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本文轉(zhuǎn)載于《文化尋鄔》公眾號第1327期,特此聲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春節(jié)過后,在珠三角某城市的表哥發(fā)來微信,說我發(fā)表在《文化尋鄔》的那三篇文章被他村里的叔叔發(fā)到群里,我頗感意外。同時,我讀高一時的同桌以新手機號添加我微信,網(wǎng)絡(luò)重逢的他轉(zhuǎn)手也發(fā)了那三篇文章的截圖。</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尋烏書園,一方人杰地靈的世外桃源》《小鎮(zhèn)往事》《大年三十,我見到了闊別30多年的啟蒙老師》均寫于2020至2021年。三年來經(jīng)歷太多事情,本來此三篇文章已慢慢進入記憶深處,沒料想在今年2月被群發(fā)引起了關(guān)注。幾日后,教過我初三語文的黎紅明老師也發(fā)了一張截圖給我,來自他與平遠(yuǎn)教育界的老友知己群,同樣是這三篇文章。紅明老師說群里很多人都推崇我,我沒想到有這個評價深感慚愧。桃李芬芳的他可能不記得了,初三那一年,他給我的幾篇作文都打了高分并讓我在課堂上朗讀。</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但三篇文章中,顯然《尋烏書園,一方人杰地靈的世外桃源》更加受人關(guān)注。這不,村里的賴名金兄弟在群里說,平遠(yuǎn)的一位老局長看到此文還專門轉(zhuǎn)發(fā)給他。用名金的話說,我給村里做了一件積德的好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了書園。也有尋烏的鄉(xiāng)人說,我寫的是“書園文化”,讓他了解了崠背的文化內(nèi)涵。四年前,借這篇文章,我重新回到鄉(xiāng)親們的視野并加入了村微信群。只是,村里已沒有多少人認(rèn)識常年在異鄉(xiāng)的我;知道我乳名的人也越來越少,這讓我珍惜,因為聽到這個稱呼會讓我瞬間想起去世快20年的父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說來慚愧,我的“名聲在外”不是在書園和尋烏,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江西黎川。十年間五到黎川、五十多萬字的記載讓我被許多黎川人所知悉,甚至旅居海外的黎川人。這期間我到黎川的次數(shù),比我回書園的次數(shù)還多,因為我用最虔誠的心在黎川的每一個角落追尋爺爺潘明光的足跡。直到今天,這一追尋都沒有停止,也不會終止。書園是我的人生起點,雖然與坪地合并后改為“書坪村”;但在我的內(nèi)心,書園帶著書香的名字將永遠(yuǎn)存在、歷久彌香。正是在這種氛圍之下,我萌生了再續(xù)書園故事的念頭,講述自己人生與書園的三個階段,以及與之蘊含的家族歷史和對親人紀(jì)念。</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一個階段,少年時期的“兩棲生活”。小時候,我經(jīng)常往返于書園與平遠(yuǎn)之間。眾多的寒暑假和春節(jié),我都是在村里度過的,那是一段親情陪伴的歲月,陪伴的是那相依為命的繼祖母和叔叔。我在村里的小學(xué)讀了半個學(xué)期后被父親到送外婆家,轉(zhuǎn)到仁居中心小學(xué)從頭讀起。寄居在外婆家,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陌生環(huán)境難免孤獨和感到無助。前兩年,有人經(jīng)??吹椒艑W(xué)后的我在傍晚的仁居河岸邊打水漂。但慶幸的是,我遇到了一位優(yōu)秀的的班主任,她就是我在《大年三十,我見到了闊別30多年的啟蒙老師》提到的馮惠芬老師,讓我加快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的改變。</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從此,從仁居回到書園,我就變成了“客人”,繼祖母和叔叔不讓我干活,打下手的雜活也輕的。我成了繼祖母的生活調(diào)色板,讓家里多了一絲生氣和活力,當(dāng)繼祖母和叔叔發(fā)生矛盾吵架的時候,有我這個調(diào)和劑在很快就可以和解。我去找左鄰右舍的同齡人玩,大人小孩都在忙我?guī)筒簧线€尷尬。于是在那些時候的暑假,我成了捏蜻蜓和抓蝴蝶、小蜜蜂的小能手,屋前屋后都留下我的腳印,簡單得來也快樂。</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但插秧、割禾、打谷的活我都干過,認(rèn)真起來亦似模似樣。唯一的特權(quán),就是我可以拿著簸箕在田里找五彩斑斕的龐皮癩(又稱斗魚,對水質(zhì)要求高),田里進水的小坑里一撈一把活蹦亂跳,養(yǎng)在瓶中爽心悅目、成為童年難得的樂趣。40多年前的村里沒有電燈,每家每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政治經(jīng)濟學(xué)里那種“自給自足”的生活。傍晚時分,人們陸續(xù)回家。每一條回家的路是那么狹小臺階又多,看著大人們流著汗挑著一百多斤重的兩籮稻谷、踩著二三十米高的石條路,我心里總有點擔(dān)心怕他們滑一跤。我的叔叔沉默寡言但吃苦耐勞,被人戲稱“小型拖拉機”,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命運作弄的他其實私下讀過不少書,內(nèi)心十分豐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收音機成了村民一天閑余時間里消遣和娛樂的好幫手,叔叔也有一臺,這臺破舊的收音機陪著他度過無聊的長夜和半生。村里山勢雖高,但可以收到梅縣和福建的電臺,我從隔壁人家那里聽過不少客家山歌。孩子們要幫家里放牛、割草和喂雞鴨,也沒什么玩具,箱子里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連環(huán)畫,如今應(yīng)已難找到蹤影。我在村里看的第一部彩色電影是《劉三姐》,雖然在平遠(yuǎn)已經(jīng)看過,但我依然拿著小板凳跟著大家去占位、湊熱鬧。這部電影選得好,如果是放《牧馬人》《芙蓉鎮(zhèn)》《活著》,那就看不明白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兩棲生活的環(huán)境對比,讓我學(xué)會觀察、知道村與鎮(zhèn)不一樣。老人們說,村里你看到的天就是四周山嶺圍起來的那一塊,要再大就得站在高處眺望那青黛色遠(yuǎn)峰如波浪般延綿的天際。圩鎮(zhèn)上則有醫(yī)院、郵局、信用社、百貨店,縣城里的人家還有電視機、自行車。對于村里人家來說,都明白只有讓孩子努力讀書、跳出農(nóng)門,才能謀取比一輩子耕田更好的出路。如今,那些童年的甘苦已留在70后、80后的記憶里,我在《小鎮(zhèn)往事》中就回憶過爬了25里的山路后,跟著小舅舅去仁居南門橋邊那家望江飯店吃粄皮的事情。</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讀初二時,到村里過年的我開始給繼祖母寫春聯(lián)、安裝電線和電燈?;蛟S,對繼祖母來說,除了有伯父和父親的關(guān)心,有我在的那些時光是她最為幸福的日子,埋在她內(nèi)心最深的傷痕稍稍被撫平。繼祖母的廚房打開門兩頭通,做飯、吃飯的時候常有人過來喝茶聊天,當(dāng)中伴著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和調(diào)侃喧鬧,還有我家的往事與歷史。傻乎乎的我從來沒有多想多問,多年以后才發(fā)覺那真是大損失,多少可以口述的歷史事件和真相就這樣白白流失過去,成為我如今要去做的彌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考上高中到平遠(yuǎn)縣城讀書后,與村里的聯(lián)系減少。更為不幸的是這一年,年輕時贛州老城區(qū)一帶有名的美女繼祖母溘然離世。因為遇到期中考試,父親擔(dān)心耽誤我的學(xué)習(xí)沒通知我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成為遺憾?。?!</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5年后,家族親情的傳承讓我與書園聯(lián)系在一起。2005年12月父親不幸去世,我接過照顧叔叔的重?fù)?dān)。命運多舛終生未娶的叔叔一個人生活在村里,成了我心里剪不斷的牽掛。叔叔這輩子最疼的人是我,舔犢情深自當(dāng)回報,這一時期的經(jīng)歷對我來說可謂刻骨銘心。每年回到鄉(xiāng)下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書園,看看叔叔是否吃飽穿暖、身上缺不缺錢,給少了怕不夠給多了擔(dān)心被人誆。已經(jīng)成家的我,終于進入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生階段,那時的叔叔是我回書園的原生動力。</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06年到2018年,是我人生中12年的煎熬和考驗。那些年,我最擔(dān)心看到手機來電顯示鄉(xiāng)下的電話,叔叔生活中層出不窮的問題往往讓我感到束手無策、疲于應(yīng)對。進入老年后,叔叔性格變得越來越固執(zhí),本來就有自閉癥狀的他更加難以接近、溝通,長年累月生活在被煙熏得漆黑的房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很多人都進不敢進去。那些年真的要感謝我那70多歲的姑姑和鄉(xiāng)下的姐姐,姑姑每個月都要搭乘摩托車從另一個村一路顛簸過來送米送菜。被村里昵稱為“摸耳姑姑”的她照顧完老母親又照顧起她的哥哥。那時我們姑侄倆一通電話就是個把小時,老人家常常一邊講一遍掉淚,對叔叔是又氣又可憐。如今,往事已經(jīng)云淡風(fēng)輕飄散于天地,它讓我珍惜這份家族的血脈親情,讓我相信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摯愛傳承,讓我領(lǐng)悟到來人世間一趟親人之間需守望扶持才能走好。</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12年春節(jié)前夕,我首次去尋烏項山幫叔叔辦理養(yǎng)老補助,要在項山的信用社換存折和銀行卡。那時交通沒有如今便利,我得從書園返回平遠(yuǎn)輾轉(zhuǎn)到尋烏縣城、再到項山鄉(xiāng)。時間緊迫,我像陀螺一樣連軸轉(zhuǎn)到?jīng)]有停歇,因?qū)φ吆颓闆r不了解結(jié)果連續(xù)跑了兩趟。我回到書園安排好事情,站在祠堂前的門坪環(huán)看四周悲從心起,感嘆如果爺爺看到叔叔這個凄涼模樣,在天之靈一定會不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這一年,我過了一個心情非常沉重的春節(jié),也經(jīng)歷了人生的中一次死里逃生。大年初二的晚上,身心俱疲的我在不經(jīng)意中煤氣中毒,被家人送到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搶救。醫(yī)生說如果再晚來十分鐘,那就回天無術(shù)、神仙都救不了啦。這一次的“春劫”給了我巨大的震撼,我深深感受到人的生命原來如此的脆弱,要知道我是常年堅持羽毛球這項高強度運動的人吶。</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劫后余生,我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與價值,感謝命運的安排,我決定給爺爺奶奶做點事,回報所有給我關(guān)愛的親人。我再次充滿情緒價值,坦然面對在照顧叔叔晚年中遇到的各種困難和挑戰(zhàn)。最重要的是,我于2013年開啟了追尋爺爺歷史的征程,執(zhí)著與堅韌所取得的收獲感動了無數(shù)人,以至于有一位上海的教授網(wǎng)友說我的努力是孝感動天。我還給了自己設(shè)定了學(xué)游泳的目標(biāo)和挑戰(zhàn),并在2013年7月參加了廣州市一年一度的橫渡珠江,了卻多年的一樁心愿。那些年,重生后的我如開掛了一般,很多朋友說我是因禍得福。</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時間來到2018年,年邁體弱的姑姑也跑不動了。親人們經(jīng)過商量后,在村里的協(xié)助下,我將叔叔送到項山敬老院。送叔叔到敬老院的那天,我站在自家老屋遺址前怔怔出神,江西前些年出臺政策要推掉空心房,那些經(jīng)過歷史和歲月洗禮只有殘垣斷瓦的房子就此消失。我不知道哪一間房爺爺和奶奶住過、哪一間房是父母的,自己在哪一間出生。當(dāng)時有一個念頭,今后可能沒什么機會回來了,已無什么牽掛??谡秩?,我慶幸當(dāng)初妥當(dāng)安排好了叔叔,不然連進村里探望一下都艱難,跨省得做核酸檢測和隔離。2023年的大年初六,叔叔走完他坎坷的80年人生路,剛上班第一天的我連夜趕回尋烏給他料理好后事,以不愧對叔侄一場。夜深人靜之際,回顧叔叔的一生我寫了美篇《若有來生,愿您再無憂傷孤寂》作為深切懷念,讓不少人潸然淚下。</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出走半生再品書園故事,意味悠長。這些年,因為尋親緣故讓我對書園又多了一份感情。除了我的爺爺之外,我家還有兩位優(yōu)秀女性——我的奶奶與繼祖母(在早期的文章里為了區(qū)別,我稱繼祖母為“小奶奶”)都在這里生活、長眠。我的奶奶余文玉,還是一位彪炳史冊的中國近代優(yōu)秀知識女性。村里的奕書老師講了一件往事,當(dāng)年奶奶代爺爺給村里一位老人的大堂寫了幅賀壽對聯(lián),后來時間久了對聯(lián)脫落,但奶奶手寫的墨跡依然留在墻上,可謂力透紙背。根據(jù)歷史信息顯示,奶奶不單止秀外慧中,還多才多藝。</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奶奶來自山城重慶,重慶的“山”比起書園的“山”,那還是有明顯差別的,畢竟重慶是城市,只是地勢如山不平而已。書園的“山”是崎嶇曲折、小路彎彎,聽說當(dāng)年爺爺攜奶奶和伯父第一次回到書園,奶奶看到這種環(huán)境大為吃驚,她沒想到爺爺?shù)泥l(xiāng)下是如此的偏僻和封閉,抱著伯父總想早點離開。但隨著1937年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懷孕的奶奶又從贛州回到了書園養(yǎng)胎。鄉(xiāng)下傳聞爺爺奶奶用英文寫信的故事,應(yīng)該就發(fā)生在這段時間,當(dāng)時爺爺寫給奶奶的信總被人偷看,他們夫妻倆一合計就想出了這個辦法,被傳為佳話。</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41年春,奶奶在書園因難產(chǎn)不幸去世,10歲的伯父和2歲多的父親痛失至親。如果不是伯父在贛州給奶奶制作了一塊瓷像留存于世,父親連奶奶長什么樣子都記不得了。奶奶的去世對爺爺打擊很大,如果當(dāng)時有好一點的醫(yī)療條件,那么奶奶也不至于失去救治機會。后來,爺爺在當(dāng)時的平遠(yuǎn)縣城仁居購置了一間房子,房子靠近南門橋邊、兩層騎樓磚木結(jié)構(gòu)。但遺憾的是時代一顆塵埃,又讓這間房子離開了我家的懷抱,幾年前它被推倒地皮被拍賣。</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一直以為端莊美麗的奶奶是大家閨秀,是上世紀(jì)二十年代讀過大學(xué)的知識女性。所以,當(dāng)我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找到奶奶的歷史檔案時被震驚到了,因為檔案顯示奶奶還是名留青史的黃埔軍校武漢分校女兵隊員。奶奶的戰(zhàn)友中,有號稱“黃埔女兵四杰”之一、國人熟知的抗日女英雄趙一曼(其她三位為胡蘭畦、游曦、胡筠),女兵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文化、有形象,都是百里挑一的巾幗英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0年5月,有幸找到奶奶兄長的歷史檔案后,我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公眾號發(fā)表了尋親文章《80年滄桑,跨世紀(jì)追尋》,盼望找到奶奶重慶的娘家親人。這幾年來,我從奶奶戰(zhàn)友的回憶錄中苦苦追尋她的名字和足跡,非常幸運也有所收獲。2024年是黃埔軍校建校100周年紀(jì)念,重慶當(dāng)?shù)責(zé)釔畚氖?、關(guān)注黃埔女兵的網(wǎng)友聯(lián)系了我,我補充了奶奶的部分歷史信息并發(fā)表于網(wǎng)絡(luò)。2025年三八節(jié)前夕,重慶檔案館的一位老師聯(lián)系我,他找我確認(rèn)奶奶在四川省立第二女子師范學(xué)校(簡稱“重慶二女師”)讀書時的信息,因為奶奶正是從這間優(yōu)秀的學(xué)??既↑S埔軍校武漢分校的。</b></p> (圖注:作者奶奶余文玉,上世紀(jì)20年代優(yōu)秀的知識女性、彪炳史冊的黃埔軍校女兵)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彈指一揮間,這一追尋也將近10年;如今追尋終于有所突破,愿上天不辜負(fù)我多年的努力與付出。待到那一天,我可以無悔的向天告慰親人在天之靈。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奶奶在書園生活的時間不長,但我的繼祖母賴運珠卻是在書園度過大半生歲月。繼祖母的名字是她與爺爺結(jié)婚后,爺爺給她取的。爺爺說過,他一生兩段婚姻兩位夫人中一位有文化、一位沒什么文化,共同點是都長得漂亮和優(yōu)秀。繼祖母到老,都講著贛州口音的客家話,她和奶奶給我定義了什么叫美女,奶奶端莊秀麗而繼祖母則長得驚艷。但最讓我敬佩的是繼祖母那種骨子里的堅強,黎川曾有傳聞?wù)f繼祖母是當(dāng)?shù)氐摹岸垢魇?,被做縣長的爺爺看上娶回了家,這是無稽之談。真實的情況是,在贛州這座歷史名城長大的她,是被時代的風(fēng)浪沖蕩到了書園。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自1948年底從黎川回到尋烏后,繼祖母后半生幾乎沒離開過書園。在歷史的風(fēng)暴中,她死死的護住年幼的兒女,飽經(jīng)坎坷的把下一代拉扯大。在黎川與爺爺分別時,她沒有想到兩人會陰陽相隔;因為那個時候,爺爺一定是囑托她:“回去照顧好孩子,等我回來”。后半句繼祖母沒有盼到,只好等了四十多年后在天堂相聚。繼祖母跟我說過,爺爺非常疼愛子女,她講起爺爺時一臉投入和沉浸的樣子,讓我相信那個年代患難中的愛情比如今物質(zhì)和浮華的婚姻,不知要珍貴多少倍!</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親生前曾經(jīng)講過,繼祖母的堅強和傲骨讓他一生敬佩,她所經(jīng)歷的艱難要是換作普通人早就扛不住了。所以,繼祖母去世后,父親將爺爺留在書園的遺物與她合葬在一起,紀(jì)念她為潘家堅守一生!自此每次回到鄉(xiāng)下,我都要去拜祭兩位奶奶,曾經(jīng)是父親帶著我,后來是我自己一個人或帶著親人,拜祭的對象多了父親、叔叔。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追昔撫今,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書園的故事也在繼續(xù)。隨著村里擁有兩位體制內(nèi)副廳級的潘家優(yōu)秀子弟葉鋒與金城,眾人對書園的關(guān)注度進一步的提升,有的朋友會聯(lián)想到我筆端下寫書園的文章,感嘆書園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我自己的感受是,幾年來認(rèn)識的尋烏子弟越來越多,崠背在領(lǐng)先河、崠前正不斷追趕。崠前的潘姓子弟潘震、源舟、其勝、曉明、忠義等等在廣東都有好的發(fā)展,書園的其他小兄弟們也表現(xiàn)不錯,潘屋的乾輝、其圣、賴屋的名金、名榮等,正在各自的領(lǐng)域發(fā)力。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春節(jié),我應(yīng)邀在大年初二去了書園名金家。進入村口時突然感到茫然,一來擔(dān)心有不少人認(rèn)出自己,不知道去哪一家逗留、哪一家不逗留為好;二來又擔(dān)心沒人認(rèn)識自己,像個陌生人一樣的問路。這些年,村里有不少變化,我有時也會懷念那些消失的東西。在我紀(jì)念仁居中學(xué)百年校慶的《百年仁中,歷史的邂逅與尋覓》中,就有讀者留言提到村里烏泥坑屋背的那管泉水和石臼,瞬間也勾起我的回憶。那曾經(jīng)養(yǎng)活潘家一代代人的地方,每天都人來人往的取水、洗衣、洗刷。后來有人圖方便接駁了膠管和竹筒引水到家,荒廢了石臼再也沒有人氣。自來水的普及又讓這個陪伴了世代族人的泉孔退出歷史舞臺,想來甚為可惜!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名金說,書園的整體地形從上順勢而下到水口是一個八卦圖 ,小河將村子一分為二形成天然的八卦圖,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地方。我沒有去研究過,但思來應(yīng)有靈驗之處,這或許是書園蘊含的玄機之一吧。佇立在時間的潮頭,回望一百多年來歷史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個只有幾百人的小山村養(yǎng)育出不少優(yōu)秀的人,它就像尋烏項山的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訴說著崠背一代代人的傳奇!</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