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永安：臍橙飄香（散文）

鄭鐵輝

8月初秋，雨后霽陽：云白風(fēng)輕，橙綠稻黃；水碧村野，晴滿長川……久慕永安洪田的川溪臍橙了，雖然沒能趕在11月的收獲季節(jié)，但也不能不去“長川臍橙基地”走一走呀！ 我在橙園里徜徉，與臍橙親密接觸，耳鬢廝摩，臍橙飄香，我的心也醉啦！ 一棵臍橙是一個(gè)綠色的音符，一山臍橙是一首綠色希望的交響！深綠、淺綠、墨綠、水晶綠，一棵橙樹，總是給人以層次分明、相得益彰的綠的色彩。枝椏之間的老葉子，綠得也很深沉了，搖搖曳曳的，那總該是一種成熟吧；枝梢之上的葉片、葉芽，淡淡的綠，淺淺的韻，好像跳躍一種童稚舞蹈的歡快；而那一些鵝蛋般大小的掛果，沉甸甸、水洗似的，在陽光下，爍爍閃閃，呈現(xiàn)一種翡翠般的墨綠，晶瑩剔透，煞是喜人了！ 當(dāng)然，綠得可人，綠得動(dòng)人心魄的，還是要數(shù)橙果心尖上那一圈圓圓的、嫩嫩的、韻滿水晶綠的臍兒。3月橙花開，潔白如雪，芬芳馥郁……花開花落，橙果的花蒂周圍便暈然一圈兒渾圓，打了一個(gè)小旋兒，待果大蒂脫，但見微凹、或稍隆，肌理若脂的，凝然一汪兒水晶綠，漂亮之極了，宛然人之肚臍也，故名謂臍橙。在凝脂肌膚般的臍兒間，偶然的，也會(huì)有一滴、兩滴飄來的露珠點(diǎn)綴，此時(shí)，那一樹的美麗呀，全都婀娜在晶瑩律動(dòng)的臍兒里了！曾有行家教我如何購買臍橙，說選橙貴在挑臍，只要臍兒豐腴、圓碩，那橙準(zhǔn)甜，準(zhǔn)美！于是，有人笑謔，說時(shí)下的女孩喜穿露臍短裝，裊裊地走來，回頭一望的：一定是那美麗、溫嫩的臍兒。姑枉聽之，信不信由你。不過，美臍確不乏是一種健康的時(shí)尚。大概臍橙也需要美臍的吧，為保豐收，果農(nóng)總要把那些歪臍、或裂臍的果兒摘除……難怪橙樹上的那些掛果，臍兒漂亮，總是方方正正、碩碩圓圓。 沐浴在8月陽光里的橙園，綠油油，翠生生，甚是讓人愜意。雖然沒有收獲季節(jié)的澄黃與繁忙，但是，我在8月綠色的悠然韻律里，倒也尋覓到了一枚11月收獲希望交響的橙紅色音符—— 橙園里，靜悄悄，三兩竹籬掩窗扉，四五只覓蟲小雛雞?！坝腥藛?？”我正在為果園里的寂然詫異……“人在呀！”一個(gè)女聲，爽然，清亮，不見其人，但聞其聲，不過，一定年青。轉(zhuǎn)過那一道山梁，從那密密的橙樹林里，居然詩韻般地婉轉(zhuǎn)出一位俊朗、秀美的女士，不，抑或是姑娘罷？20出頭，一定30不到，橙紅的T恤，在綠色的果園里顯得尤為醒目。她站在扶梯上，從綠葉叢中探出頭來，笑容滿面，好像纖巧的身影隱隱約約地就要從颯然有聲的綠葉里飄了出來，飄飄的橙紅，飄飄的劉海，仿佛也飄飄地拂來一縷縷怡人的清香，我說，好香??！她說，臍橙能不香嗎？我說，想訪一訪你的臍橙。她說，昨夜一陣山雨，坡沿的橙樹都被累累的果實(shí)壓彎了枝。她有些靦腆，說，對(duì)不起客人您了……11月時(shí)您再來，臍橙包您吃夠！她笑笑的，拿來了一些桔子，說不好意思啦，這是“早蜜”，甜著呢。我嘗了一個(gè)，不酸，還真甜！我好一番贊賞，但還是沒有真正弄明白什么叫“早蜜”。幸好，同行的作家洪順發(fā)耳旁悄語：老兄，歧義了罷，“早蜜”，就是“早熟的蜜桔”。我恍然大悟，忙說，甜，還真甜，謝謝你的“早蜜”啦。她說，這“早蜜”也甜呀，那我們的臍橙，怕真要甜掉您的牙根了！和姑娘（我想，還是叫她姑娘好）道別，她一直叮嚀，說，到時(shí)別忘了來我們長川吃臍橙??！ 姑娘橙紅的熱情，橙園綠色的深情。 一陣微風(fēng)吹來，滿樹的墨綠橙果，一個(gè)個(gè)掛在秋陽的律動(dòng)里，擠擠挨挨，好像在呢喃著期冀豐收的興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深綠里的那一汪臍兒，宛然姑娘的美麗眼睛，青春，健康，羞澀里且有幾分嬌媚；而從淡綠中昂起的那一眼臍兒，熱烈，奔放，真像是一枚含笑的嬌小櫻唇，昨夜的一滴雨珠還掛在唇邊呢，讓人憐愛，忍不住的欲吻之為快。不過，我還是要說，那滿園綠生生的橙果啊，生長的是滿園溫潤可人的臍兒！我想，待到滿園橙紅時(shí)，美在臍上描，臍在果中笑！在橙樹下佇立，凝視著臍橙那流光溢彩的豐腴、以及秀美，心理上是一種被熏陶的釋然與適意。一個(gè)、一個(gè)地摩挲，一個(gè)、一個(gè)地凝視，那凝脂肌膚般的臍兒間，便有了一種健康的美麗倏然傳遞……手有余香，心有愜意！于是，耳邊便有了屈原《橘頌》的吟詠，我略改一二，也吟詠起來：長川佳樹，橘來服兮；臍橙飄香，生南國兮！ 臍橙飄香，驀然回首：在綠色的橙園里，橙紅的姑娘還在頻頻地向我們招手呢……她攀在橙樹上扶枝架果的窈窕身影，還有她那橙紅T恤被微風(fēng)揚(yáng)起而隱然乍露的裊娜腰肢……喔，我忽然想起了走秀的T型臺(tái)，身著露臍短裝的模特，款款走來。此時(shí)，人們的目光，也驀然地聚集了一種美麗—— 是呀，我目光的快門，正聚焦著這一種美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