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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華溪民國故事（十一）

周先備

<p class="ql-block">清朝時期鹽業(yè)繁榮，清政府曾在牛華溪設(shè)立鹽課大使署，總理樂犍鹽場事務(wù)。</p><p class="ql-block">嘉慶年間，顧玉棟出任過三任大使，斷斷續(xù)續(xù)做了十九年鹽官。他寫過一篇《重建川主廟記》文章，詳細生動地記錄了牛華溪因鹽興鎮(zhèn)的歷史。文筆優(yōu)美，頗有史學(xué)價值。</p><p class="ql-block">牛華溪民國時流傳有鹽官顧玉棟的故事，轉(zhuǎn)述給朋友們，供大家消閑娛樂。</p> <p class="ql-block">鹽課大使顧玉棟。圖為Al生成。</p> <p class="ql-block">半邊街社區(qū)，清代鹽課大使署遺址。</p> <p class="ql-block"> 鹽官趣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前人們把鹽課大使署稱為鹽衙門，里面設(shè)有公堂。大使審案與縣官無異，驚堂板一拍，差役手拿大板咚咚筑地，口喊威——武——，威——武—— ，那陣仗可謂威風(fēng)八面。</p><p class="ql-block">顧玉棟走馬上任，其時正遇四川鬧災(zāi)荒，常有盜匪入鎮(zhèn)作案。牛華溪雖設(shè)鹽衙門，但畢竟不是縣城，沒有城墻城門可倚，此地又富得流油，防御盜匪要比縣城困難得多。</p><p class="ql-block">于是顧大使貼出告示，上書：“防御匪患，人人有責(zé)。子時關(guān)門，卯時方開。若匪來犯，棒殺勿論。打死盜賊，官府重賞！”</p><p class="ql-block">告示貼出去幾天，某晚子時已過，顧大使不放心，便上街查看居民們的防匪工作。他膽子大，連衙役都沒帶一個。走到興隆街胡家大院門前，只見大門虛掩，嗨，這胡家也太大意了！</p><p class="ql-block">顧大使對胡家比較熟悉，胡家有鹽井灶房若干，稱得上是鹽商豪門，不久前胡老太爺過世，現(xiàn)在是大公子胡大娃掌管家業(yè)。</p><p class="ql-block">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這么大的家業(yè)難道就不怕盜匪光顧，本官今天非訓(xùn)他一頓不可。</p><p class="ql-block">走到大門前一推，唰的一聲，一個黑東西從門上落下來，顧大使腦殼一縮，黑東西擦著頭皮落地，哐鐺哐鐺滿地亂滾。好險，是裝鹽水的大楻桶！</p><p class="ql-block">顧大使嚇得汗毛都立了起來，神還沒緩過來，又聽院內(nèi)有人大喊，“盜賊進屋了！往死打！”</p><p class="ql-block">緊接著只見院內(nèi)房間紛紛打開，人影竄動，手舞棍棒沖了過來，還有人喊：“往死打，拿重賞！”</p><p class="ql-block">遭了！把我當(dāng)賊了，黑燈瞎火哪個認得我喲！顧大使拔腿就跑，眾人緊追其后。</p><p class="ql-block">好在顧大使反應(yīng)快，腿腳也麻利，最終沒被追上。跑回大使署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連驚帶嚇又是瘋跑，大汗淋漓把褲兒帶都打濕了。</p><p class="ql-block">越想越氣，顧大使對衙役說：“明天一早，緝拿胡大娃?！毖靡蹎枺骸吧蹲幼铮俊?lt;/p><p class="ql-block">顧大使左想右想，真還想不出罪名來，氣鼓鼓地說：“嚇?biāo)廊俗??！辈钜蹞u頭想笑又不敢笑，法典沒這條呀！但鹽衙官的話那可是金口玉牙，必須執(zhí)行。</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兩衙役來到胡家大院，胡大娃問：“我犯了啥子法？”衙役說：“不曉得，去了便曉得了?！?lt;/p><p class="ql-block">來到鹽課大使署，早有人敲響了升堂鼓，差班頭咡兩邊站，手持大板，咚終筑地，口喊威武。</p><p class="ql-block">胡大娃出生大戶人家，見過些世面，自覺沒犯法，心頭不虛。上前道：“請問大人，我又沒犯法，為何把我?guī)У竭@里來?！?lt;/p><p class="ql-block">顧大便驚堂扳一拍，問：“本官有令，子時關(guān)門，咋晚子時，為何不關(guān)？”</p><p class="ql-block">“挑生所為，守株待兔，等匪上門，好領(lǐng)重賞。”胡大娃從容拱手而答。</p><p class="ql-block">顧大使問：“盜賊來否？”</p><p class="ql-block">“來了，只是盜匪腳快，慢了一步，讓他跑了。不是的話，今天當(dāng)領(lǐng)重賞。”</p><p class="ql-block">顧大使臉都氣青了，大聲吼道：“大膽，誣我是賊！”胡大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說，“我可沒說大人是賊，大人別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lt;/p><p class="ql-block">“聽好，昨晚我來查夜，險被你家門上楻桶砸死，可有此事？”</p><p class="ql-block">一聽此話，胡大娃立馬嚇呆了，原來是大使！唉呀唉呀咋個得了喲！兩腳一軟坐到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小人罪該萬死，罪該萬死?！?lt;/p><p class="ql-block">啪，驚堂板又響，顧大使抽得一根令牌地下一甩，大吼一聲：“一百大板?！焙笸尴?，完了完了，那不是要我的命么？</p><p class="ql-block"> “老實扒倒，叫你娃咡嘗嘗大板的利害！”差班頭咡甕聲甕氣地說。事到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了，他兩眼緊閉雙手抱頭扒在刑凳上，就等奪命板子落下來。</p><p class="ql-block">等了好久，板子就是不落。又聽大使大吼：“差班頭，狠狠打打！”又等了一會兒，板子還是不落。終于忍不住睜眼一看，怪！衙役早退堂了，但見顧大使一手端茶，一手搖扇，吹了口茶葉子說：“小伙計，嚇倒沒有？”</p><p class="ql-block"> 胡大娃說：“要打就打，為何嚇我？”顧大使笑道:“昨晚我遭你嚇一跳，沒挨打，今天我嚇你一跳，不打你，我倆剛好扯平?！?lt;/p><p class="ql-block">胡大娃呆頭呆腦不知如何是好，顧大使說：“沒事了，回家。”</p><p class="ql-block">胡大娃反應(yīng)過來，給顧大使磕了三個響頭，千恩萬謝不打之恩。</p><p class="ql-block">之后胡大娃逢人便說：顧大使大人大量，換了別的鹽官，不打死皮都要脫一層?！?lt;/p><p class="ql-block">更出所料，通過此事顧大使覺得胡大娃做事認真又有心計，聘他當(dāng)了私鹽緝私隊統(tǒng)領(lǐ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