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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至

觀止

<p class="ql-block">　路燈、冷風(fēng)、樹影微動(dòng)。</p><p class="ql-block"> 行人、喘息、裹緊的大衣。</p><p class="ql-block"> 迎風(fēng)的路人，上身前傾，N95藏住了急促的呼吸。</p><p class="ql-block"> 遙遙遠(yuǎn)處，跑來一個(gè)人，嘴里喊著：師傅，等等。隨著喊聲，右手左右擺動(dòng)，風(fēng)一吹，斷斷續(xù)續(xù)，緩慢啟動(dòng)的公交，剎車燈亮起，又不情不愿的停了。</p><p class="ql-block"> 載著，要回家的人遠(yuǎn)去。尾燈從清晰到朦朧，從一點(diǎn)紅到一片紅。</p> <p class="ql-block">　“你能不能快點(diǎn)？”</p><p class="ql-block"> 世界所有的反問句，都是充滿了情緒的能量，似乎比肯定句更加有情緒。</p><p class="ql-block"> 老趙始終覺得自己是冬天的螞蚱，蹦跶蹦跶就要歇菜，小趙和趙夫人密集的情感輸出，老趙依舊選擇了沉默。</p><p class="ql-block"> 爸爸，你快點(diǎn)呀！</p><p class="ql-block"> 小趙，學(xué)著媽媽的語氣，只是氣勢上，缺少了江湖歷練后的霸道。</p><p class="ql-block"> 老趙忍不住思緒，40年前的小女子，怎么會(huì)變成現(xiàn)在的模樣，柴米油鹽泡出來的生活雜味。也許，只怪自己不夠優(yōu)秀，未能給予他們滿意的生活，老趙心里五味雜陳。</p> <p class="ql-block">　　“喂，120嗎？楓葉路與鳳尾路交叉路口發(fā)生車禍”</p><p class="ql-block"> “對對對，快點(diǎn)來吧，人快不行了！”</p><p class="ql-block"> 交警從司機(jī)左側(cè)夾克口袋翻出一張身份證。 沉吟道：趙立新，68年生，南方某市人。</p><p class="ql-block"> 急救車的尾燈，鮮紅如火，一團(tuán)。</p><p class="ql-block"> 公交車，下來的人中，有一個(gè)罵罵咧咧，嘀咕：倒霉死了，早知道不追這一輛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