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大學的時候,我的外國文學老師曾說過一個觀點:“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就是單相思?!碑敃r覺得懵懵懂懂似懂非懂,我還有點不懂裝懂地點點頭表示認可,然后就聯(lián)想到自己喜歡而又拒絕自己的女孩,暗暗地自我安慰:我,擁有的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你愛不愛我不重要,你知不知道我愛你也不重要,我知道我愛你就足夠了。好像很傲嬌和很灑脫的樣子,昂著頭,不屑一顧的任狂風吹亂我的頭發(fā),但我不去理它,自顧地沉淪在自己的自我解嘲里。有點顧影自憐,又有點桀驁難馴?,F(xiàn)在回想起來,“莫不是那就是我的青春意難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習習的涼風刻意地吹進我的衣領(lǐng),沉浸在閱讀中的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我緩緩地從巴金的《家?春?秋》合集中抬起頭來,望向涼風吹來的方向,有意無意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關(guān)窗戶”,轉(zhuǎn)頭看著遠處圖書館的美女管理員絲毫沒有挪動屁股的意思,“還是我去吧”,走過去慢慢地把窗戶關(guān)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窗外校園的四處竟然變得濕漉漉的,我這才意識到外面竟瀟瀟灑灑地飄著一層雨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親愛的,天都黑了,我們吃飯去吧?!薄班牛玫??!弊诓贿h處的一對大學生情侶的悄悄話癢癢地鉆進我的耳朵。看著他們收拾完書本,女主挎著男主的胳膊走出了圖書館?!斑€親愛的?。?!酸死了??!”我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寒戰(zhàn),連忙摳了摳耳朵控制一下酸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懶洋洋的,我從他們酸癢的的身影中抽回了我的目光,狠了狠心也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是有志向的人,怎么能讓俗人之戀所煩擾呢??。ㄈ跞醯木髲姡?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盡管已經(jīng)到了飯點,可是一下午沒有活動的我并沒有感覺到有多么饑餓。還是再看會兒書吧!隨著這個念頭的再一次出現(xiàn),我突然覺得我高貴了起來。至少比圖書館里那些空空位子上的主人(空位桌子上都有占位)要高貴一些。我驕傲地扭過身子,驕傲又輕蔑的用我的眼睛一一掃過那些空空的桌子,甚至不由自主的在我的癢癢的鼻腔里發(fā)出了怪異的“哼——,哼——”的響聲。我腳步有點大,發(fā)出了一些“咚咚咚”的聲音,吸引了幾位跟我一樣還在圖書館里埋頭苦讀的同學,連管理員都抬起頭來向我這里張望起來,眉頭緊鎖的樣子。我連忙放輕了腳步,徑直走向了我的位置。我知道自己的臉色稍稍的發(fā)紅,我意識到了圖書館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學習,或者為了專升本、或者為了考研、或者為了論文……,而我在看小說打發(fā)時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是也就那么幾秒,我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甚至脖子還扭了幾扭,因為我找到了自己看小說的借口:“我是中文系的嗎,我看小說就是看專業(yè)書籍。難不成我還去看數(shù)學、物理?我這也是專業(yè)學習。”(我們中文系連數(shù)學都不用學)我繼續(xù)打開反扣在桌子上的《家?春?秋》,繼續(xù)和巴金先生“對起話來”:覺新忍住眼淚。方桌上的清油燈突然發(fā)出一個低微的叫聲熄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覺民站起來。他不去點燈。他咬著嘴唇默默地在房里踱了幾步。月光把他的眼光引到窗外。那里是一個潔白、安靜的境界。芍藥,月季,茶花,珠蘭和桂樹靜靜地立在清輝下,把它們的影子投在畫面似的銀白的土地上。他的眼光再往屋內(nèi)移動。掛著白紗窗帷的玻璃窗非常明亮。覺新的上半身的黑影仿佛就嵌在玻璃上面。他垂著頭,神情十分頹喪,坐在那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剛讀到這里,正在感慨“覺新”的郁悶人生呢,我肚子突然有了響動。我知道肚子有意見了。我看了看手表,都七點五十了,決定去吃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走出圖書館,才發(fā)現(xiàn)細雨不知什么時候已悄然離去,只有濕潤潤的空氣和濕漉漉的腳底。抬頭微瞇雙眼,放眼望去,門前噴泉廣場上影影綽綽蠻是熱鬧?!霸谶@個陪著楓葉飄零的晚秋,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驀然又回首,是牽強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飄散在風中。怎么說相愛卻又注定要分手,怎么能讓我相信那是一場夢,情緣去難留,我抬頭望天空,想起你說愛我到永久。心中藏著多少愛和愁,想要再次握住你的手,溫暖你走后冷冷的清秋。相逢也只是在夢中,怎么說相愛卻又注定要分手……”伴著情歌王子毛寧的《晚秋》,一對對青年男女深情款款地在廣場上翩翩起舞。而我則放慢了腳步,有意的把《晚秋》的歌詞一句一句地刻在自己的心里,刻得很深很深,刻得很疼很疼,刻得自己淚眼朦朧。腳底下有些許的積水,不經(jīng)意地打濕了我的鞋底。不知為啥我又想到了剛才讀到的覺新,想到了覺新的眼淚、覺新的嘆息和覺新心中的那個“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了些許的微風,但天空沒有任何的星星。也許他們和覺新的的心情一樣悲愴,一樣低沉。但有賊心沒賊膽的我不會這樣這樣消極,“我輩豈是蓬蒿人”一直是我的座右銘,天黑了還在圖書館苦讀是最好的注腳。況且對美好的東西我始終充滿向往。我的一位古典文學老師說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我自己,在街上見到美女,我都會狠狠地剜她兩眼!”于是,我吹了聲口哨,狠狠地剜了跳舞的美女們兩眼,帶著著咕咕響的肚子快不向餐廳走去?!靶闵刹汀痹谖疫@里沒體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