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有一種愛，滋潤人的一生，這就是母愛；有一種善，處于靈魂最高處，那便是孝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 告 別 母 親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 <p class="ql-block"> 母親節(jié)到來之際，媽媽終歸還是走了——盡管兒女有千般不舍、萬般挽留。</p><p class="ql-block"> 媽媽在人世間留下了八十八年的印跡，陪伴兒女走過了六十多個春秋。雖說生死有命，且年逾八旬已是壽星了，但誰不希望父母長命百歲？ 血肉之情，離分泣血。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p><p class="ql-block"> 母親雖是個平凡的家庭婦女，卻是兒女心目中偉大的母親。</p> <p class="ql-block"><b>☆ 婆孫照。攝于八十年代后期。</b></p> <p class="ql-block"><b>☆ 攝于八十年代后期，玻璃廠住宅自家開辟的果園前</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母親能吃苦，品性堅韌。 母親曾說，她懷我哥時在國家困難時期，又逢自然災(zāi)害，初胎產(chǎn)婦的她，除了吃野菜外，能夠享受到的“優(yōu)待” ，就只有借來的一把米熬出來的一鍋稀粥水和一碗紅糖水。能熬過這樣的艱苦歲月，把子女拉扯大，其韌性可見一斑。六十年代初，父親被省農(nóng)業(yè)廳抽調(diào)到剛成立的國營大槐農(nóng)場從事橡膠種植技術(shù)工作，母親也隨行。分布于荒山野嶺的農(nóng)場各隊條件十分艱苦，職工初始住的是茅草房。父親因工作需要，哪個隊新開荒植膠就要往哪個隊去住，因此我們要像走馬燈一樣，到那些條件特別差的新隊去安家。在“顛沛流離”中，母親受的苦可想而知。母親在農(nóng)場最初的工作是撫育橡膠苗圃，該場第一塊橡膠苗圃便是母親撫育的。農(nóng)場初期沒有托兒所，那年月，人們常見一名婦女挽著褲腿，用背帶背著嬰孩，挑著一擔(dān)大水桶穿梭于橡膠苗圃地和山溝水坑之間，她便是我母親?；叵氘?dāng)年，重負(fù)沒能壓彎她的腰，母親是何等堅強(qiáng)。</p> <p class="ql-block"><b>☆ 對曾孫的喜愛溢于言表</b></p> <p class="ql-block"><b>☆ 曾孫是她晚年的開心果</b></p> <p class="ql-block">☆ 曾孫是她晚年的開心果</p> <p class="ql-block"> 母親會持家，勤勞儉樸。農(nóng)場生活雖然很艱苦，但我們家的經(jīng)濟(jì)還是要比很多家庭稍好。無論到那個隊，母親都開荒種菜。種的瓜菜有時吃不完就曬成菜干或者腌制成咸菜、酸菜分送一點(diǎn)給鄰居。母親腌制的芋苗酸，好吃到我記了一輩子。六七十年代，與同隊職工相比，我們家也是較先擁有手表、自行車、縫紉機(jī)等“幾大件”的家庭，這些當(dāng)時的貴重物品是母親割草去賣換回來的。那時雖然父親的工資比一般職工要高，但他還要寄錢回老家建房子、孝敬父母，家里的經(jīng)濟(jì)起色主要還是靠母親搞“副業(yè)”。八十年代，我們家也較先擁有電視機(jī)，那又是靠母親養(yǎng)豬籌錢買回來的。為節(jié)省開支，母親買回一套理發(fā)工具。小時候我們兄妹幾個頭發(fā)都是母親理的，兒女長大后她又幫孫子理發(fā)，她是我們的家庭理發(fā)師。為此，孫子寫的一篇作文《家庭理發(fā)師》還登上了《少先隊員》月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左前坐者為母親。攝于八十年代末。</p> <p class="ql-block">☆ 母親用過的華南牌縫紉機(jī)</p> <p class="ql-block"><b>☆ 在孫輩、曾孫輩的簇?fù)硐隆?lt;/b></p> <p class="ql-block"><b>☆ 并不寂寞的晚年</b></p> <p class="ql-block"> 母親愛兒女，深植骨髓。幼年時沐浴母愛如同呼吸般自然，許多細(xì)節(jié)已隨歲月模糊。后待年歲漸長，才恍然驚覺，那些被習(xí)以為常的關(guān)懷實(shí)則浸透心血——母親撫育兒女的用心，恰似照料橡膠苗圃般細(xì)致入微。</p><p class="ql-block"> 在物質(zhì)匱乏年代，母親始終將兒女的營養(yǎng)供給視為頭等大事。我讀高中時，她多次購買麥乳精、鹿尾巴精等營養(yǎng)品給我，周末必以葷菜加餐，更用麥乳精玻璃瓶裝滿鹵制豬肝瘦肉供我?guī)Щ貙W(xué)校食用。即便家境拮據(jù)，她仍堅持"飲食開支不吝嗇"的原則，終使子女得以健康長成。</p> <p class="ql-block"><b>☆ 對后輩的愛源于骨髓</b></p> <p class="ql-block"><b>☆ 愛的反饋，孝行在無言中傳承</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最難忘懷的，是那碗母親為我熬制伴隨我半生的雞蛋粥。從工作初期到退休歲月，這碗承載著母親關(guān)愛的熱粥，竟綿延四十余載。即便我因膽固醇顧慮婉辭，她仍固執(zhí)地熬煮至八十多歲高齡。直到兒媳強(qiáng)行分擔(dān)廚房事務(wù)，她仍堅守早餐崗位。那碗粥醉人的濃香，是母愛熬煮出的深情。</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廚房智慧更令人動容?？喙厢勅狻⒍垢傂?、沙姜白切雞等拿手菜式，既是味蕾享受，更是健康考量。母親總能將尋常食材烹出養(yǎng)生之道，正如她能將生活瑣碎化作滋養(yǎng)的甘霖。如若我們偶有小疾，她定能精準(zhǔn)調(diào)配藥膳，連一聲輕咳都逃不過她的關(guān)懷雷達(dá)。</p> <p class="ql-block"><b>☆ 溫暖的燭光</b></p> <p class="ql-block"><b>☆ 溫暖的燭光</b></p> <p class="ql-block"><b>☆ 溫暖的燭光</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母親樂于助人。在農(nóng)場生活期間，她常常不吝給鄰居、知青以力所能及的幫助。如幫助他們裁剪衣服、為病患者提供治療驗方等，家里經(jīng)常訪客盈門。很多回城的廣州知青一直沒有忘記她，感恩她的關(guān)心愛護(hù)，有的多年后還專程回來探望她。母親良善心慈，但凡有孩童過門玩耍，有什么好吃的她總是拿出來分享。母親平和包容，家里家外從來沒有聽到過她與任何人的爭吵聲。</p> <p class="ql-block"><b>☆ 回城幾十年的廣州知青前來探望</b></p> <p class="ql-block"><b>☆ 回城幾十年的廣州知青前來探望</b></p> <p class="ql-block"><b>☆ 回城幾十年的廣州知青前來探望</b></p> <p class="ql-block"><b>☆ “你媽對我有恩！”近日，這位曾任處級領(lǐng)導(dǎo)的廣州老知青一行4人再訪農(nóng)場，想探望我母親，可惜她已不在人世。</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 有此慈母，兒女怎敢不盡心侍奉，讓她盡享兒孫之福？奈何天不隨人愿。</p><p class="ql-block"> 母親罹患心血管疾病已十余載，一直服藥調(diào)理。近年又并發(fā)腎衰竭，后終至尿毒癥。雖負(fù)疴在身，但母親心態(tài)平和。清淡飲食，簡出深居，規(guī)律作息，看看電視，逗逗曾孫——良好的生活習(xí)慣減緩了疾病對身體的侵蝕。兒女對母親也極盡孝道，每天問安，每月定期送醫(yī)院視診。平時如有不適，送醫(yī)遞藥、飲食調(diào)理。如此母親又平安地度過了十多年。歲月給人帶來的衰損上帝也阻止不了。4月下旬以來，母親因心絞痛、渾身乏力難受、不能站立行走先后兩次入院治療。5月3日第二次入院，查體肌酐已飆升至900+。此時，母親有如風(fēng)雨飄搖中的小舟，何去何從需兒女把握航向。于是，第一次艱難的抉擇已稍然而至：如不進(jìn)行血液透析，拖一下人就沒了；如進(jìn)行透析，則因年老心衰，也有風(fēng)險，且扎針也比較痛苦，生活質(zhì)量也會受到影響。權(quán)衡一番后，我回復(fù)醫(yī)生，決定采取積極措施，盡最大的努力延長母親的生命。但意想不到最后的一次艱難的抉擇卻很快就到了：透析并未能力挽狂瀾，兩次透析后病情已急劇惡化，食不下咽、神志模糊，危在旦夕。醫(yī)生問要不要送回家。我不愿放棄最后一點(diǎn)努力，也不想無動于衷地看著她回家后遭受痛苦。但在征求她的意愿后，我還是忍痛決定把她送回家。做出決定那一刻，我感到希望破滅了，不禁悲從中來。9日下午，我引領(lǐng)母親歸家，歸家不到一刻鐘，母親便撒手人寰。</p> <p class="ql-block"><b>☆ 每天晚上看完電視，母親總是習(xí)慣地撕下當(dāng)天的一頁日歷紙然后回房歇息。</b><b style="font-size:18px;">望著母親佝僂著身子走進(jìn)房間</b><b>的背影，我憂喜參半。</b></p> <p class="ql-block">☆ 每天晚上看完電視，母親總是習(xí)慣地撕下當(dāng)天的一頁日歷紙然后回房歇息。望著母親佝僂著身子走進(jìn)房間的背影，我憂喜參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里，望著空空蕩蕩的客廳和墻上掛著的那本停留在她入院那天5月3日頁面的日歷，我精神恍惚，母親還在時的一幕幕情景又浮現(xiàn)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臥室緊鄰著客廳。在她身體尚可的年月里，總愛守著電視看到九點(diǎn)。當(dāng)熒屏亮起片尾字幕時，她便扶著藤椅起身，走到臥室門邊，伸手將掛在客廳電視背景墻上的日歷撕去當(dāng)天的一頁，然后蹣跚著挪進(jìn)臥室。后來病情加重，回房時間提前到了八點(diǎn)，卻仍要扶著墻沿，顫巍巍地撕去那頁日歷才肯安歇。</p><p class="ql-block"> 我總忘不了那樣的畫面：銀發(fā)在夜色中泛著微光，枯瘦的手臂向上伸展時，舊衣袖向下滑出褶皺。日歷紙撕離時的沙沙聲總在我心中泛起陣陣酸楚的漣漪——我既慶幸母親平安度過又一個日夜，又害怕某一天墻上的日歷再不會被她蒼老的手掌翻動。透過母親生命的燭光，我細(xì)數(shù)著她撕落的歲月，擔(dān)憂著即將燃盡的燭芯上跳動的火苗在某一刻會被一陣風(fēng)無情吹熄。</p> <p class="ql-block"><b>☆ 來自曾孫輩的乖巧給母親衰弱的晚年帶來無盡的安慰</b></p> <p class="ql-block">☆ <b>來自曾孫輩的乖巧給母親衰弱的晚年帶來無盡的安慰</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母親終于還是走了，她給親人留下了無限的愛，也給兒女留下了永遠(yuǎn)的遺憾——兒女雖然盡孝了，但未如人意，未得與母親有更長的陪伴。</p><p class="ql-block"> 5月11日是母親節(jié)。清晨，我送了母親最后一程。從此，兒孫晚輩們的問安和祝福也成了永恒?！?lt;/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 ? ? ?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崔武培，廣東省航空聯(lián)誼會理事、恩平分會秘書長，江門市作家協(xié)會理事，江門市華僑歷史學(xué)會會員，恩平市作家協(xié)會名譽(yù)會長，恩平市詩詞學(xué)會理事，恩平市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