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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英雄傳》第十九章 雪園書屋遇不期,懷英棄疾得觀棋

李遠(yuǎn)闊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棄疾面對如此多的書不禁眼花繚亂,一時不知如何下手,只得這里站站,那邊翻翻。兩人漫無目的在書柜間轉(zhuǎn)了兩遭,不知不覺到了棋類書籍?dāng)R放之處,棄疾隨手拿起一本張擬的《棋經(jīng)十三篇》,懷英也拿起一本,卻是尹洙寫的象棋書《棋勢》。</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這兩本書雖是各人最愛,但他倆均于之滾瓜爛熟,不想在這上面再費功夫,便又都隨手放了回去。正待移步,忽聽身旁輕輕一聲嘆道:“恁倆幸虧還都是為科舉而來的學(xué)生,竟然對如此多的書視若無睹。好不容易看到兩人各自拿了一本,正要夸你們有眼光,卻又見翻都不翻便隨手放回,讓我老人家好生失望。年輕人如此心浮氣躁,豈是愛書之道?既然對書毫無興致,那又跑來這里作甚?”</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棄疾聽了都是一驚,扭臉看時,見一位五六十歲文人裝扮的老者,一副半是責(zé)備半是愛護的模樣,正朝著兩人說話。懷英一時啞口無言,棄疾尷尬一笑,答道:“這么多書令人眼花繚亂,不知如何是好。”兩人都是暗自悔恨,想到在農(nóng)具、家具陳列室里,猶能沉下心來,反而書屋如此緊要的地方,卻如此猴急。</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老者聽棄疾說書太多,不由笑了:“中原歷朝歷代均重藏書,至宋尤甚,而金國連收宋、遼等諸國之書陳列于此,數(shù)量之巨,自然為歷來之最。世上學(xué)問向來堆書如山,浩如煙海,若要將胸腹間都裝滿了學(xué)問,那無疑是要游書山,下學(xué)海,必經(jīng)一番苦功夫的。</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唐時昌黎先生治學(xué)有名聯(lián)‘書山有路勤為徑,學(xué)海無涯苦作舟’,更在《進學(xué)解》中道‘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若能以勤為徑,兢兢業(yè)業(yè),腳踏實地,且不怕吃苦,甘之如飴,那么無論求學(xué)還是立業(yè),都可成功。反之,若心浮氣躁,必將一事無成。</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莊子·內(nèi)篇·養(yǎng)生主第三》中因其有‘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則殆矣’之說,對治學(xué)似有懼意,我老夫因此向來不贊成。恁這兩個娃娃此時也以書多之故,不能安心讀書,看似有理,實則大謬矣。”</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棄疾回首與懷英對望一眼,二人會意,同時向老者拱手道:“老人家教訓(xùn)得是,小子受益匪淺,自當(dāng)謹(jǐn)記在心!”</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老者又疑惑道:“農(nóng)具、家具陳列室里那些東西枯燥無味,無聊至極,你倆小小年紀(jì)卻能潛心研學(xué),令這些大人都十分佩服,不禁大加夸贊。今日在這里又緣何如此心浮氣躁?”</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棄疾不禁吃了一驚,訝然問道:“您老人家竟然知道晚輩兩個,還知道我倆已經(jīng)來了好幾天?”</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老者道:“我與蔡丞相、施學(xué)士甚熟,與劉矚也有些交情,早已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你們。”</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歉然道:“我們兩個后生小子卻有眼不識泰山,回去難免被師父訓(xùn)斥?!?lt;/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老者笑笑:“你倆就說今日遇見一個叫張浩的糟老頭子,妄自尊大地教訓(xùn)了一頓?!? </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兩人齊聲答道:“小子不敢,張丞相教訓(xùn)極是。”</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原來這老者乃是時任金國戶部尚書、參知政事的張浩,字浩然,渤海族遼陽人,可謂鼎鼎大名,正是金國當(dāng)朝宰相。</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棄疾見這老者與師父相熟,頓時放松了許多,不禁又道:“當(dāng)年初入師父門時,師父曾道,做學(xué)問也如欲經(jīng)很遠(yuǎn)路的旅途,如果一路情趣不斷,前途諳熟又多有期待,自然急切前行。如果沿途風(fēng)景不佳,迷津無邊,勢必會磨磨蹭蹭,怯懦不前。</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還說天下學(xué)問猶如一個陌生高墻大院,甫一進入定然迷茫。欲想得窺門徑,就該到門墻上往里望一望。若知院子幾廣幾深,才會有興趣該在何處、愿在何處著眼用心。</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我們就是門外的孩子,今日欲窺望眼前的這些書,但因書太多不知如何入手,沒辦法就貪走捷徑,想預(yù)先觀個大概。”</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老者贊道:“你們倆自有道理啊,卻到現(xiàn)在才說,謙遜有定力,孺子可教?!?lt;/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他意猶未盡,道:“你們看我老人家偌大年紀(jì),過來足足三個月了,每日在這里潛心研讀這部書,越讀越有興致,收獲也越多。但即便是這樣,也還是不夠用。你倆也需謹(jǐn)記,無論何時,讀書都不是可以敷衍了事的。”</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棄疾奇道:“何書需您老人家如此勞神?”</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老者道:“是《營造法式》。盧彥倫盧尚書素來善于營造,曾在會寧府的筑建中立有首功,皇上近來欲要營建幽州,便著他主管。他本來對此事早已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可惜不幸染疾故去了,皇上退而求其次,便又詔令我與張大節(jié)張大人接手。我倆事出倉促,一時未得其要領(lǐng),便來此研究這《營造法式》。</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營造法式》來自于宋。宋立國百余年來,大興土木,宮殿、衙署、廟宇、園囿的建造此起彼伏,造型豪華精美,然其間往往開支難以節(jié)制,選材混亂,用料無度,標(biāo)準(zhǔn)不一。哲宗元祐六年,將作監(jiān)初次編成《營造法式》,由皇帝下詔頒行,此書史曰《元祐法式》。因該書缺乏用材制度,工料太寬,不能防止工程中諸多弊端,所以宋紹圣四年又詔李誡重新編修。</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李誡為將作監(jiān)之前,曾以將作監(jiān)丞的身份負(fù)責(zé)五王府等重大工程,經(jīng)驗甚豐,至編書之前,已在將作監(jiān)八年。李誡奉命重新編著,終于編成如今大行于世的《營造法式》,并于崇寧二年刊行全國。全書分為五個部分共計三十六卷:釋名、諸作制度、功限、料例和圖樣,前面還有‘看詳’及‘目錄’各一卷。</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你倆可要看看,都在這里了,我努力研讀,越來越感到營造之學(xué)果然深邃廣博,大有學(xué)問,幾個月來,我似乎所知有了很多,卻也感到不懂之處卻又越來越多?!闭f罷,輕輕嘆了口氣</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個啞啞的嗓子道:“這就對了,做學(xué)問就是如此。每當(dāng)你自書上得些學(xué)問,正沾沾自喜,往往此時卻又最能感到所不知越來越多,這也是井底之蛙之所以自滿之故?!?lt;/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話音剛落,自一排書廚后面,轉(zhuǎn)出一位五十來歲的老頭,圓圓的一張胖臉,滿臉絡(luò)腮胡須扎里扎煞的,打扮非漢非胡,不同式樣衣服胡亂穿在身上,雖然不倫不類,倒也甚是稱身合體。 </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自稱張浩的老者見此趕緊走上前去,躬身施禮:“王爺安好!”</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剛轉(zhuǎn)出來的胖臉老頭聽見“哼”了一聲,道:“我只要每日看見這些書沒有被盜、被燒,能保證被人用心翻閱,得用其所,心里就舒坦,就能安好。就像你手里的《營造法式》,本是宋國之書,金國用之,然后配上遼臣,大修取自遼國的遼陽與幽州,取自宋國的汴京開封,這真是拾了糧食做炊餅?!敝v到后來,竟是滿嘴譏諷之意。</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張浩聽了大是尷尬,連連向他遞送眼色。懷英、棄疾聽了則是暗自吃驚。心說這人真是大膽,竟然在金國的心腹之地大肆譏諷其侵略,更對降臣說三道四,對金國實有大逆之嫌。</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人也不理會張浩眼色,正待再說,突然自房屋的另一端傳來話聲,直震得滿屋嗡嗡作響,不知是聲音本就洪亮之故,還是此屋特別的回聲之功:“你若還在這里胡話滿篇,挑撥離間,就滾了出去,永遠(yuǎn)不得待在這里。張大人,他雖是皇族子弟,卻沒有王位封號,你莫要抬舉了他,以至于更加不知斤兩?!焙笠痪湓掍h一轉(zhuǎn),卻又跟張浩在說了。</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張浩聽那人后面說與他聽,趕緊高聲答道:“是!”</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胖臉老頭聽了也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訕訕說道:“若說男子漢大丈夫最難做到的,就是威武不能屈了。就像眼下要拿離開這里逼迫我,那也只好能屈能伸?!?lt;/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棄疾聽了不禁感到好笑,也暗暗佩服剛才發(fā)聲那人內(nèi)功深厚,中氣充沛。</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誰知那宏亮的聲音又起:“聽說黨懷英、辛棄疾兩個娃兒對圍棋頗有知曉,此刻不妨過來為我觀戰(zhàn)!”</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張浩聽后渾身一震,趕緊扭臉對著兩人急道:“是皇上!您倆快去覲見!”</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二人聽后比剛才吃驚更甚,棄疾心念電轉(zhuǎn):“起初與爺爺來這里送信,還以為只是葛王的私宅,不料今日卻在這里遇見皇帝完顏亮。這兩人表面和睦,私底下卻是勢如水火,既不宜讓他知道與葛王來往甚繁,更不能被他看出有所企圖。我倆就是過來求知研學(xué),這時候還是要表現(xiàn)得糊涂一些為妙?!?lt;/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想到這里,心里反倒是安穩(wěn)了許多,有意放高腔調(diào)對張浩說道:“吾等后生小子也能去見皇上?那可要怎樣磕頭行禮?”話語急切,意態(tài)慌張,全然一副怕見皇帝的樣子。</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張浩也是心下一沉,心道這兩個鄉(xiāng)間毛頭小子哪里懂得如何覲見皇上,而完顏亮喜怒無常,動輒生氣,說不定危及性命。他暗暗為二人擔(dān)憂,但突然間哪里來得及多說,只得事急從權(quán),道:“恁倆到了跟前,便一頭磕在地上別起來,一切待皇上吩咐。”</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點點頭,棄疾大聲稱“是”。</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不料剛才那洪亮的聲音又起:“兩個小家伙無需多禮,過來直接站在一旁觀棋,莫要羅唣。”</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一句話眾皆釋然,棄疾更是正中下懷,朝張浩一點頭,拉著懷英徑直過去。張浩此時恍然大悟,暗贊棄疾小小年紀(jì)機智深沉,他這邊話語一點,竟然引得完顏亮主動將繁文縟節(jié)免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棄疾牽手懷英輕手輕腳順著剛才的聲音走過去,只見此房間東端一片寬敞場地中間順放著一張條幾,中間端放一深紫色棋盤,上面黑白棋子晶瑩剔透,犬牙交錯,兩旁都是青衣裝扮的中年人,隔枰對弈激戰(zhàn)正酣,已至中局。</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棄疾見北面那人三十多歲,面目清俊之極,昂首挺胸而坐,面色威嚴(yán),不時左右環(huán)視,極是桀驁不馴,這應(yīng)該就是金國當(dāng)今皇帝完顏亮了。心道年前曾在燕山以北遠(yuǎn)遠(yuǎn)望見他身著淡黃龍袍,皇帝派頭十足,此時在會寧府城之中,倒作如此隨意裝扮,實是出人意表。想到那時姑姑無故身死,與眼前這人大有干系,不禁怒火中燒。但又想到此處正所謂龍?zhí)痘⒀?,大大的是非之地,自己與懷英年少稚嫩,絕不可輕舉妄動,立時又平靜如初。</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與完顏亮對坐的也是一位青衣儒者,年紀(jì)卻小了幾歲,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姿態(tài)與完顏亮全然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兩人聽從剛才吩咐,來到棋局旁邊,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旁默默觀看。完顏亮見兩個少年雖然腳步沉穩(wěn),神色平靜,但在從容舉止中既展現(xiàn)出武人的英雄之色,又可見滿身書卷氣,可謂文武雙全,秀中惠外,不由心中喜歡,向二人頷首示意。棄疾此時離近了用眼睛余光瞅見完顏亮,與完顏雍無獨有偶,也活脫脫與鄆王一般模樣,只是比鄆王少了的幾分灑脫,比完顏雍少了幾分雍容,但也獨自多了幾分桀驁不馴。</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也與棄疾一樣,過來時盡量不事聲張,但注意力卻絲毫沒有離開完顏亮舉止,見他往自己這邊招呼,哪敢怠慢,與棄疾均是一揖到地,垂首致敬,這才凝神觀棋。</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只見完顏亮所執(zhí)黑棋幾條大龍成犄角之勢,立在中腹,垂拱四邊,罩向四角,兵勢直似長江黃河,洶涌奔放。而白棋占住四邊四角,更似是得了大勢,完成合圍,只是棋形稍顯單薄,看起來被中腹黑棋狂風(fēng)駭浪逼迫侵消,不斷被壓向邊角。</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白棋在黑棋步步緊逼之下看起來整體形消骨立,滿營寒意陣陣,似是哀鴻一片。但那執(zhí)白棋之人毫不氣餒,薄薄的棋形在他手中閃轉(zhuǎn)騰挪,輕靈飄逸,那生機象一股涓涓細(xì)流,或擠過狹縫之間,或潛過巨石之下,總是不斷,最后四下匯集,竟是汩汩汪汪,旺盛之極。</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懷英、棄疾有時為之擔(dān)心,嘴里忍不住發(fā)出輕“咦”之聲。那完顏亮聽見笑道:“恁兩個小娃娃不必為他擔(dān)心。這個張大節(jié)是金國圍棋第一高手,本王與他下棋煞是吃力,若不是因他相讓,也許早就輸了。但我棋路剛猛,他棋風(fēng)輕靈,棋子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雖然總是殺不死,但就是讓人看著不放心。”</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張大節(jié)搖搖頭道:“皇上過謙了。您既能在大處著眼,又能在小處著手,實是天賦異稟,微臣沒有半分浮夸之處。您眼下棋力之所以未能登峰造極,還是因為日理萬機,在圍棋上缺了功夫。若是用心專務(wù),我早已不是對手?!?lt;/span><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3pv9prvt"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水滸新傳》第一章1銅人圖去朝流鄉(xiāng),阮飛凡夫點天罡</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