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花鳥丹青韻長歌</b></p><p class="ql-block"><b> 戴戍</b></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書房素白墻上,一幅《百花叢中》的花鳥畫宛如時光靜靜訴說著藝術的永恒。畫面之上,牡丹開得熱烈而肆意,花瓣層層疊疊,紋理間流轉著絲綢般的光澤,細膩得仿佛能觸摸到花瓣上凝結的朝露。那些盛開的花朵,在墨色枝葉的映襯下,嬌艷欲滴,似有暗香從畫中幽幽溢出,縈繞在鼻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花叢間,幾只鳥兒靈動棲息。它們的羽毛流光溢彩,陽光下,每一根翎羽都閃爍著光澤,那一雙雙眼睛炯炯有神,透著靈氣,恰如欲躍出畫面,振翅高飛,帶來滿室的藝術氣息。這幅畫于我而言,不只是一件藝術作品,更像是一位相見如故的摯友,它的到來,讓整個書房熠熠生輝。</p><p class="ql-block"> 濃墨重彩、充滿活力的花鳥畫,出自畫家楊寶峰之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楊寶峰是一位在省內(nèi)外書畫界頗有影響的畫家。他曾擔任遼寧省美術館館長,是遼寧省美術家協(xié)會主席團委員、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如今他雖己退休,但又肩負起遼寧開明畫院院長、沈陽市文史研究館研究員的重任,在藝術的天地里繼續(xù)耕耘著。</p><p class="ql-block"> 我與楊寶峰是相識相知三十余載的知交,這段漫長的歲月,讓我得以見證他在繪畫之路上的每一步成長,感受他對藝術矢志不渝的追求。</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天賦與熱愛,是他藝術之路的起點,亦是他前行的不竭動力。上個世紀50年代末期,楊寶峰生于尋常巷陌,自幼便與畫筆結緣,童年時期,筆和紙是他最親密的伙伴。那時的他,沉浸在天馬行空的想象世界里,筆下誕生了三頭六臂的哪吒,神通廣大的美猴王,英勇無畏的小將軍岳云。七八歲時,畫畫是他純粹的興趣與熱愛,如同孩童玩耍般充滿樂趣,雖只是涂鴉,卻顯露出他那份不凡的天賦。</p><p class="ql-block"> 十二三歲起,他在懵懂之中開始主動探索繪畫的更深領域,接觸速寫速描。在那個物資和文化氛圍匱乏,畫冊稀缺的年代,沒有專業(yè)老師指導,他便想盡辦法朝別人借閱畫冊,將報紙上刊登的速寫和國畫作品小心翼翼地剪下來,粘貼成冊。每向他人借到一本畫冊,他都如獲至寶,反復臨摹,甚至將畫冊上有文字講解的部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抄錄下來,如饑似渴地汲取知識營養(yǎng)。</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十五六歲時,他開始嘗試創(chuàng)作。在每一次的學校組織學工學農(nóng)勞動歸來后,別的同學只完成寫一篇勞動體會的作文,他卻別出心裁,用水彩筆在作文上配上一幅幅生動的插畫——《我給師傅搭把手》描繪著勞動中的協(xié)作與溫情,《小小社員》中躍動著田埂上的青春,《我是養(yǎng)豬飼養(yǎng)員》刻畫了對平凡勞動者最美的贊歌。這些作品里,滿是他對生活的觀察與熱愛。</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十七八歲,他將目光投向國畫領域,對任伯年、齊白石、潘天壽、王雪濤等國畫名家的畫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買不到這些名家的畫冊,便廣泛收集印在掛歷上的作品,反復揣摩名家筆墨。他仰慕國畫大師宋雨桂先生,他向畫家、書法家、篆刻家,張子明學習國畫與篆刻,他虛心向撫順前輩畫家張英武、湯文奇等數(shù)十位畫家請教。同時他廣交畫友,九十年代,他雷打不動,每周都去沈陽八一公園“書畫沙龍”與省內(nèi)同行切磋技藝。憑借著這份執(zhí)著與努力,在二十歲弱冠之年的他便嶄露頭角,在撫順書畫界成為小有名氣的青年畫家。參加工作后,他多次代表撫順發(fā)電廠參加全國電力系統(tǒng)書畫展,并屢獲佳績。他的才華很快被認同,作為特殊人才他被調(diào)入市文化局,負責市博物館陳列設計工作,開啟了專業(yè)性的藝術征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然而,藝術之路是漫長的探索之旅,唯有堅持,方能行穩(wěn)致遠。從七八歲執(zhí)起畫筆,到如今走過人生一甲子,在這半個世紀筆墨生涯的藝術修行中,他追求星晨大海,卻從莫忘腳踏實地。他把那些斑斕的色彩,視為生命力量的綻放,靈魂的寄托。他潛心臨摹《芥子園畫譜》,潛心鉆研中國畫的創(chuàng)作過程、章法布局與基本技法。</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彼麛?shù)十次登黃山,去山東荷澤,河南洛陽等地采風寫生。用手中的畫筆,記錄著晨霧繚繞的輕紗,捕捉景物光影的變幻,遠處的房舍、山水若隱若現(xiàn),近處的枯枝蒼勁。他常常思考,畫家的使命是什么?或許,是讓那些稍縱即逝的美得以永存。就像春天的花開得再美,也終會凋謝,夏天的綠葉再翠,也會枯黃。但畫筆能讓這些瞬間美好的芳華永遠停留在宣紙上。于是,他把氤氳的墨香裝在時光的容器中,數(shù)十年立于畫案前從未間斷,揮毫潑墨,那些或濃或淡的墨色,或明或暗的色彩,在宣紙上交織、流淌,繪就出了萬千世界的多彩舞姿,抒發(fā)了贊美時代的心聲。</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楊寶峰的花鳥畫獨具特色。他的作品構圖巧妙,看似舒展隨意,卻無一絲雜亂之感;花鳥造型精準生動;畫面灑脫奔放,又透著沉穩(wěn)大氣,有著內(nèi)在的張力與真氣。在用墨與著色上,他更是技藝精湛,濃淡相宜,層次細膩。每一處過渡都自然流暢,表現(xiàn)出畫面的質(zhì)感與光影變化,賦予作品別樣的韻味。他畫牡丹,多以淡墨起筆,勾勒出花瓣的形態(tài),再用濃色點綴,使觀賞者在淡墨濃彩的交織中,領略到豐富的層次變化,仿佛置身于牡丹花海之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他的畫作,既傳承了傳統(tǒng)技法的精髓,又融入了現(xiàn)代大寫意的用墨著色風格。運筆時,或輕快如春風拂面,掠過紙面,留下靈動的痕跡;或凝重似高山巍峨,在轉動間忽然收筆,勾勒出對象的形態(tài)與神韻。每一處細節(jié),他都精心處理,沒有絲毫匠氣。這是他在長久的研習修行中,不斷沉淀、追求藝術之美所達到的境界。</p><p class="ql-block"> 如今,楊寶峰在藝術領域成就斐然。在眾多全國性的美展中,總能邂逅他作品。他的畫作曾入選全國“第五屆、八屆、十四屆,當代中國花鳥畫展”,以及“全國牡丹競選國花畫展”等重要展覽。他的作品更是走出國門,被多個國家的博物館、美術館收藏,深受國際友人的珍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楊寶峰不僅在繪畫藝術上造詣深厚,更以自己藝術之路的經(jīng)歷,言傳身教,激勵著撫順一批熱愛繪畫的青少年在藝術之路上不斷前行,多年來他培養(yǎng)了眾多優(yōu)秀繪畫人才,為藝術的傳承與發(fā)展貢獻著自己的力量。90年代初以來,撫順一些曾受他啟蒙教育的孩子,在繪畫的道路上茁壯成長。當年那些飽蘸彩墨畫童年的“小小畫家”們,長大后有數(shù)人考入中央美院、中國美院、魯迅美術學院等知名藝術院校。這些從撫順走出去的孩子,已成為80、90后新銳藝術家、雕塑家、畫家、設計師,他們在國際國內(nèi)的藝術大賽中頻頻獲獎,為家鄉(xiāng)贏得了榮譽。</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暮色映入書房,我再次細細端詳這幅《百花叢中》的花鳥畫,恍惚間,仿佛踏入了一個寧靜優(yōu)雅又充滿活力的藝術世界。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鳥,皆是楊寶峰一筆一劃精心涂抹而成,是他藝術靈氣與情感的延伸。畫面中,綻放的花朵、靈動的鳥兒,彰顯著大自然的勃勃生機與獨特魅力,更蘊含著和諧之美的深刻內(nèi)涵。</p><p class="ql-block"> 在現(xiàn)代藝術蓬勃發(fā)展的道路上,楊寶峰始終堅守著中國花鳥畫的藝術陣地,弘揚傳統(tǒng)藝術的馨香。他在宣紙上書寫著對藝術的熱愛與執(zhí)著。</p><p class="ql-block"> 他從撫順走向遼寧,再走向全國,成為知名畫家。</p><p class="ql-block"> 他的畫室里堆滿了各種畫作。有的色彩繽紛像春天的花園;有的色調(diào)金黃泛紅像深秋的落葉。他常常站在他的畫案前,凝目深思中充滿自信。他說只要畫筆在手,就不會感到孤獨,他會努力記錄大自然之美,與更多的人分享。</p><p class="ql-block"> 是的,楊寶峰在半個世紀的丹青生涯中,始終保持著少年時初見《芥子園畫譜》的悸動。他的故事,他的畫作,就像一首悠揚的長歌,在花鳥丹青間久久回蕩。</p><p class="ql-block"> 如今,畫案墨跡未干,又一段與筆墨的私語——在永無止境的漫漫藝術長路上,他是永不停歇的那個歌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寫于二O二五年七月</b></p> <p class="ql-block"> 作者:戴戍,v信溫故知心,出生于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期,在藏藍色警營從警三十余載。他,把拙者白天黑夜對著屏幕敲打出的一行行一頁頁文字,視為流淌歲月的感動,向友人傾訴的心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