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

塞上柳

文字/塞上柳編輯/塞上柳圖上文下 　　秋將盡，冬即來。鴻雁聲聲南飛去，風兒漸冷北吹來。鴻雁訴說著離別的憂傷，北風撩起我一陣陣惆悵。  向北望，思故鄉(xiāng)。塞北那邊有我的老家，有我長眠在那兒的爹娘和兄長。那是我魂牽夢繞，一生眷戀的地方。 田間里，山坡上，有我年少時留下的腳印。窄巷里、山峁上有我住過的家和院落。  提起家，那可是我生命的來處，是我心靈安放的地方。  提起家，心里有溫暖，也有憂傷。  家，凝結(jié)著父母之愛，手足之情，是割不斷的血脈相連，是兄弟姐妹同生共長的殿堂。  家，是思念。思念里，有裊裊炊煙升起，那里飄蕩著母親為我們做出的美味飯香。思念里，油燈閃爍，燈下那是母親為我們縫制新衣裳。思念里，那塊地頭上，是母親為我們勞作奔忙。  如今，父母與我們已是陰陽兩隔，思念里摻進了無盡的悲傷。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這是我最疼的痛楚，最深的哀傷。 這些年我每年都回去，可都是來去匆匆。今年夏天有幸回去多住了些日子，把我兒時、少時、青年時住過的地方走了一圈，最重要的是給父母和哥的墳上敬一柱香。 提起家，最想念的還是我那已離世了的母親。失去母親是我心中最深的傷痛。母親的離世，我才真正體會到什么是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十幾年的時間都療不好這種傷痛。 人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我的母親是鋼鑄的。 我們小時日子過得很艱難。可再苦再難也打不垮母親。母親為了讓我們的日子盡量過好一點，她沒日沒夜地操勞。為我們縫補洗漿，一日三餐自不必說，一年四季還要去地里勞作，還每年喂一頭豬，養(yǎng)一只羊，抱一窩雞，還養(yǎng)著我們兄妹四個。這樣奔忙就是要讓我們吃飽穿暖。在母親的辛勤勞作下，我們沒挨過餓沒受過冷。 現(xiàn)在想起那時的母親就像有三頭六臂似的，不知道她是咋樣忙過來的。 那田間里、灶臺前、油燈下母親為我們辛勞的身影如今都在每個兒女的心里裝著。 兒女都是母親心尖上的肉，無論多大她都牽掛、不舍。我在外求學時，每次離家母親都要站在鹼畔上瞭著我不肯回去，我也是一步一回頭看著我的母親，直到不能再看見，這身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父親高大偉岸的身軀一直是我們的依靠，家的頂梁柱。不管遇到啥，人情冷暖，世事變遷，都有父親為我們頂著。在父親撐起的這片天下我們安全穩(wěn)定，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幸福正常地成長著…… 突然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父親偉岸的身軀似乎彎了一些，個頭也似乎矮了一些，遇事有了幾分遲疑，少了一些過去的堅定。我才意識到父親老了，我心里很難過，就像小時最怕母親變老一樣。父母需要我們來呵護了。 記得在我上學、工作離家時，父親都要把我送到車站，車啥時不啟動，父親就那么站在車旁看著我，直到馬達轟隆聲起，父親才轉(zhuǎn)身離開?？粗赣H一次彎于一次的背影，我的眼睛就會被淚模糊。 當車開出車站大門時，又會看見父親站在路旁等著我坐的車出來，這身影同樣深深刻在我的心里今生今世不會忘記。 父親離去時走的很急，千里之外的我來不及見上他最后一面。這是我永遠的傷痛、愧疚和遺憾，每每想起都會痛哭流涕不能釋懷。 　　在每個家的兒女里最虧的就是老大。 那時由于世事艱難，前途渺茫，哥就遠走他鄉(xiāng)，早早承擔了和父親一起養(yǎng)家的責任。 在外的打拼更是艱難，以至給哥落下了一身的病，也讓哥練就了一身做生意的本領。 后來哥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即便是病痛纏身。就在哥的事業(yè)如日中天時哥去了。 哥的英年早逝同樣是我最深的傷痛。他有多少未盡的事業(yè)，他給我們和他子孫留下了多少遺憾…… 我常常想，如果哥不要有病，他的事業(yè)會進一步做大做強。如果哥還在世，他的子孫會更加幸福。如果哥還在世，我們兄弟姐妹相聚時就不會有遺憾有缺失。 如果、如果，可是沒有如果，只有深深的遺憾和久久的傷痛。 　　幾十年前，我家住在這個巷子里。那時我還是個學齡前兒童。 現(xiàn)在巷子鋪了磚，干凈整潔。記得我家住的那會是半石板半土的巷子，一下雨一腳的泥濘，低處積水能沒過我們的腳脖子，于是我們就赤著腳在雨水中踩泥玩。母親一次次叫著不讓玩雨水，說雨水會讓腳上起格癆。我們不懂是啥，母親說就是得了這種病腳指縫里會先爛，一直會爛到全腳，還好不了。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真的有這種病還是母親嚇唬我們呢。 這是當年我家的大門，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院子里已是面目全非了。院子中間搭了大大的雨棚，下邊堆滿了雜物，只給四邊留了走人的通道，全沒了記憶中的模樣。 　　老住戶全搬走了，這個老頭是后來搬進來的，我們的老鄰居他一個都說不出來。這是他給我妹妹講這些年院子里的一些事 　　院子的南邊有兩戶人家，當年我家就住在靠外邊的這間，里邊原是一戶，是拼兒她們家，現(xiàn)在隔成了兩戶，一戶還把門窗換了成了綠色。 　　我家住過的房子，門窗和記憶中一樣。 屋里的炕也換成了床。那時的炕從門口的窗戶起一直通到里邊和灶臺連著，灶臺靠著后墻。記得我們和院里的孩子經(jīng)常在這面炕上玩。 時光躥過數(shù)十年，房子依舊，人卻變了模樣。 東房原也是兩戶人家，靠里的原來是睡娃她們家，后來她家把這房子賣了，買家又賣給了圖中這老頭。他們不知去哪了。 外邊這房當時是我父親的同事劉玉凱家住著，那時我叫他媳婦“石榴姨姨”。也不知道石榴姨姨現(xiàn)在何方。 我常常記得，這個院子里我的兩個玩伴拼兒和睡娃?，F(xiàn)在也不知道在那呢。 我家剛搬走那幾年我還時不時地能見上她倆，后來就渺無音訊了。人生中有多少這樣散后再永無相見的人…… 這個是崔家大門，遠一點的是楊家大門。這兩院都有比我大一兩歲的女孩，我們一起玩過。 　　父親當年工作的單位縣委如今變成了一所學校。那時人委也在這兒。 我家住的離縣委很近，我那時常去縣委玩。直到現(xiàn)在我還經(jīng)常夢到縣委和父親辦公室的模樣。  　　縣委對面的影壁和大門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把影壁刷成了白色。 　　這兩個大門也在縣委對面，靠里的這間門面當年沒有。這兩個大門模樣好像也沒變。 我們家搬到農(nóng)村時就住在這個院子里。我家來后這個院子成了五戶人家，十幾個孩子。 當年這是一個熱鬧很有生氣的院子。大家和睦相處，互相幫助，真的體現(xiàn)了那句“遠親不如近鄰”的老話。 孩子們干完活就盡情玩，打石頭牌、漾大繩、跳皮筋、扔沙包、踢毽子、玩撲克……那個年代孩子們應玩的盡玩。院子里的每個孩子都在這兒度過了快樂的童年和少年時光。 如今，看著眼前這人去窯空的荒涼，心生感慨。煙火散盡，熱鬧不在，當年充滿生活氣息的景象一去不返了。 　　我家在這孔窯里住了十幾年。 剛來時，窯頂?shù)哪嗥さ涞陌甙唏g駁，到處是裸露的石頭。這年冬天，由于做飯的汽水鉆入未落的泥皮縫里，大大小小的泥皮就不時的往下掉。一天晚上，母親在油燈下做針線，身旁睡著妹妹，母親感覺頭上有泥屑掉下來，她抬頭看時，頂上一片泥皮正在脫落，母親眼疾手快一把摟起了熟睡中的妹妹，隨即那片泥皮就掉下來蓋在妹妹的枕頭上，有鍋蓋那么大。當時我看見了母親風一樣地搬起妹妹，還沒來得及想為啥，那塊泥皮就蓋下來了，好險啊！ 第二天起來，母親就將窯頂?shù)哪嗥と恋簟?lt;/p> 　　等到夏天，母親請來了村里有技術的人花了幾天時間把整個窯里裹泥了一遍，待干好后，母親不知在那里掏來白泥，把個窯刷的雪白亮堂。 又和父親重新盤了炕，砌了灶臺?？焕阌盟嗄笃饋?，灶臺面用水泥鋪起來?？粔?、灶臺墻都用水泥裹出來，在半干時刷上了墨汁，再用遄河石頭將水泥面打磨得光滑透亮。 圖片是我和妹妹、老公今年夏天去時拍的。我家離開已經(jīng)四十多年了，這炕楞，灶臺還好好的。 這里我要詳細講述母親為這盤炕所花的心血。 窯裹泥了刷白了，炕楞、炕墻、灶臺、灶臺墻都就緒了。接下來母親要打造這盤炕了。 母親弄來紙箱子用水泡起來，又在山上掏來白色的石垉面。這時紙箱泡透了，母親就用碓臼將泡好的紙箱搗成糊狀，再把石垉面加進去搗成非常有韌性的泥，然后把這種混合泥鋪在炕上，越厚炕越耐。前邊的工序完成后，要在合適的時間里再用遄河石頭像打磨前邊的水泥面一樣打磨炕皮。在打磨的同時上黃油。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多少遍多少天，一面工藝品在母親的手中出世了。 這盤精致的炕，古銅色，閃著光亮，手上去摸一摸，如玉一般細膩光潔，溫潤絲滑。由于母親用料足炕皮厚，所以冬暖夏涼。睡在這盤炕上就如躺在了綢緞上一樣舒服安逸。 母親又買了專用墻紙請人貼了炕腰墻，圖中下炕腰墻上的這塊腰墻紙，就是當年留下來的，就這個色，這個花。 至此，母親把這個爛鴨窩似的家整修裝扮成一個雪白亮堂，窗明幾凈，溫馨舒適，冬暖夏涼的安樂窩。我們兄妹四個在父母的呵護下安逸地生活在這個安樂窩里。 　　我們漸漸長大，先后從這里飛出。母親是最后一個離開，母親離開的這年是1981年。 這里生活的十幾年，在我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這里的生活是我們?nèi)松凶钪匾囊欢?。這里刻下了我們的歡聲笑語，也留下了我們的艱難不易。 之后，少時生活過的地方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而這里出現(xiàn)的最多。 后來我還回來看過兩次，這次是第三次。 我第一次回來是1994年。我專門進窯去看母親的這盤炕。把上面的一層浮土弄過，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炕仍然新新的，只是鍋頭處有一小塊破了，摸上去還是細膩光滑。13年了，母親精心打造的這盤炕有多耐啊！ 那時母親還健在，回來就對母親匯報了炕的情況，母親說那時花進資本了，所以就耐。 又過了15年，2009年我又回來時，炕全爛掉了。母親是2008年去世的，她的炕也隨她而去了。 　這是我們的老鄰居援朝的媽媽，八十多的高壽了，依然健碩硬朗，和藹可親。還清楚地記著我和妹妹。一個院里五戶人家的父輩，只剩她老人家一個了。 母親在，家就在，何等的福氣?。?lt;/p> 　　鳳鳳、妹妹和我。 鳳鳳家和我家是拐角鄰居，就是一個直角兩邊上的相鄰窯洞。 我們院里有五個女孩兒，鳳鳳、麗麗、我、鳳鳳妹妹翠琴，我妹妹小靜兒。 鳳鳳、麗麗、我，我們?nèi)齻€年齡相仿。翠琴小一點，小靜兒更小，我家搬來時她一歲多一點。 鳳鳳、麗麗、我，我們是穩(wěn)定的三角鐵閨蜜。春天我們在山坡上掏小蒜，采野花，但打碗碗花我們是絕對不采的，據(jù)聽說采了這種花就會打破家里的碗。 夏天，我們?nèi)ズ永镒竭^魚蝦，路邊壕畔挽過豬菜割過羊草。 秋天，去山坡上打過酸棗，摘過枸杞。就是山坡上所有的野果我們都采過。 冬天，打過雪仗，雪地里套過麻雀，上山撿過柴，為家里準備一個冬天用的柴火。 還有，上學的路上我們一起出一起回。 回想當年，那是何等有趣而又回味無窮的時光??！ 可惜這次沒見到麗麗。 　　這是援朝和我老公（著白上衣的是援朝）。援朝是麗麗的哥哥。他和我哥孩提時是好伙伴，成年后是好兄弟。 援朝寫的一手好詩。這次和我老公是詩友相會。他們兩都寫一般人不寫的格律詩，所以他們互懂對方，互相切磋，很能聊得來。 下邊是援朝懷念我哥的詩：《殤保林兄》祖籍榆林劉官寨，落戶神木呼家臺。種桑養(yǎng)蠶籌學費，書案挑燈雞唱白。攜手弟妹苦心志，敬孝父母慈蔭懷。與生俱來情意重，老大少小兩無猜。東坡采煤癆疾病，西京手術二十載。金屬瓣膜易老化，移植心臟抵上海。忽聞噩耗傾盆淚，空對欞柩獨徘徊。捶胸欲絕，喋血悲泣。援朝叩首！ 　　吊珍，我一年級到五年級的同桌，我相知的發(fā)小，相懂的閨蜜。 那時我生性膽小，但只要跟著吊珍，就會在校園里瘋跑瘋玩，別人欺負我時她就會出來替我出頭。小時她沒少護過我。 我還是她們家的?？汀Ｄ菚r經(jīng)常膩在她家。記得每當秋冬去她家時，她媽媽就會挖一碗紅棗給我吃，秋天的棗甜脆清香，冬天的棗酥軟甘甜。在那個食物極其匱乏的年代，能那樣放開吃棗是咋樣的一種幸福和滿足。 上了六年級和初高中后，雖然我們不在一個班了，但我們還是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五里路上我們相伴了五年。 　　仙飛，和我上下院住著，又一個教室里坐了五年。小時經(jīng)常去她家玩。記得那時她家有不少小人書，去她家就是為了看這些小人書。 仙飛從小就比我們懂事，她出去玩的很少，上學之外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幫家里干活。她很會做家務，整齊又干凈，很小就會給家里做飯了。她的乖巧是母親們用來教育我們女孩兒的榜樣。 明香，我的發(fā)小，閨蜜姐姐。記得小時我經(jīng)常帶著妹妹去她家玩，妹妹困了就睡在她家炕上，我們倆就守在妹妹身邊一直瞅著妹妹睡覺時的模樣。 上了初中，明香就和我們院三鐵密、吊珍、仙飛，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 就在我們的學上著上著，突然有一天明香不見了，我們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她父母也走了。 直到有一天，才聽說她出嫁到內(nèi)蒙了，我的心好凄涼??！初幾年晚上經(jīng)常會夢到她，夢里我問她，“你去那了？咋給我們一聲招呼也不打？說不見就不見了？”后來每每想起她都很傷感，覺得再見不到她了。 多年以后，她帶著丈夫、兒子回來了，我見了她，自然說的話一車也裝不下。 我們村的女孩兒們，我小時的玩伴，上學路上同去同回的閨蜜們。 兒時的伙伴是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兒時的情誼是最純真而珍貴的。 　　在我們院腦畔上拍的村子的一角。如今已完全沒有過去的模樣了。當年這下邊是綠油油的莊稼，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種莊稼了，推成這樣不知道做啥呀。 這片土地養(yǎng)育了我們十幾年。當時，我家搬來后在有限的土地上和村民們分糧吃，還得給我們擠出一分自留地來。我們的到來，占有了這里的一份資源，但村民們?nèi)砸院竦乐慕蛹{了我們，這份恩情我們是一直牢記著的。 正因我們要在這兒分食吃，所以，村民們有事求到父親，父親就一一都辦。 后來，弟弟在神中校長任上和縣教育局局長任上，給村民的孩子們解決了不少問題，使得村里好多孩子上了大學。有的畢業(yè)了還給安排了工作。這也算是對村民們的一份回饋和報答吧。  莊稼地上也修了住宅樓，咋么看都覺得不如過去那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好。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已經(jīng)是物已改人已非了。所見之人大多不認識。村子里就我這一輩人都已走了不少，唉！歲月可真不經(jīng)用??！ 　　這條深深的巷子盡頭是張家院，我家離開住了十幾年的農(nóng)村后就住在了張家院。 　　張家院有三孔窯，我家占兩孔，這是我記事以來最寬暢的居所了，窯大大的，院寬寬的，住著非常舒服。 當我和妹妹找到這兒時，院子、窯都不見了，原址上有一堵圍墻，圍墻這邊成了一片停車場。 圍墻那邊露出了一棟紅樓的一角，那是神木中學所在地的一角。也是我和老公剛結(jié)婚時新房所在地的位置。 　　這棟紅樓的位置上，當年是一個二層的小樓，下邊是窯洞，窯洞上邊又坐了一層小房子，小房子的院就是下層的窯頂。 我結(jié)婚的第一年就和老公住在這層小房子西邊的第二間，往西走幾步就看見了我家住的窯和院子，隨時都能和我媽說上話。如果能飛的話一秒鐘就能飛到我媽的身邊，真的是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神中現(xiàn)在的大門，宏偉氣派，不愧為名校的門面。 我們上學時，神中的大門古樸典雅?？上г?0年代后期拆掉建了一個簡易大門。老公在神中教書時就是那個簡易型的大門，那段時間我也在這里邊住了四年。 現(xiàn)在的大門是90年代弟弟任校長時建的。 如今，神中已搬到新村，這兒成了市一中了。 下邊是老公為母校寫的七律。 重游神木中學故地重游緒泛瀾，過昔往事頁頻翻。求知幾度寒窗苦，執(zhí)教經(jīng)年秉案艱。老樹猶存青少夢，新樓難覓舊時園。人遷世替常生變，唯有心藏惦念篇。 ——高健 這是我們上學時的神中大門。 　　我在神中上學時走過四年的巷子，這是一條貫穿縣城南北的特長巷子。兩幅圖是我站在中段分別向南、北拍的。 　　當年的黨校是父親工作過的地方，如今這里成了一個幼兒園。當時我每天上學都要有四次經(jīng)過這兒。 　　縣干部招待所也是父親曾經(jīng)工作過的地方，如今成了公安局了。這里，同樣也是我一天要四次經(jīng)過的地方。 　　李慧家的大門，同樣每天要有四次經(jīng)過。那時經(jīng)?？邕^大門到李慧家里去，因此和李慧結(jié)下了近五十年的緣分，這份緣始終不曾褪色。 這是從西往東去神中的巷子。 　　當年住的張家院往西經(jīng)過一條巷子就到了大仙廟。如今這兒改建成了廣場，增建了幾個豪華亭子。 　　神木城區(qū)最具標志性的鐘樓。過去農(nóng)村人進城，不到鐘樓就不算進城。 城中心的四條主街也是以鐘樓為中心的。 鐘樓北是北大街 南大街 東大街 樓洞那面是西大街 東三道格洞。 西三道格洞。 鐘樓東北角 　鐘樓東南角這個位置，在我兒時是間理發(fā)鋪，里邊有個長辮子理發(fā)員長的可俊了，我兒時經(jīng)常扒在理發(fā)鋪窗玻璃上看那個長辮子美女。 理發(fā)部旁有個鹵肉攤，一口特大鍋里格嘟嘟格嘟嘟煮著豬的頭和雜碎，香氣特別誘人，我那時不懂事經(jīng)常站在鍋跟前看著冒氣的肉，聞著香，酣水一口一口地往肚里咽，摸摸口袋一分錢也沒有。看半天無奈，就轉(zhuǎn)身再去看美女減饞。 　　街的左邊，是過去的銀行，妹妹曾經(jīng)就在這兒上班。如今銀行搬走了，舊樓拆掉建了這樣的新樓，現(xiàn)在也不知成啥單位了。 緊挨著銀行，過去是郵電局，也是拆舊建新了。 　　原來三貨業(yè)，也拆舊換新了。 　　這是當年的城關醫(yī)院，模樣沒變，現(xiàn)在是皮膚科門診。 在東山上拍的神木城區(qū)全景圖 老公為香爐山贈詩一首 詠香爐山孤巖危峭聳云中，歷雨經(jīng)風見世更。晨沐朝霞夕戴月，清煙裊裊佑麟城。 ----高健下邊再借用援朝的一首詩《香爐山》《香爐山》獨上爐山梅香飄，目斷西嶺松更高。引出詩情清入骨，聲聲逐俗樂逍遙。 ----援朝 老公為二郎山贈七律一首 詠二郎山夜景暮色威龍映夜空，蒼崖赤壁蕩波瀅。巍巍仙宇無凡界，燦燦銀華有秘瓊。王母錯為瑤液地，嫦娥誤做廣寒宮。此番勝景人間少，惟我麟州古塞城。 ----高健 山路的盡頭是父母和哥長眠的地方。去給逝去的親人上柱香，磕個頭。 故鄉(xiāng)是什么？是曾經(jīng)溫馨的家，是血濃于水的手足情，是曾經(jīng)一起玩過的發(fā)小、閨蜜和朋友。 故鄉(xiāng)是什么？是年少時爬過的山，趟過的河，走過的路。 故鄉(xiāng)是什么，是最長的思念，最深的眷戀，最久的記憶 故鄉(xiāng)是什么，是剪不斷的鄉(xiāng)愁，是爹娘和哥長眠的那片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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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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