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美篇昵稱:米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美篇號:145720947</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圖片:自拍</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職場中摸爬滾打了三十多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未遇見過像我們廠辦蘇主任這樣的“活雷鋒”——他簡直把“熱心腸”刻進(jìn)了骨子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蘇主任個頭不高,卻總透著股精神氣兒。兩道濃眉下,一雙眼睛亮得像含著光。廠里人都知道:不管是領(lǐng)導(dǎo)派下來的緊急任務(wù),還是普通工人遇上撓頭的難題,只要找到蘇主任,準(zhǔn)能聽見他那句帶著笑的招牌話:“有事兒您說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甭管事兒多棘手,他臉上從沒帶過難色,永遠(yuǎn)是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勁頭兒。那些年,貼錢跑腿是常事,熬夜加班更是家常便飯,可他從沒抱怨過一句,總說“都是應(yīng)該做的”。大伙私底下都說像他這般掏心掏肺的實(shí)在人,打著燈籠都難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九十年代,長途汽車遠(yuǎn)不如現(xiàn)在這樣四通八達(dá),尋常人想回趟偏遠(yuǎn)老家,常常得費(fèi)九牛二虎之力。那年廠里有位車間工人,家里老人病重,臨終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魂歸故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他找到與他素不相識的蘇主任,話還沒說利索就含了眼淚,蘇主任當(dāng)下就拍了胸脯:“這事我來辦!”</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當(dāng)即自掏腰包給車加滿油,凌晨兩點(diǎn)就上了路。通往山里的路坑坑洼洼,一邊是陡峭的山壁,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溝谷,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攥出了汗,愣是憑著一股子韌勁兒,在顛簸之中硬生生開了七個多小時(shí),總算趕在老人彌留之際,把人平安送回了老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整整一天一夜,他水米未沾,送完老人又馬不停蹄往回趕。等大伙兒再見到他時(shí),眼里的紅血絲像爬滿了蜘蛛網(wǎng),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滿臉的憔悴。可他抬手抹了把汗,啞著嗓子說的第一句話還是:“老人到家了,總算了了心愿?!?lt;/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是廠辦主任,手里管著輛車,專門對接一些緊急任務(wù)。局里開會要送人,銀行業(yè)務(wù)需跑腿——這些別人眼里瑣碎又趕時(shí)間的差事,他卻干得有聲有色,從不含糊。一整天下來,人忙得像個不停歇的陀螺??刹还芏嗤砘剞k公室,臉上總掛著笑,從沒聽他嘆過一句苦,喊過一聲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誰家老人孩子病了,不管多晚,哪怕是三更半夜找到他,二話不說,馬上就出車送往醫(yī)院。一開始廠長知道他為私人出車,劈頭蓋臉地訓(xùn)他一頓,后來知道他干的都是好事,也就默認(rèn)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當(dāng)年我是副廠長,常和蘇主任一起陪客戶。他沒啥酒量,二兩酒下肚,就滿臉通紅,但在客戶面前從不示弱,碰杯就干,常常把自己喝醉。別看這位老兄還真喝不過我這位女將,很多時(shí)候都是我替他擋酒,一來二去,我倆就成了“鐵哥們兒”。不管啥時(shí)候看見我,他總是掛著句口頭禪:“有事說話??!”</span></p> <p class="ql-block">前排右一是蘇主任右二是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一年夏天,酷暑難耐,晚上女兒寫完作業(yè),剛要洗澡發(fā)現(xiàn)熱水器壞了??砂盐壹钡脡騿?,這大熱天洗不了澡咋辦?。壳榧敝挛蚁肫鹆恕坝惺履f話”的蘇主任。電話打過去,我告訴他熱水器壞了,麻煩他明天找人修一下。他只說了一句:“別管了,交給我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也就過了20分鐘,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蘇主任帶著另外一個人,地上放著個大箱子。他介紹說:“這是修熱水器的專業(yè)人員,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換新的,今天一定要讓閨女用上熱水器。”經(jīng)過檢查,舊熱水器確實(shí)壞得沒法修了,師傅三下五除二就把新熱水器安裝好了,蘇主任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女兒感動地說:“媽媽,蘇叔叔整個一個活雷鋒??!”</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時(shí)候,為了拿文憑,我們一起在經(jīng)管干校讀《企業(yè)管理》大專班。臨到考試的節(jié)骨眼兒上,我不小心崴了腳,疼得根本沒法騎車子。他經(jīng)過請示后,就天天開車來接我、送我,趕上沒車的時(shí)候,就騎自行車帶著我,整整堅(jiān)持了一個月?,F(xiàn)在想起來,要是沒有這位鐵哥們兒,我能不能拿到文憑都很難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九十年代末,我們都下崗了。為了生計(jì)各自奔波,聯(lián)系也就少了。偶爾遇上,都是在同事孩子的婚禮上??刹还苣臅雒妫枪勺訜岷鮿艃?,活像梁山好漢似的,扯開嗓子就喊:“好久不見,來,連干三杯!”喝上兩口,又拍著胸脯補(bǔ)一句:“還是那句話,有事說話,隨叫隨到!”這份沉甸甸的情義,我這輩子都忘不了。</span></p> <p class="ql-block">后排左一是蘇主任前排中間是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后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在兩年后一場同事孩子的婚禮上。我沒見到他的身影,就問旁邊的同事:“咋沒看見蘇主任?”同事嘆了口氣說:“你還不知道?。咳ツ晁T摩托車與汽車相撞,當(dāng)場人就沒了。”啊?聽到這個消息,像晴天霹靂,我頓時(shí)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站都站不穩(wěn)。攥緊拳頭強(qiáng)忍著眼淚問:“他還沒退休吧?”同事紅著眼圈嘆道:“太可惜了,他才五十多歲,連退休工資的邊都沒摸著?。 薄?lt;/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面的話我一句沒聽進(jìn)去,拖著沉重的兩條腿,不知怎么挪出的婚禮大廳。冷風(fēng)吹在臉上,心里拔涼拔涼的。一想到他平日里那帶著笑的樣子,瞇著眼睛跟我碰杯的樣子,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后背左搖右晃的樣子,我那股強(qiáng)撐著的勁兒“唰”地散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砸下來,砸在衣襟上,砸在地上,也砸得心里頭一片稀爛。</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寫到這里,眼前好像看見他向我招手的情景。那些年里的熱乎勁兒、實(shí)在情,像揣在懷里的暖爐,哪怕過了這么久,想起他那句“有事兒您說話”心里還會一陣陣發(fā)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走得太急,連一句道別都沒來得及說??赡切┧麕瓦^的忙、暖過的心,早就在時(shí)光里扎了根;如今想起他,更懂得啥叫真性情,啥叫實(shí)打?qū)嵉那榱x。</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輩子能遇上這么個鐵哥們兒,值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是米蘭,感謝您的閱讀!</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