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陶立夏的譯后記</p><p class="ql-block">20240519</p><p class="ql-block">《夜航西飛》</p><p class="ql-block">在這個閱讀只為消遣的年代,這本書或許只是短暫的逃離,讓你去往一個不復存在的非洲。</p><p class="ql-block">合上書的時候,什么都沒有改變。但你知道,曾有過那樣的生活、那樣的世界、那樣的信念、那樣的人。</p><p class="ql-block">1942年第一版,但二戰(zhàn)讓美國人民失去了探索非洲的浪漫情懷。戰(zhàn)后的新世界,這本書像過時的獵槍被塵封了。那年柏瑞爾40歲。</p><p class="ql-block">1950年,作者柏瑞爾重新回到內羅畢,成為肯尼亞歷史上最優(yōu)秀的賽馬訓練師。</p><p class="ql-block">1983年,因緣際會,海明威的長子促成了該書的再版。</p><p class="ql-block">1986年底,該書成為《紐約時報》排行榜冠軍,彼時,作者已去世四個月。</p><p class="ql-block">譯者,2000年,首次讀此書,1983版,即想將它譯成中文。</p><p class="ql-block">2008年春,譯者乘坐小型飛機從內羅畢前往馬塞馬拉草原的途中,東非大裂谷就在螺旋槳下方不遠處。柏瑞爾也曾在夜色中俯瞰大裂谷的暗影,為營救失蹤的飛行員伍迪。</p><p class="ql-block">那一刻,譯者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接近柏瑞爾,卻并不知道,一年后,將其文字一字一句轉換為中文。</p><p class="ql-block">這本書為何如此迷人,當然啦,非洲怎么能不迷人?飛行怎么能不迷人?</p><p class="ql-block">地球也不過是機翼下方一個小星球。</p><p class="ql-block">地球不再是她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顆遙遠的星星。</p><p class="ql-block">飛機就是她的星球,而她是上面唯一的居民。</p><p class="ql-block">書寫這一切的雙手,更喜歡飛機操縱桿和韁繩,習慣冒險開拓,只愿屈從于自然的美與命運的力量,果斷堅決。</p><p class="ql-block">她獨自度過了太多時光,沉默已成為一種習慣。那些沒有陪伴她共同經歷成長與險境的人,就如同隨時都會被她甩到地平線盡頭的城市,或者時常被黑暗吞沒如同不存在的人世。</p><p class="ql-block">所以她選擇沉默以對,將他們留在黑暗中。</p><p class="ql-block">這個被非洲領養(yǎng)的白種姑娘,是個靈魂的混血兒,這個特殊身份讓她逃脫了西方世界的規(guī)范束縛,又擁有非洲無法給予的現(xiàn)代教育與飛行技術。這些優(yōu)勢讓柏瑞爾在兩個世界里都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p><p class="ql-block">四歲開始就在非洲生活的柏瑞爾,非洲已經融入她的呼吸與生命。當無數作家試圖描繪一個出現(xiàn)在他們視野與夢境的非洲時,她早已是非洲的一部分,用平靜的語氣講述了一個遙遠的、已逝的非洲,她曾經的樂園。</p><p class="ql-block">柏瑞爾再無其他作品問世,她無意成為作家,只不過,想向沒有經歷過她那個非洲的人們講一個精彩的故事,這個故事就是她的人生。</p><p class="ql-block">我們都只活一次,所以這個故事也只需講述一次。</p><p class="ql-block">譯者2016年出了第二版譯本。寫道:</p><p class="ql-block">再次走進恩喬羅如水的黎明</p><p class="ql-block">再次高高飛躍非洲的青山</p><p class="ql-block">再做一次關于虎尾蘭的夢</p><p class="ql-block">再走一遍蘇德冥府的紙草沼澤,也再次經歷當初翻譯時的痛苦與快樂。</p><p class="ql-block">讀書習慣如我,一如既往的先讀序及后記,初次看到這虎尾蘭字樣,腦海里是與實物全然不同的想象,還有紙草沼澤,正文看到,驚心動魄。</p><p class="ql-block">燭光里的班加西章節(jié),暴風雨中的海洋上空的五千英尺、七千英尺、八千英尺最終到一萬英尺的攀升,根據無法看見亦無法觸碰的東西判斷方位,經科西嘉島的山脈逐漸降至一千英尺,柏瑞爾駕駛“豹蛾”抵達巴黎。</p><p class="ql-block">正文更精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