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提起槐樹，不得不說槐鄉(xiāng)，狹義的“槐鄉(xiāng)”指山西洪洞。<span style="font-size:18px;">因元朝末年長期社會動蕩導(dǎo)致中原人口流失，明朝皇帝開始了人口大遷移的政策。</span>許多中原人追溯祖先時都會提到“大槐樹”，因此槐鄉(xiāng)不僅是一個地理概念，更承載了深厚的歷史文化記憶。</p> <p class="ql-block">我所見過的年代久遠(yuǎn)的槐樹，大多隱遺在具茨山的山村角落。其一是禹州市無梁鎮(zhèn)大木廠的“盧王槐”，1300多年前初唐詩人盧照鄰被貶時親手所植；其二是新鄭市辛店鎮(zhèn)大槐樹村的“軒轅槐”，其根莖蔓延數(shù)百米后又長出百年樹齡的槐樹，修建鄭堯高速時加以保存保護；其三是禹州市鳩山鎮(zhèn)天侗村汪家大院旁邊的古槐，枝繁葉茂地守護庇佑著古老的村莊。囿于個人的視野，還應(yīng)該有許許多多散落各地的古槐。</p><p class="ql-block">其實走進我心坎的古槐，還有兩株熟悉的影像，在一個春暖乍寒的午后，走近雙洎河畔秋莊村百年古槐，我小心翼翼拾掇著散落的記憶與歷史。</p> <p class="ql-block">悠悠的雙洎河水自西北蜿蜒東流，在佛耳湖段隱遺著一個古老而美麗的村莊，他有一個詩意的名字，叫秋莊。望文而生義，“秋”者，“禾”并“火”也，耕者有其田而倉廩實，就是一種向往。刀耕火種且無閑日<span style="font-size:18px;">的歲月，就是一種富足。有“秋”是也，夫復(fù)何求！</span></p> <p class="ql-block">我查閱了佛耳湖鎮(zhèn)志，記載“秋莊村內(nèi)有古關(guān)帝廟一座，古樹兩棵，均超百年歷史”。順迎著村內(nèi)的兩棵古槐樹，我仿佛看到了村莊幾百年前的枝繁葉茂。</p> <p class="ql-block">歷史與記憶告訴我，“明初，秋姓由山西洪洞遷此，始名秋家莊。而后朱元璋第五子朱橚后裔約在萬歷中期依《宗藩條例》遷此。依明制，皇明后裔所建村子稱府，因秋姓建村于前，故名秋德府，后改為秋莊。清初，黃姓遷此定居，故名黃莊。清初，連姓由山西洪洞遷此，依河岸挖洞而居，故名連洞”。百年回首，更是感慨世事萬千與人事滄桑。</p> <p class="ql-block">走近黃莊自然村內(nèi)那棵年邁枯心的老槐，無限感慨歲月的蒼茫與無情。據(jù)72歲的劉姓老人介紹，自他記事起，這棵樹比現(xiàn)在高，沒開過花，也沒人敢碰，樹齡有二百多年。懷著敬畏之心我走近細(xì)看，他身上已經(jīng)長出草株般的長長細(xì)枝，我以為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櫛風(fēng)沐雨的他還會展現(xiàn)倔犟的生命力，用孱弱的偉大靜默地守護著與他為鄰的鄉(xiāng)親。</p> <p class="ql-block">民間流傳槐樹辟邪，難怪過去那么多槐樹，也難怪人們對老槐樹那么崇敬；我只知道“槐”是“木”與“鬼”的組合，古人造字也是一種特定的文化符號。<span style="font-size:18px;">現(xiàn)在的本土樹種確實成了稀缺，比如槐樹、榆樹、柳樹、桐樹等。</span>沒有槐樹的村莊，算不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村莊，甚至不值得去深刻地懷念與記憶。</p> <p class="ql-block">秋莊自然村的那棵古槐，據(jù)七十多歲的王姓老人介紹，樹齡已有三百多年，年年還是黃花依舊開，只是有的年份多，有的年份少，花是一串串的，呈嘟嚕碎狀，槐籽長大了，槐米的清香香遠(yuǎn)益清，就像一位長者的勸世良言，房前屋后的鄰居也都喜歡他。樹后的戶主也是有心人，高高燈籠樹身掛，紅紅火火每一天。</p> <p class="ql-block">春來面槐，不失為一種追憶。百年來，雙洎河水草肥美，滋養(yǎng)著平安富饒的兩岸。在河之洲，秋德府上，鄉(xiāng)賢名仕，輩出無窮。</p> <p class="ql-block">依稀地記得，很小很小的孩提時代，那時候槐樹真真的多，一到槐花飄香的季節(jié)，大人們的忙碌就是扳、捋、蒸、淖，槐花的清香和淡雅很長一段時間就鉆進了胃口，當(dāng)然那個年代的清香和淡雅叫做“吃飽不饑”，無奈中仍然滿足著幸福著。</p> <p class="ql-block">如今槐花成了時令緊俏鮮蔬，走進了市場，走進了城鎮(zhèn)和社區(qū)。瑞龍建機河沿兒一樹一樹的槐樹，蜿蜒如龍，春來滿樹花開時，亦是河畔人家一處好風(fēng)景。吃到槐花是口福，聞到槐香是知足。每到這個時候，總有一種槐花情結(jié)，這種情結(jié)就是回憶過去的苦難，還有面對苦難的堅強。</p> <p class="ql-block">秋莊自然村東北角那一隅，楊老師家門前槐樹開花的時候，風(fēng)景這邊獨好，它應(yīng)該是全村最漂亮最蔥蘢的一棵了。我曾目睹過它的壯觀，一枝一枝的槐花，清清的，素素的，淡淡的，甜甜的。左鄰右舍輕而易舉的就飽了眼福，有了口福，“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門前有一棵槐樹，真好。</p> <p class="ql-block">槐鄉(xiāng)往事就如過村之水，“溱與洧，方渙渙兮”。悠悠千年水，一河?xùn)|流去。槐花落了又開，開了又落。時光雖如梭，代代有傳承?；编l(xiāng)往事，如歌史詩。如果有一種鄉(xiāng)愁，我叫他為槐樹。如果有一種祝福，我仍叫他為槐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