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風輕輕吹過半山腰,山腳下有人看見搖動的葉子,有人聽見風在吟唱,卻總也會有那么個或者那么些人會問一問,那半山腰的人呀,每一步走得是否艱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小學會的事不多,做飯是其一。雖然網(wǎng)絡(luò)上調(diào)侃山東的豆撅子、米豆,其實我還是很喜歡的,因為對我來說,擇豆撅子和米豆,總比切土豆子要好很多。一到土豆子盛行的季節(jié),我的整個手指甲縫都會是黃黃的,那時我記得上課的時候總會摳指甲,因為想把黃黃的指甲蓋變得白一點,這樣顯得“干凈”。另一個讓我心生恐懼的就是切土豆絲,一家六口,三個大人和三個小孩子的食量,讓我必須得切好多個土豆子,我還得切得快一些,因為放學后寫完作業(yè),離著爺爺奶奶和叔叔干完農(nóng)活回家吃飯的時間也就近了,我必須爭分都秒地做飯了。其實誰也沒有嫌棄過我做飯晚,是我想著他們干體力活,到家一定是饑腸轆轆的,所以我到現(xiàn)在做飯都是很麻利的,到現(xiàn)在都好像有“人”在甩著鞭子,讓我快一些。說回恐懼,做飯的人一定體驗過刀切過指甲蓋、手指頭,血像決堤的閘口,汩汩而出。你顧不上貼,更不會包扎,因為時間在追趕,你總是顧不上。</p><p class="ql-block"> 其二是長大。我大概在一歲多的時候,就長大了。姑姑和奶奶經(jīng)常會回憶我小時候的幾件事,一是當有人提起我們的爸媽在外謀生,她們心疼我而掉眼淚的時候,我會用袖子給他們抹眼淚;一是我拿著奶奶枕頭底下的錢,向走街串巷賣桃子的買來桃子給奶奶吃;一是我一邊穿著姑姑的高跟鞋嘎噠嘎噠嘎噠地走來走去,把姑姑所有的高跟鞋從床底下掏出來,拿著小抹布邊擦邊跟奶奶說“姑姑太派了了(不愛干凈)”……于我而言,我從未小過,二年級開始就能做全家的飯,洗全家的衣服,當然這些都是我逼著自己干的,對于二年級的孩子來說,什么能是喜歡呢,不過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干,可以干,所以就要干,也許是聽著親人的夸獎、看著他們回到家就能吃上一口熱乎飯的滿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切土豆讓我明白:總有些刀,會不長眼的,而那血,并不白流,至少你學會了如何把土豆絲切得又快又細又好;而長大讓我內(nèi)心永遠住著一個小孩子,她天真地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些,就能夠得到夸獎和別人臉上滿足表情里的幸福感,哪怕這些面容都是多么可笑呵!哪怕那所謂的滿足都是虛偽面具萬年不變的表情。那又如何呢,我見即我心,我心為本真,真為天下定,萬法要歸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你曾跟我一樣疼過,那你必定也同我一樣笑過。請相信,我見即我心,我心為本真,記住那些真誠的笑容吧,讓他過去,讓她過去,讓它過去,唯有過去,一切才可以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