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粒糧食，能拯救一個國家，也可以絆倒一個國家。</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袁隆平</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都說人類的文明史，是一部與饑餓的斗爭史。從古代的看天吃飯到今天的知天而作，從落后的農(nóng)耕勞作到今天的農(nóng)業(yè)機(jī)械化。人類一直都在解決“吃飽飯的問題?！叭缃窦Z食的恐慌又一次威脅著人類。作為一個經(jīng)歷過三年自然災(zāi)害的人，對饑餓有著深刻的體會，甚至提到餓肚子，就會想到饑餓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會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人們以各種野菜、甚至樹皮充饑的場景。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也是人生中不堪回首的往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0年前后，在新中國歷史上被稱為“三年困難時期?！蓖庥形鞣搅袕?qiáng)封鎖，內(nèi)遇嚴(yán)重的自然災(zāi)害，全國人民陷入糧食的匱乏的危機(jī)之中。那時我才七、八歲。住在一個總后的工廠宿舍院里，小伙伴們經(jīng)常在一塊玩兒，如果看到誰手里有一個純玉米面的窩頭就會讓大家羨慕不已。就會想，我要是也有一個窩頭就好了。那會兒沒有有幾家能吃上純棒子面的窩頭，家家吃的就是野菜蒸的窩頭，好不容易吃一頓面條，那還要早早的把面條煮出來，等面泡發(fā)了再吃。孩子們眼睜睜的看著盆里的面條泡發(fā)，半盆變成了一盆，泡發(fā)了的面沒有一點嚼勁，但吃到肚子里會把肚子撐大撐飽的，但不盯時候，不一會兒就餓了，就這個能讓肚子有飽腹感的方法，還是院里一個大嬸想出來的。母親和院里的大媽大嬸為了讓孩子不餓肚子，經(jīng)常交流怎么能讓有限的糧食，發(fā)揮更大的作用。讓孩子們不挨餓。用什么方法可以充饑呢？是當(dāng)時各家各戶最頭疼的事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60年代初期是國家最困難的時期。為了節(jié)糧度荒，城市居民的糧食定量壓縮，副食品供應(yīng)也是嚴(yán)重不足。憑票供應(yīng)的商品，也是處于有票無貨的狀態(tài)。吃飯要糧票，吸煙要煙票，喝酒就得有酒票，就連一分錢買一盒火柴，也得用火柴票。還有各種購貨本，如糧食本、副食本、購煤本等等。糧本和每月發(fā)的糧票一塊使用。糧票按比例有面票，細(xì)糧占15%，剩下的是粗糧票。買糧不但要糧票還要在糧本上記錄。每個月憑購糧本領(lǐng)糧票。吃肉也有定量，需要用肉票購買，油也一樣。票證的使用就如家庭過日子一樣，做到了精打細(xì)算，各種物資的合理分配。物價穩(wěn)定了30年。當(dāng)年，白面一毛八分五一斤，米也就一毛六，棒子面就更便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會兒家家孩子多啊，少的三四個，多的五、六個，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齡，家家少糧缺油，肚子就像添不飽的坑。為了補充糧食的不足，人們想盡辦法，挖野菜和糧食混在一起，做成窩頭菜團(tuán)子，菜粥來裹腹充饑。沒有人講究什么東西可以吃，什么東西不可以吃，吃了會對身體不好，甚至?xí)卸?。只要是地里長得，拔回家煮煮放點鹽就吃了。地里有一種叫灰灰菜的野菜，人們吃了會浮腫會拉肚子，盡管如此也被人們作為充饑的食物。那會兒人的模樣沒有幾個紅光滿面的人，都是一張菜色的臉。附近的野菜都挖光了，就走更遠(yuǎn)的路，去更遠(yuǎn)的地方去找野菜。記得我跟母親多次去挖野菜，母親準(zhǔn)備好一個裝野菜的面口袋，每次都滿懷希望，想著能挖回一袋子野菜，但這個小小的愿望就從來就沒有實現(xiàn)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時候我屬于那種特別愛玩兒的孩子，特別喜歡跳皮筋，跳的特別高，跳皮筋最高是大舉，從最低的腿腕子開始，一級一級的往上升，一直到小伙伴把手臂高高的舉過頭頂，就是大舉了。玩起來就忘了回家忘了肚子餓。每次都因為不回家遭到母親多次的罵。但是，不跳皮筋心里難受，不管母親怎么說，還是偷偷的出去。由于，肚里沒食經(jīng)常跳完了肚子疼。滿頭大汗回到家里就找吃的東西。嘴里還喊著要餓死了。母親是又心疼又生氣，經(jīng)常是大發(fā)脾氣的說：“誰家的女孩子和你一樣，整天就知道跳，你知道跳會多吃多少糧食，你就不會安穩(wěn)一點，不跳皮筋就不餓了，還能省點糧食?！睂δ赣H的話，我當(dāng)時不理解，不跳皮筋就能不餓了嗎？更不知道父母為了讓我們吃飽，他們有多難。我經(jīng)常把母親的話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仍然偷著跑出去跳皮筋，仍然回來就和母親要吃的。</span>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天，跳完皮筋回到家里，剛想和母親說我餓，有什么吃的東西，就見父親和母親在說話，表情十分的沉重，母親的眼睛紅紅的，看來是剛剛哭過。我小心翼翼的躲在門后，聽父母說話。只聽父親說：“你也別難受了，農(nóng)村鬧饑荒餓死好多人，樹皮都吃光了，野菜都沒有了，她小姨餓死了，也就是其中的一個。”“我就這么一個妹妹啊，她死了，那兩個孩子怎么辦？”母親說。聽到這里，我一下子就懵了，小姨餓死了嗎？我沖到屋里，“媽，是小姨餓死了嗎？”“老家剛來的信，你小姨餓死了?！蹦赣H的回答，讓我心里難受了好一陣子。小姨怎么就餓死了，她的兩個孩子怎么辦？兩個表弟一個6歲，一個才2歲，他們就成了沒有媽的苦孩子。從此，在我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人沒有飯吃是可以餓死的陰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城市沒有飯吃是人們吃不飽的問題。而農(nóng)村鄉(xiāng)下那就是餓死人的大事兒了。三年自然災(zāi)害，農(nóng)民靠天吃飯，遇上災(zāi)年就會顆粒無收。我的老家在河北，大面積的土地都是鹽堿地，風(fēng)調(diào)雨順收獲尚可溫飽，一遇災(zāi)年就不行了，就是雪上加霜。農(nóng)民根據(jù)當(dāng)?shù)氐耐临|(zhì)大面積的種植的是棉花。收了棉花換糧食。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期，沒有棉花就換不到糧食。家鄉(xiāng)的農(nóng)戶就把棉花籽兒壓碎了，摻和一些棒子面野菜做成窩頭充饑。家家吃的窩頭黑的硬的就像黑鐵蛋一樣。吃到肚子里不是不消化就是跑肚拉稀。我的小姨本來身體就虛弱，常年饑一頓飽一頓的吃這種食物，身體早就出現(xiàn)了問題，餓死在那個年月也就不足為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是在那個糧食緊缺，餓肚子的年代，我認(rèn)識了很多地里的野菜。什么埽樹苗，野蒿子、苦菜花、灰灰菜還有馬齒莧。吃的最多的是馬齒莧。馬齒莧是它的學(xué)名。我們都知道它民間的名字，叫馬陵菜。馬陵菜在我印象中是最好吃的野菜。挖回馬陵菜新鮮的可以用水焯熟了涼拌。包餃子，蒸包子都行。還可以曬干了留著冬天吃。困難時期馬陵菜是天然野生的無毒的食物。挖野菜中的首選。因此，馬陵菜一出來還是幼苗的時候，就被饑餓的人們挖出來吃了。記得我跟母親每次都是想多挖些馬陵菜，但每次挖到的都少的可憐。滿世界的人影，那地不知被人已蹚過多少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次挖回的野菜，母親就把它摘干凈，然后倒進(jìn)開水鍋里焯熟，再拌到玉米面里，或蒸菜團(tuán)窩頭或煮粥。熱鍋揭蓋，一看熱騰騰蒸汽里翠綠的野菜黃黃的棒子面，也感覺非常好吃??！就是這樣的吃食，讓我們度過了最困難的日子。那年頭老百姓如此，國家領(lǐng)袖也是如此。數(shù)十年后，在網(wǎng)絡(luò)上看到，當(dāng)年困難的時候，毛澤東主席他老人家也是帶頭勒緊褲腰帶，自減糧食定量，身體力行“不吃肉，不吃蛋，吃糧不超定量?！崩先思耶?dāng)年最大的飲食奢望就是能吃上一碗紅燒肉。在領(lǐng)袖的帶動下，整個中南海的工作人員都勒緊了褲帶，把自己的定量減到了最低。最讓人難忘的是我國的第一顆原子彈就是在那最艱苦的時期試制成功?？蒲腥藛T和老百姓一樣，在忍饑挨餓，拖著浮腫的身體，在極其惡劣的條件下，堅持原子彈的研制，1964年10月16日，在西部地區(qū)爆炸成功。為我們今天的國防科技做出了貢獻(xiàn)，填補了我國沒有原子彈的空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六十年代末期我參加了工作。工廠坐落在山里。當(dāng)時口糧依然定量，還都用錢和糧票換成飯票買飯。那會兒的人們依然是肚子里沒有油水。感覺大家都特別能吃。不管是饅頭還是窩頭一頓飯能吃好幾個。一塊進(jìn)廠的男學(xué)員更是吃不飽。整天處于饑腸轆轆的狀態(tài)。每次開飯看到身邊的人，狼吞虎咽的樣子，就感覺食堂的飯菜是那么好吃。尤其，再吃上溜肉片、紅燒肉，更是美的不行。那會兒胖人很少，三高的人也沒有聽說過。人們喜歡吃肉，從不嫌肉肥。也從不浪費糧食。通常把剩菜用開水沖成湯喝了，有的甚至用饅頭把剩菜湯蘸干凈，不像現(xiàn)在，飯菜吃一半扔一半，不拿糧食當(dāng)回事兒。也沒有體重發(fā)胖的人。那時人們不知三高是什么，不用減肥，也不知減肥是個啥玩意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們是和新中國一塊成長的一代人。經(jīng)歷了建國最初起步創(chuàng)業(yè)的歲月，經(jīng)歷了羽化成蝶過程中的陣痛，經(jīng)歷了社會變遷的各個階段。尤其，對那些挨餓的日子更是記憶猶新。不會忘記。但是，后來人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吃不上飯的日子，他們就很難理解，自己的父輩為什么舍不得扔掉吃剩下的東西。舍不得浪費一點糧食。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后，人們奔小康了。人們開始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很多機(jī)關(guān)、廠礦企業(yè)為了改善員工伙食，變著花樣的讓大家吃好，伙食好了，浪費的現(xiàn)象也就嚴(yán)重了。尤其“自助餐”，不是吃多少拿多少，經(jīng)常會看到眼大肚子小的情況。拿的多吃的少，浪費的現(xiàn)象越來越嚴(yán)重。有人不吃肥肉了把肥肉一片一片的扔掉，雞蛋只吃蛋白不吃蛋黃，白花花的米飯饅頭吃不了就被倒進(jìn)垃圾桶，成為一桶桶泔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飯店、酒店浪費也十分嚴(yán)重。我看了一個有關(guān)部門統(tǒng)計的數(shù)字，“每年僅隨意倒掉剩菜剩飯的食物蛋白質(zhì)就達(dá)800萬噸，相當(dāng)于兩億多人一年的口糧；浪費脂肪肉類300萬噸，相當(dāng)于一億幾千萬人一年的需求?！庇|目驚心的數(shù)字，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看，我是真的感覺到，這組數(shù)字，讓人無語了。肆意揮霍浪費的人，難道認(rèn)為只有大度的揮霍才能彰顯自己的品位和財力嗎？你難道沒有好好的細(xì)思量，你家的前三輩兒有幾個人不是農(nóng)民呢?！颁z禾日當(dāng)午 ，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边@是小學(xué)背的古詩，你沒有學(xué)過嗎？就不該思量一下“一粥一飯，當(dāng)思來之不易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dāng)然，人們的心里認(rèn)為我們已經(jīng)是過上了豐衣足食的日子。忍饑挨餓的日子不會再有了，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揮霍浪費是不可以認(rèn)可的?，F(xiàn)在的城市農(nóng)民少了，很難看到地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了。無數(shù)肥沃良田被瀝青水泥覆蓋，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農(nóng)村青壯年外流，土地荒廢，滿目荒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各級政府對糧食問題十分關(guān)切，他不但大力倡導(dǎo)“光盤行動”，還告誡國人“要牢記歷史，在吃飯問題上不能得健忘癥，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世界出現(xiàn)糧食危機(jī)，很多國家遭受饑饉之災(zāi)，甚至因此引發(fā)兵燹戰(zhàn)亂。我們雖然沒有受到那種糧食危機(jī)的影響，實現(xiàn)了毛澤東老人家半個世紀(jì)前那四句詩意預(yù)言：“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腳踏實地，喜氣洋洋?！边@一切，是我們有幸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度。我們有了一位水稻之父袁隆平。是他袁老先生奮斗一生，解決了我們的吃飯問題，讓我們不再餓肚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甲子輪回，我們親愛的祖國如同東方的巨龍騰飛，讓世界驚羨她的巨變。曾經(jīng)挨餓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60年了，祖國日益強(qiáng)大，人民生活安康。但是，對于當(dāng)年有過挨餓經(jīng)歷的人們，仍然心里有一種陰影，害怕?lián)酿I肚子的事情重現(xiàn)，這輩子都不愿意再看到，面黃肌瘦的人們，為了渴望吃一頓飽飯的奢求。再也不愿意看到孩子伸著手向母親“要一個棒子面窩頭”哭喊的情景。60年一晃而過，世界在變，人也在變。但不變的是刻骨銘心的沉重，挨餓受凍的日子似乎還沒有走遠(yuǎ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金秋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圖：來自網(wǎng)絡(lu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金秋十月</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5/09/18（修改）</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