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凌晨4點，天色已經(jīng)亮起，老李一個人坐在門口發(fā)呆。</p><p class="ql-block"> 日子過的不順，妻子離開這個家10多年了，孩子也很少回來。三年前疫情毀了他的飯碗，心灰意冷之下，他沒再出去工作。</p><p class="ql-block"> 今天有雷陣雨，清早的天空鋪滿烏云，街對面一個老太太正佝僂著身子，枯手伸進垃圾桶里掏著什么。</p><p class="ql-block"> 老李站起身，打開一樓的柵欄門，一個身影正向他家走來，這個人他熟悉，卻不想見，但又不能不見。</p><p class="ql-block"> 來者是個女人，40多歲，臉上帶著平靜的執(zhí)著，走到他近前看了他一會兒，然后轉(zhuǎn)身，語氣平淡：“跟我來一下?！?lt;/p><p class="ql-block"> 老李將欄門關好，跟著女人離開，心情沉重。</p><p class="ql-block"> 七拐八彎繞出居民區(qū)，兩人來到一處爛尾樓前，老李心里恍惚了一下，這里三年前他們來過。</p><p class="ql-block"> 女人走進樓門，沿著斑駁的毛坯臺階繼續(xù)向上，他跟著，心里七上八下，五味雜陳。</p><p class="ql-block"> 兩人來到頂樓一處光禿的門口停下，下面是垂直空間，距離地面30多米，看一眼都全身抽緊。</p><p class="ql-block"> 女人沒有回頭，微胖的身子站在門邊，沒有發(fā)抖，靜靜的，像一道幻影。</p><p class="ql-block"> 老李慢慢走到她身邊，看了眼眩暈的樓底，心頭驀然的一陣苦澀，仿佛一瞬間經(jīng)歷了無盡的人生滄桑。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輕輕地問：“是錢的事吧？”</p><p class="ql-block"> 女人默默地點了點頭，更多的話不愿多說，保持著沉默。天上的烏云越積越厚，漸漸壓向大地，隱隱有雷聲傳來。</p><p class="ql-block"> 見他許久無言，女人抬頭望著昏灰的天空，語聲低沉的道：“實在還不上，就跳下去吧，就當都是一場夢，我們從未相識……”說到后面，女人開始哽咽。</p><p class="ql-block"> 看著女人輕輕抖動的肩頭，老李的心態(tài)漸漸平靜下來，太多的無奈慢慢化成絕望和心灰意冷，帶著無需說出的苦澀，他毅然的從她身旁走過，向樓下跳去。</p><p class="ql-block"> 女人一把扯住他的肩膀，用力將他從門口拉回，此時已是滿臉淚痕，用力抱著他，把臉埋進他的懷里，嗚嗚地哭泣著……</p><p class="ql-block"> 幾道耀眼的閃電撕開烏云，震耳的雷聲隨之響起，震得大地一陣顫抖，接著就是嘩啦啦大雨從天空落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凌晨4點，天色已經(jīng)微亮，連續(xù)的陰雨天氣，讓這個早上依舊顯得陰沉，壓抑。 </p><p class="ql-block"> 街對面的垃圾桶旁，老太太從里面掏出幾只空瓶子。</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老李一個人坐在門口發(fā)呆。想著自己多半生的經(jīng)歷和近幾年的不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這時，一個女人的身影走進他的視線，把他從發(fā)呆中驚醒。老李起身打開一樓的柵欄門，等著女人過來，他不想見她，卻又不能不見，心里像壓著一塊巨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女人走到近前，看了他幾眼，然后轉(zhuǎn)身，語氣平靜：“跟我來一下?！?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李將欄門關好，跟在女人身后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老李心里很沉重，有愧疚和自責，但更多的是無奈。持續(xù)三年多的疫情，攪亂了他的生活，更是摧毀了他的事業(yè)，本該火熱的投資方向，一瞬間就破碎成了泡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他們走出小區(qū)，來到一棟十幾層的爛尾樓前，老李心頭一陣恍惚，憶起幾年前他們來過，那時，她陪他來預訂門市，好的方向和行業(yè)正需要擴大經(jīng)營，門市太貴，不夠的差價，她幫他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不用說感謝，她已是他未來幸福的一部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切美景都好像海市蜃樓般幻滅，巨大的打擊也擊倒了老李的意志，他變得消沉和麻木，失去了從新開始的動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他們順著斑駁的樓梯向上，來到頂樓，頂樓四下漏風，空曠的窗口隨著風化，粗糙的水泥發(fā)白，脫落，顯出一處處裂痕。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女人站在光禿禿的門口，下面是30幾米的深淵，讓人看一眼都感覺眩暈、渾身抽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李慢慢走過去和她并肩，看了眼深深的樓底，心里漾起一陣苦澀，輕輕地問道：“是錢的事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女人沒有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抬眼望著昏灰的天空，此時，天空的烏云越積越厚，逐漸向大地壓來，偶爾的雷鳴聲從云層中震響，仿佛是命運的低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太多的話已說完，太多的期待終是一場空等，女人像期盼一棵枯死的老樹一樣，等來的是無盡的絕望。孩子成家，需要經(jīng)濟援助，女人無奈向他提起，但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個已經(jīng)消沉的人，怎么還能創(chuàng)造經(jīng)濟。好話說盡，苦盼無期。女人想出這種辦法，想激活那顆冰冷的心，也許，這是最后的辦法了……</span></p><p class="ql-block"> “如果<span style="font-size:18px;">實在還不上，就跳下去吧，就當都是一場夢，我們從未相識……”說到后面，女人開始哽咽。</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看著女人輕輕抖動的肩頭，老李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太多的無奈慢慢化成絕望和心灰意冷，一股無力敘說的苦澀，在他心頭縈繞，他毅然的從她身旁走過，向樓下跳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女人一把拉住他肩膀，用力把他扯回到身邊，“你這個混蛋，你的心真的死了嗎……”女人用力捶打老李的胸口，然后把頭埋進他的懷里，發(fā)出凄慘的哭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耀眼的閃電撕開黑云，大地在悶雷中顫抖，嘩啦啦的大雨向世間落下，似乎在傾泄心中的苦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凌晨4點，天色微明，厚重的云層正在上空聚集，又是一個雨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李一個人坐在門口發(fā)呆，昨天中午燉的豆腐還有一些在鍋里，發(fā)出微微的酸味，飯煲里的飯已經(jīng)變軟，不能吃了。門口不遠還有兩只垃圾袋，還沒來得及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街對面的垃圾桶被一個老太太扳倒，從里面撿拾空瓶子。老李回身拎起兩袋垃圾，又拿起幾個空礦泉水瓶，打開一樓的柵欄門，向垃圾桶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把垃圾袋放倒一邊，再把幾個瓶子遞給老太太，老李直起腰往回走，這時他側(cè)過身看向遠處，恍惚間一個女人的身影向他走來，老李下意識的回到院門前把欄門關好，向那女人迎去，他們短暫停頓了一下，然后他跟著那個女人離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天空烏云密布，隱隱傳來陣陣雷聲，老太太抬起頭，默默看著遠去的孤單身影，過了一會兒，又低頭把手伸進垃圾桶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天色陰沉， 就要下雨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故事/風語 圖片/網(wǎng)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