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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外婆橋

青銅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悲傷外婆橋</span></p><p class="ql-block"> 搖搖搖,</p><p class="ql-block"> 搖到外婆橋,</p><p class="ql-block"> 外婆夸我好寶寶,</p><p class="ql-block"> 糖一包,果一包,</p><p class="ql-block"> 又有餅兒又有糕,</p><p class="ql-block"> 食了仔仔快長高。</p><p class="ql-block"> 我從小就聽熟這首童謠,因為每個弟弟出生后,母親都會唱這首歌去催眠。但其實我從未見過外婆,因為外公外婆早在日軍侵略廣東時已去世。我母親是臺山人,原來家境殷實,兄妹三人。大哥一家除長女雁霞留在家鄉(xiāng)完成學業(yè)外,都移民去了美國,二哥一家也移民去了香港,只留下細妹一一我媽在鄉(xiāng)下照顧侄女生活。臨近49雁霞姐到校寄宿讀書,母親便由親戚引領(lǐng)來廣州謀生,再經(jīng)人介紹與我父結(jié)為夫妻。</p><p class="ql-block">斗山農(nóng)村面貌(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1957年雁霞姐突然出現(xiàn)在廣州我家,原來她已獲批移民美國與父母家人團聚,準備乘坐廣九列車由廣州經(jīng)香港再去美國。小時候印象中的雁霞姐是美麗時髦的,剪著短發(fā)穿著花裙,系一條白玉般的腰帶,打一把翡翠色陽傘,走在街上還蠻引人注目。雁霞姐在廣州停留兩天,她帶我和二弟上街買嘢食,逛公園。臨走時把腰帶和翡翠傘留下來給我媽,答謝她養(yǎng)育之恩,又叮囑若有時間希望能回鄉(xiāng)下祖屋看看,不要讓其他人侵占了。這一囑托就成為母親隨后帶著幾個兒子不辭辛苦回鄉(xiāng)下的原因之一。</p><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廣東農(nóng)村農(nóng)民(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1958年隨著大躍進運動的開展,廣州市動員閑散人員回鄉(xiāng)生產(chǎn),街道上掛出標語"我們都有一雙手,不在城里吃閑飯!"白超鴻、林小群等粵劇名伶還跑到龜崗二馬路街尾海軍醫(yī)院空地演唱動員,"離開廣州返到農(nóng)村,參加生產(chǎn)第一線……”那《漁舟唱晚》流暢的粵曲旋律整天轟炸著我們的神經(jīng),居委工作人員還不時上門來敲打敲打。母親當時沒有工作,感覺很惶恐,于是與父親商量怎么辦?母親說,回鄉(xiāng)也行,鄉(xiāng)下祖屋可以住,田雖集體所有了,但只要參加生產(chǎn)應(yīng)該有飯吃,加上祖屋種有水果,再養(yǎng)頭豬,養(yǎng)幾只雞,自給自足應(yīng)問題不大。況且雁霞交待過,要回祖屋看看,讓其他人知道我家還有人在。父親迫于形勢只能同意,但他不去,并且留了一手,不遷走戶口,先讓去一個月,到時視情況再見步行步。沒想到母親這一決定到頭來是場災(zāi)難。</p><p class="ql-block">花尾渡客輪(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1958年6月母親帶著我和三個弟弟在大沙頭客運碼頭坐從廣州開往開平三埠的輪船出發(fā)。當時我最小的弟弟成仔還未滿周歲,尚在母親懷中吃米糊,但成仔長得很可愛,正在學講話,見到人嘴里就"依依呀呀"說過不停,幾個哥哥都喜歡逗他,一胳肢他就笑不停,父親說幾兄弟中他和二弟都屬靚仔。我們所坐的船是花尾渡,安靜但行進緩慢,在火輪牽引下經(jīng)一下午和整晚上航行,第二天上午抵達三埠碼頭,隨即在好心人幫助下坐上三埠到臺城的客車,經(jīng)數(shù)小時顛簸,中午到達臺城客運站。在這段路二弟依仔暈車,吐得我們周身都是穢物,弄得臭哄哄的。下午再轉(zhuǎn)一次車,傍晚抵達斗山。再徒步行走半小時,最終來到了母親家鄉(xiāng)馬家村(請原諒,此處不用真名)。</p><p class="ql-block">火輪拖曳花尾渡客輪示意圖(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族親源富舅聞訊趕來,幫用雁霞姐留下的鑰匙打開祖屋大門。這是一棟廣東農(nóng)村常見的單進青磚大屋,有硬山頂式風火墻和兩廊間,門開在作廚房用的一側(cè)廊間,經(jīng)過長滿青苔的天井,便進入主屋。源富舅點亮油燈后,我就看清了屋內(nèi)環(huán)境,正面是客廳兼祖宗堂,擺放有八仙臺和太師椅,神龕上供奉有列祖列宗神位。廳兩側(cè)為廂房,廂房有樓梯通到上面的閣樓。我們一家就住在一側(cè)廂房,這里有一張碩大的金木雕架子床可容我們母子都睡下。</p><p class="ql-block">母親祖屋與此圖房屋外形相似(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母親領(lǐng)著我們拜訪親戚鄰居,首先拜訪的是住斜對面二婆。二婆家的房屋沒我外婆家好,房屋矮小簡陋,進門口處用高高的圍板擋住,她正在門內(nèi)用刀在砍豬菜,幾只小豬就在她身旁探頭探腦啃食蕃薯藤。二婆見我媽的到來並沒太多表情,只是淡淡一句:"阿萍回來了?幾個仔好得意啵?。⑽覌尫钌鲜中藕罄艘魂嚰页?。從談話中我知道她家男人也出國了。臨走時我媽提出,是否可轉(zhuǎn)讓2只小豬來養(yǎng),二婆不置可否,說等你們安頓下來再說吧。</p><p class="ql-block"> 再到三婆家拜訪。三婆家在外婆家后面斜坡下,需經(jīng)過一串漚肥坑和一片綠竹林,三婆家房屋也不大,老公也出洋了。但三婆很熱情,還拿出蕃薯干請我們幾兄弟吃。</p><p class="ql-block"> 馬家村還有多戶人家,都屬疏一些的親戚,共同的活動場地就是母親祖屋外的那張曬谷場。當知道我們一家的到來,村里的頑童便前來看熱鬧,"廣蕉袋"、"廣蕉袋"(臺山話廣州仔,大致譯音),為首的大哥一起哄,其他屁孩便齊聲示威性高叫。我和二弟不甘示弱,便一起還擊:"臺山袋,袋山臺,有嘢唔抬抬棺材?。⒉涣洗嗽捜桥藥ь^大哥,一聲"丟騎馬過海?。⒋挚诤蟊隳闷鸬厣贤咂舆^來,不偏不倚正中二弟腿上。二弟痛得倒地哇哇大哭,哭聲驚動了不遠處的二婆,她跑過來罵他:"阿強,你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是你堂姐的仔,還不快去賠不是?。⒃瓉韼ь^大哥是三婆的兒子,他知道闖禍了,連忙過來把二弟扶起送進屋,還向我媽連連道歉。</p><p class="ql-block">廣東農(nóng)村曬谷場(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這場沖突真是不打不相識,從此之后阿強反倒成了我們的保護大哥,處處關(guān)照我們幾兄弟,不準村里的其他頑童來欺負。阿強是能人,尤其會做竹木器,他幫我們每人做了一張竹椅坐,又給我們?nèi)值茏隽巳阎袼畼?,我和二弟是長的,三弟人小就拿把小的。結(jié)果在與村里的頑童打水仗時,阿強制作的水槍大顯威力,射得又遠又猛,我們把對方打得落荒而逃。他還不時摘些香蕉、番石榴送到家來一解我們嘴饞。阿強比我大5、6歲,現(xiàn)在應(yīng)接近80歲了,可惜自離開斗山后再沒見過面,不知現(xiàn)在在哪里,甚念。</p><p class="ql-block"> 母親祖屋其實也種有一些果樹,在另一廊間(柴房)出門口就是用鐵絲網(wǎng)圍著的花園,種有番石榴、楊桃、木瓜、黃皮、香蕉等,只是因長期無人打理雜草叢生蜘蛛網(wǎng)四掛。我看到幾株帶刺的野番茄,果實雖不大但鮮紅可愛,就想摘來吃,被母親制止了:"千其唔好掂!呢啲叫天茄,有毒嘅?。㈦m是田園既蕪,但能從中摘到果吃還是很高興的。</p><p class="ql-block">農(nóng)村兒童嬉戲(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在祖屋生活期間最快樂的時候是去趁墟。農(nóng)村生活物資短缺,往往需要在墟市上購買補充解決。我們來了幾天吃的米、油、菜都是二婆、三婆給的或借的,需要買來還和補充,我媽還想買兩只豬仔和雞仔自己養(yǎng),正好馬上就是斗山墟日,于是約上三婆第二天去趁墟。第二天天沒亮我們就被叫醒,三婆早已在等候。我還在迷迷瞪瞪,走了一陣天已亮,才發(fā)現(xiàn)是沿著一條小溪在走。在一處石板橋下,二弟發(fā)現(xiàn)有很多小魚,便叫上我一起下溪捉魚,我正要下去被三婆攔住了:"不能停,晚了到墟上什么都買不到了?。⒍軣o奈也只好上岸繼續(xù)往前走。</p><p class="ql-block">農(nóng)村墟市(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斗山墟規(guī)模不算大,但農(nóng)副產(chǎn)品、日雜百貨、牲畜交易、早餐小食、雜耍練攤的樣樣都有,一早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母親怕幾兄弟走失,先在一小食攤給各人買了塊糕食填填肚子,叫我在此一定看緊2個細佬,不要到處跑。她背著成仔和三婆先去買米和買菜。糕很快就吃完,正無聊之時,突然聽到旁邊鑼聲大響,原來是一檔賣狗皮膏藥的江湖攤檔正招徠趁墟者圍觀,我和兩個細佬連忙鉆入人叢中看熱鬧,那敲鑼的伙計和賣藥老板一唱一和甚是精彩,我們都看入神了。突然母親從人堆中把我們拉了出來,她們的東西已買完,三婆都挑在擔上準備回去。我一看沒有豬和雞,就問為何不買了,母親說錢不多了,不敢再花。三婆也說唔使急,待她的豬乸再生時會勻兩只給我們養(yǎng)。</p><p class="ql-block">農(nóng)村墟市中的小食攤(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回去路上又經(jīng)過石板橋,這回我們兄弟倆都下溪去捉魚,費了半天勁把全身都搞濕了,好不容易才捉到一尾,用揀來的破碗裝起來。正準備要走,又發(fā)現(xiàn)有一窩塘鲺,但時候不早了,大人不耐煩都催著走,只好戀戀不舍離去。</p><p class="ql-block">墟市中的賣藝表演(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母親的盤纏日漸見少,四弟成仔所食的米糊也就斷了,只能改喝稀粥,人頓時瘦了一圈。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日成仔感冒發(fā)燒,哭過不停。這如果放在城里算不上嚴重之事,可在缺醫(yī)少藥的農(nóng)村就是大問題。母親慌了手腳,到處找醫(yī)生,最后找來的是"黃綠"醫(yī)生(江湖庸醫(yī))。這家伙來后先嚇唬母親,把成仔的病說得非常嚴重,表示要打很貴的盤尼西林才能治,然后獅子大開口要錢。母親沒了主意,唯有把剩下的錢全給了他。"黃綠"醫(yī)生隨后給成仔打了一針就走人,到了晚上成仔高燒不退,更哭得厲害。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母親面色蒼白,抱著的成仔早已沒哭聲,一動不動。三婆知道后,叫源富舅過來幫忙料理后事。母親不想讓我們知道成仔已走了,便對我說要乖乖的睇好兩個細佬,她和源富舅帶成仔去找新的醫(yī)生睇病。隨后抱著成仔在源富舅的引領(lǐng)下走上不遠處那座圓圓的山包,那座山?jīng)]有樹,只長扎人褲腿芒稗的牛筋草,活脫就是一座大墳包,我那可憐的四弟成仔永遠就葬在那里!</p><p class="ql-block">落日余暉下的鄉(xiāng)村(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成仔沒了,錢也沒了,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逐漸挨餓。起初還能吃點沒菜沒肉的油鹽飯,肚子餓時這種飯感覺很香。后來米缸逐漸見底,油鹽飯也吃不起了,改吃稀粥,肚子老是咕咕叫,渾身沒勁。三婆見狀從家里拿了一些番薯給我們吃,能解決一時饑餓感。成仔走后我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很多,除安慰母親,說她的油鹽飯做得好吃外,又叫她不要哭,這樣會影響身體,我還幫她外出薅狼箕草枯枝,農(nóng)村的柴火灶需用其引火。兩個弟弟受到驚嚇,也不出門和村里的小朋友玩,呆呆坐在廂房里,不說話也不會哭。</p><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的農(nóng)村房屋(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什么是度日如年,這段喪弟挨餓盼救援的日子真可謂是度日如年。其實母親早在趁墟后就意識到情況不妙,便寫信寄廣州,要求父親盡快寄錢來好買票回家??墒钱斈昃徛泥]政速度遂使信件寄出后仿佛石沉大海一直無消息。那段時間我們都欲眼望穿,只要郵差來村,母親便去問是否有錢寄來?是否有信寄來?這段日子艱難日子捱了十多天,終于一天傍晚門外傳來叫聲:"XX萍喺唔喺度?。⒁粋€穿綠色郵政衣的郵差推著單車站在門口,啊,救星來了!我和母親沖了岀去,"收匯款,請準備私章或打手指模!"母親打了手指模,收到父親寄來的錢。此時的心情真有如杜甫在《聞官軍收河南河北》所描述的: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兄弟愁何在,漫卷衣衫喜欲狂!母親當即收拾行李,打掃祖屋,連夜與二婆、三婆、源富舅告辭,打算明早買車票動身回廣州。</p><p class="ql-block">農(nóng)村郵遞員(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天未亮,源富舅到來,送我們到斗山車站。隨著祖屋的廊門被鐵鎖"咔嗒"關(guān)上,我們這趟悲傷的外婆橋之行畫上句號。母親像逃難似的牽著兩個弟弟頭也不回向前走,我跟在后面,一面走一面回頭看輪廓漸漸變小變模糊的祖屋和那座像墳堆樣的山包,心里默念,再見了祖屋!永別了親愛的成弟!此恨綿綿盡是淚!</p><p class="ql-block"> 仍循原路返回,當天下午趕到三埠碼頭,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返廣州的船仍是那艘花尾渡,母親又見到曾經(jīng)在來時幫過我們的船員,像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般高興。第二天上午船抵大沙頭碼頭,父親早已在等候,他雇了兩輛三輪車把我們拉回家。抵家后母親把成仔的不幸和在鄉(xiāng)下的遭遇告訴父親,父親哭成淚人,一面捶胸頓足一面哀嚎:"成仔凄涼!成仔可憐!系老豆老母對唔住你!"兩條擦淚毛巾都濕透了。我試圖安慰父親,卻見母親也嚎啕大哭,最終全家人一起痛哭,久久不能平復。</p><p class="ql-block">愛群大廈與花尾渡(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  元代詩人張鳴善謂:"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想人生最苦離別?;ㄖx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來也?”(《普天樂.詠世》)的確,花謝還會開,月缺了還能再圓,至親骨肉去后卻永遠不復返,能不讓人痛徹心扉?1958年這趟外婆橋之行,雖期間也有快樂,但更多的是苦難、悲傷和遺憾。既感受到親戚間的關(guān)懷和照顧,更體會到世態(tài)炎涼,人性之惡。自此以后終其一生母親再未去過祖屋,甚至絕口不提故鄉(xiāng)之事。我也沒有再去過斗山,因為我的心繞不過那座長著牛筋草的圓圓山包!</p><p class="ql-block">2022年6月28日寫于深圳寓所</p><p class="ql-block">現(xiàn)代的斗山農(nóng)村(網(wǎng)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