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李白是中國詩壇罕見的家喻戶曉的大詩人,他用大量經(jīng)典的作品引領(lǐng)盛唐乃至中國文化的走向,給一代代的讀者精神的滋養(yǎng)和靈魂的撫慰。如果說唐朝是詩壇璀璨的明珠,李白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一顆。</p><p class="ql-block"> 我們一定在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的悸動里領(lǐng)略過王維的深情,在夜來風(fēng)雨聲花落知多少的吟唱中感受過孟浩然的天簌之音,在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譴綣中觸摸李白的鄉(xiāng)思,和王維、孟浩然一樣,李白是陪伴著我們走過童年的詩人。我們是否還記得,我們是在他郁勃的思情中去尋找屬于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靈的故鄉(xiāng)的。</p><p class="ql-block"> 再后來,年歲漸長,閱歷漸豐,白云蒼狗,百轉(zhuǎn)千回,李白從未離開過我們。套用張愛玲的一句話,那就是,于千萬人之中遇見李白,于千萬年之中,在時間無涯的荒野里,還是李白。李白一直在那里,一直在我們的心靈邊上。李白這個名字早已成為了詩的代名詞,李白這個人早已超越了詩歌,超越了時代,超越了國度,成為一種文學(xué)現(xiàn)象、文化現(xiàn)象、生命現(xiàn)象。如果說,凡是市井處,皆能詠柳詞,那么,凡是人跡處皆可誦白詩。</p> <p class="ql-block"> 人們說李白是詩人、任俠、隱士、道士、策士、酒徒。李白何嘗又不是仗劍走天涯的浪子,不懂政治的天真小白,缺乏責(zé)任背負的丈夫,活在自我世界的無可救藥的王者,超級自信企圖一飛沖天的士子,牢騷滿腹的憤青,被困在圍城的掙扎的斗士……李白以其混沌與含混,讓他成為詩壇的吸粉王,出圈的瀏量王,不斷被言說的百變大咖,這樣的人,只有不可一世的唐帝國才能孕育。</p><p class="ql-block"> 唐朝從貞觀之治來到開元盛世,經(jīng)濟持續(xù)發(fā)展,民族融合進展加快,文化交流頻繁,學(xué)術(shù)繁榮昌盛。各國的使節(jié)、商人、學(xué)者云集長安,四夷賓服,萬國來朝。唐帝國包容自信,強大而懷遠,是最先進最開放最有人氣的帝國。長安作為帝國的經(jīng)濟中心、政治中心、文化中心,自然成為了當(dāng)時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這個強大的帝國有一個鮮明的特點,習(xí)詩成風(fēng),幾乎人人都會作詩吟詩,更別說長安了。長安三萬里,一個人也許離功名很遠,但離詩歌很近,詩不遠人一如道不遠人。明月出高樓,詩酒寄余情,是土子文人普遍的一日庸常。林庚先生所說的盛唐氣象,在散發(fā)著渾厚雄壯的悠揚的詩歌中得到生動的證明。</p> <p class="ql-block"> 李白在這樣的長安呆過三年,三年長安,一生長安,長安成了李白一生逃不過的劫。</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我這樣描述著李白,此刻,那個仗劍去國,辭親遠游的青年人,仿佛在煙波浩渺的洞庭湖畔走來,在莽莽蒼蒼的云海深處走來;那個仙風(fēng)道骨衣袂飄飄的隱士,攜著三兩好友,此刻在一場盛大的找仙人、采仙草、煉丹藥的儀式中走來;那個一襲霓裳,駕著鴻雁,手捧蓮花,游太虛的謫仙飛奔而來;那個仰天大笑,騎著白馬,奔赴長安的士子,在飛揚的塵土中奔來;那個玉樹臨風(fēng),醉臥酒肆,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文人緩緩走來;那個一身傲骨,在險惡的宮廷困獸猶斗,苦苦掙扎的詞臣緩緩走來;那個人間千帆閱盡,依然熱愛生活,期盼長風(fēng)破浪的老者緩緩走來;那個手持金罍,溫一壺月光下酒,月下獨酌的失意酒徒緩緩走來;那個半路遇赦,昂首船頭,高唱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悲喜囚人緩緩走來;那個在最深的紅塵里仍心雄萬夫,幻想為君談笑靜胡沙,功成拂衣,泛舟滄海,桃源歸隱的斗士緩緩走來;那個自詡大鵬,奮飛九天,中流擊水,中天摧折的未路狂夫緩緩走來。</p><p class="ql-block"> 他從遙遠的大唐,跋山涉水,緩緩向我們走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楊林 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湖北省作協(xié)會員、鄂州市作協(xié)副主席。作品散見于《散文選刊》巜散文詩世界》巜長江叢刊》《西部散文選刊》《貴州文學(xué)》《渤海風(fēng)》《上海散文》《名作欣賞》《江南風(fēng)》等刊物,有作品獲國家級獎項或收入各種選本。?文字原創(chuàng),侵權(quán)必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