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馬丘比丘有太多的迷。正是這層層不解之迷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失落的印加城市”成為聯(lián)合國認定的世界遺產(chǎ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雨不停地下,人流踩著泥濘石路擠挨著往前走。潮濕的空氣中一大堆云飄過來,隱沒了山峰,只剩那平原上的草坪更顯得綠油蔥蘢。當?shù)氐囊幻嘏闶冀K走在我的后側(cè),以保護我不因拍照而走迷了方向,我朝他報以感謝的微笑。遺城并不大,二小時就覽盡了全城,但來去的周折卻頗考驗人的耐心。然而多少人哪怕歷盡艱險,也要與它相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見過了馬丘比丘,此行就再無遺憾了。回到熱泉鎮(zhèn),返程的火車尚需等待,就利用這段時間再看看這個因馬丘比丘而出名的小鎮(zhèn)吧。整個熱泉鎮(zhèn)沿河而建,不大卻精致。車站旁是市場,擠擠挨挨的商鋪相互緊靠,讓人局促。小鎮(zhèn)因游客的涌入而顯得熱鬧,當?shù)亟?jīng)商者卻是樂此不疲。如果想深度游,就住在熱泉鎮(zhèn),這樣可以大大省略火車的時間——這火車也實在是太慢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返程的火車上,車廂內(nèi)一男一女服務(wù)生不停地來回走秀,拿著羊駝圍巾一會兒披肩,一會兒裹身,展示各種魅力,并借此推銷。而我則閉上眼睛,在腦海中默默回味智利詩人聶如達的長詩《馬丘比丘之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看見石砌的古老建筑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鑲嵌在青翠的安第斯高峰之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激流與風雨侵蝕了幾百年的城堡奔騰下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在這崎嶇的高地,在這輝煌的廢墟,我尋到能續(xù)寫詩篇所必需的原則信念。</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