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為一個安徽人，當感謝當年有這么兩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的決定性作用，劉西堯，李德生。文革混亂時期，那么多的匪夷所思的荒唐故事里，這件事情對于安徽而言，算是亂中得福吧？</p> <p class="ql-block">本文作者為王錫鵬，時任中國科學(xué)院革命委員會常務(wù)委員，寫于1974年7月5日</p><p class="ql-block">原文題目：有關(guān)科大外遷的一些情況</p><p class="ql-block"> 現(xiàn)經(jīng)回憶，就我所了解的有關(guān)中國科技大學(xué)下放外遷的有關(guān)情況提供如下。 </p><p class="ql-block"> 一：一九六九年，隨著斗、批、改運動的深入發(fā)展，科技大學(xué)革命師生為沖破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統(tǒng)治，堅定地貫徹毛主席的無產(chǎn)階級教育路線，曾主動提出了創(chuàng)辦“五·七”實驗基地的意見，并與院里數(shù)次交換意見之后，由科大工、軍宣隊指揮部、科大革委會、院工、軍宣隊指揮部、院革委會聯(lián)名給中央寫了一份報告，該報告是由劉西堯（時主持中國科學(xué)院工作）本人轉(zhuǎn)送的。 </p><p class="ql-block"> 據(jù)我回憶，事隔月余之后，劉西堯曾告訴我，科大的報告由李先念、謝富治兩位副總理批了，同意他們的報告，劉西堯并叫我到科大去一次，將此情況轉(zhuǎn)告科大指揮部，讓他們開始考慮基地的選點等準備工作。我沒有看到過兩位副總理的批示。但我是向科大工、軍宣隊指揮部的負責人轉(zhuǎn)達過劉西堯的這個口頭傳達。 </p><p class="ql-block"> 二：后來，北京各大專院校都紛紛赴京外選擇基地。我記得有一次，劉西堯在一個小范圍內(nèi)曾傳達過陳伯達的一個指示（可能有尚可、劉桂英等人在場），大意是，為了貫徹戰(zhàn)備精神，北京除留北大、清華等幾個學(xué)校外，其余大專院校有的要外遷，有的要撤銷。劉西堯說，既然科大已打了報告，兩位副總理也已有過批示，就應(yīng)借此機會全部下放下去。 </p><p class="ql-block"> 而且劉西堯有一次在和我本人個別交換意見時說，科大這一幫人很難辦，留在科學(xué)院也不好管，因此他的意見是借此機會“全鍋端”。這樣，經(jīng)在院工、軍宣隊和革委會的聯(lián)系會上劉西堯講了一下之后，就將科大全部下放的決定形成了。在此問題上，李先念、謝富治兩位副總理的具體批示是什么，我不清楚，但科大的報告是辦“五·七”實驗基地，并不是要求把科大全部下放下去，這一點也是清楚的。 </p><p class="ql-block"> 三：科大廣大革命師生得知中央批準他們創(chuàng)辦“五·七”實驗基地消息后，曾主動到廣西南寧市掛鉤，特別是關(guān)于無線電專業(yè)，擬在那里搞點。我記得劉西堯?qū)Υ艘彩遣煌獾摹⒁罂拼笙鹊胶幽闲抨柕貐^(qū)選點，為此，我記得劉西堯還給紀登奎同志寫過信，后來據(jù)劉說，中央到河南去的單位太多，壓力太大，登奎同志不歡迎。劉西堯見了李德生同志，李歡迎科大下放到安徽去，并介紹了近幾年來安徽省的形勢及發(fā)展前途，說科大下去大有英雄用武之地。關(guān)于科大下放安徽的決定，是劉西堯與李德生同志親自決定下來的。 </p><p class="ql-block"> 四：科大下放安徽，很多師生是不同意的，并在當時多次來院反映情況，告訴他們已在南寧掛了鉤，那兒也很歡迎，而劉置科大師生的不同意見于不顧，仍堅持要放到安徽去。并派我?guī)状稳タ拼笾笓]部，督促盡快地進行搬遷。我記得當時科大師生提出要進行辯論，后來劉西堯也未為此去聽過意見。 </p><p class="ql-block"> 五：科大大批師生搬到安慶之后，由于大家持不同意見，對此進行抵制，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當時發(fā)生的問題劉西堯是知道的（是省革委告劉西堯的，還是李德生告劉西堯的，我不清楚）。大概是九月的一天，劉西堯叫我到他的辦公室，當著尚可和我的面交待，說李德生同志要去合肥，要我們馬上去合肥，借此機會辦理移交手續(xù)，否則科大鬧起來不好辦。 </p><p class="ql-block"> 當時院里寫了一個關(guān)于科大進行移交的決定，我記得有三條內(nèi)容：第一，決定科大下放安慶，建制歸省里領(lǐng)導(dǎo)。關(guān)于經(jīng)費問題，因當年預(yù)算已編在科學(xué)院預(yù)算之內(nèi)，所以暫由院里管到年底；第二，當時為了和緩科大部分師生的對立情緒，減少搬遷下放工作中的阻力，劉西堯又耍了一個手法，即關(guān)于南寧地區(qū)科大師生自行選的那個點可以不動（實際上是要拆散）。如果放到安徽之后，省里要求那個部分也合并在一起，應(yīng)由省里去定；關(guān)于決定中的其它內(nèi)容記不清楚了。關(guān)于文字的東西肯定是有的。我和尚可去安徽時，是拿著這個文件，并當面交給了李德生同志的。 </p><p class="ql-block"> 我們?nèi)グ不罩埃瑒⑽鲌虍斆鎸ξ覀冇羞^如下交待： </p><p class="ql-block"> ?。?）要抓住李德生同志在安徽之機，將科大的移交手續(xù)辦好。到安徽之后的工作，向省革委會請示； </p><p class="ql-block"> （2）我曾問過劉西堯，科大下放之后，今后的方向及專業(yè)設(shè)置等問題如何考慮，劉西堯表示，移交之后，由省里去作考慮，科學(xué)院不再插手； </p><p class="ql-block"> ?。?）經(jīng)費也要盡快轉(zhuǎn)過去，減少麻煩；等等。 </p><p class="ql-block"> 總之，劉西堯的意圖很清楚，將科大一腳踢出科學(xué)院了事。還有一件事情也能說明劉西堯的心情。當時劉把科大的房子要交給鐵道兵，我有不同意見，劉說，要搞就搞徹底，不留尾巴。 </p><p class="ql-block"> 六：關(guān)于赴安徽辦理移交的過程：確定由尚可和我代表指揮部及院革委會赴安徽辦理移交之后，據(jù)我回憶，我們曾赴科大指揮部與該指揮部和我們一同前往的趙（？）副指揮仔細研究過對策，我記得關(guān)于去的目的是對科大師生保密的，而且對科大革委會同去的楊秀清等同志也是保密的。我們?yōu)榱粟s在李德生同志在安徽期間辦理好移交手續(xù)，原訂購飛機票，后因天氣不好，飛機不能在合肥降落，又臨時改為乘火車前往。等火車開出之后，我和尚可在火車上才向科大革委會同去的同志傳達了真實意圖，并做他們的工作，一同研究了對付已在安慶的那部分</p><p class="ql-block">師生的對策。 </p><p class="ql-block"> 為了避免讓我們與科大師生在合肥車站直接進行接觸，李德生同志特地安排破例讓火車在合肥前一站停車，通知我們下車，并派小車直接把我們接到了稻香樓賓館。我們到賓館之后，第一件事先向劉西堯通話，匯報了我們到達合肥的情況（是尚可打的電話）。 </p><p class="ql-block"> 接著，省革委會通知，李德生同志要接見我們。不一會，小車把我們送到了省革委。</p><p class="ql-block"> 李德生同志見了我們，我們當面呈交了隨身所帶的那份文件。李德生同志看了一眼，接著講了幾句話（大意是這樣：）</p><p class="ql-block"> ──中央決定將科大下放安徽，原來考慮放在安慶，現(xiàn)在看來不一定合適，可以放在合肥，那個師范大學(xué)的校址不是空著吧？有些人鬧事，把他們先放下去勞動，可以分若干個點，勞動一段時間，具體情況可以和省革委會文教組研究一下。接見時間不超過十分鐘，接著李德生同志就去開會了。 </p><p class="ql-block"> 大概是第二天，我和尚可等人向省革委文教組負責同志匯報了科大的詳細情況（包括專業(yè)設(shè)置、人員等），并在一起研究決定將科大師生分別下放到農(nóng)場、馬鞍山、蕪湖、銅陵等地。當時的意圖是： </p><p class="ql-block"> （1）科大大批人馬下到安慶，事先無準備，吃住都發(fā)生困難，分散下去，臨時解決一下困難； </p><p class="ql-block"> ?。?）盡可能地在安排下放時，照顧一下專業(yè)的特點； </p><p class="ql-block"> ?。?）暫時分散下去，把科大力量分散一下，以免他們進一步鬧事。 </p><p class="ql-block"> 在李德生同志接見我們時，明確指出，下來先進行勞動鍛煉，然后再談辦學(xué)的問題。 </p><p class="ql-block"> 大約是我們到達合肥后的第三天，在省革委會有關(guān)同志的陪同下，我們一行到了安慶，并在安慶召開了科大師生大會，宣布了將科大移交給地方的有關(guān)決定，并針對科大師生的對立情緒，向他們施加了最大壓力。在大會上，我們特別按照劉西堯的意圖，傳達了有關(guān)清查“五·一六”問題的講話等，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未起到作用。然后，我們一行直接由安慶經(jīng)南京返回了北京。據(jù)我記憶，在合肥可能還給劉西堯打過一次電話，是由劉西堯本人接的，尚可給打的，講些什么，尚可清楚。 </p><p class="ql-block"> 七、在我們?nèi)タ拼笾埃瑒⑽鲌蛏杏羞@樣的交待：要辦理好移交手續(xù)，搞徹底，不留尾巴。另外，還授意對帶頭鬧事的人要通過省革委采取一些組織措施等內(nèi)容，細節(jié)記不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