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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木匠父親,(紀(jì)實連載二)

夏細(xì)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八、屋宇下的容寵</span></p> <p class="ql-block">  “容”與“寵”,二字頭頂那方“宀”如屋宇,是祖先刻在字骨里的深意——有家,方得庇護(hù)。以此觀之,我的父親,竟是個“命硬福隨”的異數(shù)。半生顛沛,他懷中始終揣著兩件護(hù)身符:親人無邊的“容”,家人深沉的“寵”。這二字拆解,便是被珍視之人,天然享有的寬容特權(quán)。這份恩澤,源自他的叔公叔奶,后來的母親、外公一家,乃至我們五個兒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叔公叔奶的恩情,其源昭然。自幼失怙的父親,在他們眼中無異于親兒。孤苦無依時,叔公授他小木匠活命的手藝,叔奶則默默擔(dān)起漿洗炊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5年洪門水庫弄潮,家園盡毀,“老虎場”舉村搬遷。叔公、大伯緊緊將父親圈在一起。三家微薄補(bǔ)償與木料,在“山下”共筑新居的浩大工程就此展開。父親雖是小木匠,對造屋這等大木活計全然陌生,卻應(yīng)了那句“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無數(shù)個油燈搖曳的夜晚,三人湊在昏黃光暈里,算計土地平整、房屋格局、木料用度、人手調(diào)度……從破土到上梁,再到最終入住,整整耗去兩年光陰。坐西朝東、背倚青山的木屋落成,工料所限,大伯與父親這兩個年輕人幾乎毫無存余。一廳八房,叔公分得北面整排,大伯占南前兩間,父親則蝸居南后兩房。彼時大伯已成家,父親仍是孤身漂泊的手藝人。直到1968年母親進(jìn)門,這“家”字才算真正落筆。隨后我們五個兒女相繼降生,年幼的我雖不解深意,但成長的每一步,都烙著叔奶無聲的托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0年前,大鍋飯時代,父親身兼三職(木匠、農(nóng)人、廠工),腳不沾地。全家口糧,除按人頭分得少許,大頭全賴工分換取。父親的心思力氣多耗在斧鑿之間,田間地頭于他,是力不從心的短板。掙工分的千鈞重?fù)?dān),沉沉壓在了母親肩上。她是家中真正的砥柱:田頭菜畦、生產(chǎn)隊出工、兒女啼哭、禽畜喂養(yǎng)……像一臺永不停歇的機(jī)器。猶記那時,大人們核計工分,是難得的輕松時刻,孩子們趁機(jī)嬉鬧。我卻總能嗅到父母眉宇間化不開的愁云——生產(chǎn)隊日結(jié)、月算、年總,我家工分永遠(yuǎn)墊底,分到的糧食最少,且多是倉底混著鼠屎的稻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大姐出生起,嗷嗷待哺的嬰孩就成了母親出工路上甜蜜又沉重的牽絆。父母一籌莫展之際,叔奶伸出援手:“長貴,花招,把娃放進(jìn)木圍轎里,哭了我來搖。米糊蒸好擱鍋里,餓了,由我來喂!”(叔奶喂我米糊的溫情早已模糊,但看她喂弟妹的情景,卻是我童年最暖的片段。每當(dāng)她從那熱氣蒸騰的鍋里端起米糊碗,總習(xí)慣性地將碗面凝結(jié)的那層薄薄奶皮,輕輕刮進(jìn)我嘴里。那摻了白糖的滑嫩甘甜,讓饑腸轆轆的我魂牽夢縈。)即便后來叔奶自家添了孫輩,這份對父親的“容”與對我家的“寵”,也從未中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份恩情,我們?nèi)溢澘逃谛?,竭力回報。物質(zhì)極度匱乏的年月,家中偶得葷腥鮮物,父母必先盛出一碗,恭敬端送叔公叔奶。后來父親在車木廠站穩(wěn)腳跟,也一直將叔叔帶在身邊,傾囊相授謀生技藝。及至二老年邁,父親一得空閑,便去他們屋中閑坐嘮嗑。這份“容”與“寵”,是雙向流淌的涓涓細(xì)流。</p> <p class="ql-block">  再回顧家人對父親的“容”與“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在世時,父親深受兩大頑疾折磨:痔瘡與牙痛。這輕易便能擊潰他那副慣常示人的冷硬鎧甲。尤其痔瘡,蝕骨般疼痛,更讓他無法全力勞作。縱然父親拳腳不時揮向母親,卻絲毫未減她對父親病痛的揪心。那年代,此等病痛難登醫(yī)院之門。母親只能將全部心力,傾注于“食補(b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長年痔瘡便血,加之高強(qiáng)度勞作,身體日漸虧虛。母親讀過書,深諳冬日進(jìn)補(bǔ)之道。家境窘迫,雞鴨魚肉乃至人參鹿茸皆是奢望。聰慧的母親,便盯上了獵人剝剩的野山羊骨架。每逢嚴(yán)寒冬夜,我家廚房便彌漫起濃烈膻味與焦糊氣息。母親將羊骨敲碎,加入少許冰糖清水,在灶上晝夜不息地熬煮。數(shù)日之后,湯汁熬成濃稠棕紅的膏體,冷卻封入瓦罐。整個冬天,無論父親歸家時是否剛對她動過粗,睡前,母親總會默默舀上兩勺膏體,兌上糖開水,遞到他手中。從他們?nèi)粘5南嗵幹?,我實在窺不見所謂愛情的樸素模樣,但這一勺勺飽含隱忍與希冀的羊骨膏,卻讓我看到母親磐石般的堅韌與深藏心底的疼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羊骨膏性熱,父親服后極易上火,惡性循環(huán)——痔瘡復(fù)發(fā)加上風(fēng)火牙疼。母親又拿出“以形補(bǔ)形”的法寶。從此,我家田壟上便多了兩樣雷打不動的作物——綠豆與西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先說綠豆。每逢鄉(xiāng)鄰殺豬,母親必疾步前往,買回“豬米結(jié)”(豬腸頭)。飯后,灶膛里尚有余溫的紅炭,便是煨制“豬米結(jié)綠豆”的最佳爐灶。她洗凈腸頭,灌入綠豆,棉線扎緊,放入釉光發(fā)亮的瓦罐,埋入炭灰中慢煨。這是我記憶中,父親獨享的第二份“特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綠豆從何而來?開荒成了母親帶領(lǐng)我們這群孩子從事的人生第一份“副業(yè)”。在她眼中,山腳下盤根錯節(jié)的竹叢、溪畔茂密的茅草雖如銅墻鐵壁,但底下黝黑的泥土卻是黃金寶地。早已疲憊不堪的她,領(lǐng)著尚不及鋤頭高的我們,砍竹、除根、撿石、松土……事必躬親。一番折騰,人人手腳掛彩,但一塊塊荒地,硬是被開墾成了良田。為增肥力,除農(nóng)家肥外,母親更將撿拾豬牛糞的“重任”交給我們。從最初的百般不情愿,到后來竟被“馴化”得見“糞”眼亮。盛夏,驕陽似火,知了在枝頭聲嘶力竭地喊“熱?。岚 ?,我們卻頂著毒日頭采摘豆莢。只盼母親這一招,能讓父親少受一分苦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相比綠豆,西瓜則矜貴許多。沙泥地的瓜才甜脆不易起沙;瓜畦須堆高以防悶水爛根;農(nóng)家肥是它最好的伙伴;花開前,得在藤下墊上厚厚一層由枯草、稻草、枝葉揉成的“軟褥”……這些精細(xì)活計,都是我們汗水中積累的經(jīng)驗。西瓜并非父親獨享,但他擁有無可爭議的優(yōu)先權(quán)與固定的享用時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土地聯(lián)產(chǎn)承包制前,車木廠的工分可抵部分農(nóng)活,父親參與集體勞動甚少。包產(chǎn)到戶后,父親在農(nóng)事上近乎“白丁”,一切從零學(xué)起。年過三十的他,與那些自幼摸爬滾打的鄉(xiāng)民相比,動作生硬別扭,尤以兩樣為甚:拉犁耕田,拉大板車運稻谷。這成了他終生無法逾越的短板,也是引爆怒火的導(dǎo)火索。母親絞盡腦汁筑起“防火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老家廳堂里,服務(wù)半個世紀(jì)的木工工具還沒下崗!</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輪到我家耕田的日子,特別是田面狹窄時,非??简灨镎叩氖炙嚺c耐心。如何在狹窄空間做到人畜配合默契,如何在田野迂回轉(zhuǎn)彎,對父親而言是巨大的折磨。他常以厲聲吆喝、強(qiáng)扯牛鼻繩、鞭打牛背來宣泄焦躁,而牛也天生倔強(qiáng),越呼之鞭之,越勾著頭不按他的意愿走。此時全家如臨大敵。被指派放牛的孩子,天未透亮便牽牛去啃食最鮮嫩的青草;母親除備好飯菜,還需拌妥肥料;而父親,只需專注于“耕田”這件“事芯”。當(dāng)他在泥水里與耕牛較勁,一身泥水一身疲累,罵罵咧咧停下手中犁耙時,“特派員”須立刻上前,卸下犁具牽牛去田埂吃草;母親則迅速將拌好的肥料均勻撒入田中;口干舌燥的父親則蹲在田頭,默默啃食冰涼的西瓜……短暫的喘息后,田總算在全家的“協(xié)同作戰(zhàn)”下耕完。細(xì)看,田泥如“夾生飯”般疙瘩起伏,水面高低不平,遠(yuǎn)不及鄰家平整如鏡,但好歹能勉強(qiáng)插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若遇父親痔瘡發(fā)作嚴(yán)重,接替耕田重任的便是年過花甲的外公。外公是耕田好把式,牛聽使喚,人心也松快,耕出的田平整如打磨過的銅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九、驟雨中的憐護(hù)</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9年,母親病重求醫(yī)在外。生活,尤其是農(nóng)民的生活,從不因傷痛而停步。大門一開,便是按節(jié)氣輪轉(zhuǎn)、不容喘息的農(nóng)事。天塌下來,也得用肩膀死死頂住。母親病重期間,她肩上卸下的擔(dān)子,一部分沉沉壓回父親身上:何時下種何種菜蔬,村里紅白喜事的人情往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待嫁中,大妹、小妹讀小學(xué)三年級,我?guī)煼对谧x,唯一的男丁弟弟讀初二,十三歲的大妹為了整個家庭能運轉(zhuǎn)起來,縱有萬般不舍,還是毅然決然退回學(xué)費,失學(xué)陪伴母親闖難關(guān)。母親最終沒能闖關(guān)成功,而我的大妹,卻從此再也沒有回到學(xué)校。當(dāng)我們陸續(xù)外出求學(xué)時,只有她一直默默承接了不應(yīng)此年紀(jì)承擔(dān)的重任,獨自守家,吞咽生活的苦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0年,母親抱憾離世,其痛徹心扉,此處按下不表。拌肥料這樁“防火墻”工程,悄然移交到我手中。田頭的一切,仿佛如故,只是那個筑墻的人,永遠(yuǎn)不在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也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曾經(jīng)的昂揚斗志蕩然無存。他的脾性愈發(fā)陰晴難測,要么是長久的、令人窒息的蔫巴巴的沉默,要么便在沉默中毫無預(yù)兆地爆發(fā)一場排山倒海的雷霆之怒。對此,我們雖覺揪心,卻也明白,這是情理之中的崩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真正將我的心刺穿的,是深夜隔壁傳來的聲響。父親或輾轉(zhuǎn)難眠,或沉入淺睡,那壓抑不住、時斷時續(xù)的悲嘆——“唉……嗯……”——便如幽魂般從板壁的縫隙中滲出。這聲音,是深埋心底、無處可訴的萬縷悲苦與無奈,只能在萬籟俱寂的夜里,偷偷撕開一道口子。每每聽聞,一種尖銳的悲憫便壓倒了對他的畏懼,在我心頭洶涌。我無力化解他的哀愁,唯有竭力管束自身,不使自己的成長再為他添一絲煩憂。</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那時起,五個孩子在這個風(fēng)雨飄搖之家,抱團(tuán)取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月流火下的“雙搶”(搶收搶種),更是懸在頭頂?shù)拇呙?。自母親離去,爸爸外出,我就成了大家的主心骨。每逢師范放假,我便全身心扎進(jìn)農(nóng)事漩渦。(等開學(xué)回校時,師生們看到的是渾身炭黑、身心俱疲,極待回校療傷復(fù)活的夏細(xì)榮。)收割季前,父親仍抽空外出做零工。我便在昏黃的油燈下,盤算次日活計:誰做什么,如何做才妥當(dāng)。姐妹們各司其職:砍柴、放牛、喂豬、澆菜……母親曾嫻熟操持的一切,我們咬著牙,一件也不敢落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dāng)我看見鄰家抬著打谷機(jī)走向田埂的身影撞入眼簾,心便猛地一沉。急急奔到自家田頭,指尖捻開谷穗,估算成熟度,掐算耕牛輪轉(zhuǎn)的時日。一旦某塊田的稻浪泛出金黃,便與姐妹們合力,將那笨重的打谷機(jī)大卸八塊,肩扛手抬挪至田里,再“吭哧吭哧”地組裝起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開鐮了!漫長的“雙搶”就此拉開序幕。第一塊田的稻谷剛收攏,便立刻托人帶信:叫我爸回來耕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收割的泥沼里,我們深陷兩大難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一,是將小山般的稻谷挑回家。于我而言,扁擔(dān)一壓上肩,便是鉆心的痛楚,七八十斤已是極限。姐妹幾人一趟下來,挑走的也不過三四百斤??梢簧衔纾蚬葯C(jī)便能“吐”出七八百斤金黃。于是,下田開鐮不到半個時辰,父親便不是在挑谷的途中,就是在挑谷的重壓之下佝僂前行。田里,就此少了一個頂梁的壯勞力。</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二,是踩動那吃人般的打谷機(jī)。這活既是體力活,也是技術(shù)活需要手腳并用,一只腳站著,一只腳踩在打谷機(jī)的踏板上,身體要隨著踩板有節(jié)奏地上下移動,然后雙手握稻把在快速轉(zhuǎn)動的齒輪上脫粒。大腿一會就會酸痛起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大多數(shù)家庭都是婦女們割稻子,小孩子遞稻子,而男人們則踩打谷機(jī)給稻子脫粒。而在我們這個特殊的家庭,沒有辦法按常理出牌。踩打谷機(jī)的是我們這幾個平日埋首書本的孩子,我們筋骨何曾受過這等磨礪?烈日當(dāng)空,汗水如溪流般從臉頰滾落,無暇擦拭;衣衫濕透緊貼皮肉,亦無暇顧及。無人喊累,無人退縮。實在撐不住了,便互相打氣:“今天不做完,明天還得做!拖到明天,輪到咱家的牛就白瞎了!不僅耕不成田,還得專門抽個人放?!值幕饸鈺螅 鼻笊谋灸芘c對父親怒火的恐懼,擰成一股繩,逼出了骨子里的韌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來,田間小路拓寬了些許。村里漸次響起了大板車“吱呀吱呀”的輪軸聲。這對我們,不啻于久旱逢甘霖。我們小心翼翼地旁敲側(cè)擊,終于說動父親,買回了一段車軸掛倆輪子,車架還需自家打造。這對木匠父親自是小事一樁。不出幾日,嶄新的板車便加入了我們“雙搶”的行列。想象著從此解放的雙肩,連灼人的日頭似乎都溫和了,黏膩的汗水也清爽了,沉重的打谷機(jī)也不那么猙獰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珍貴的舊物,曾經(jīng)家中的功臣——爸爸親手做的大板車架!</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現(xiàn)實兜頭澆下一盆冷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板車滿載著七八百斤谷子,父親在前頭青筋暴起地拉,我們在后頭拼死拼活地推。平坦大道尚可,上下陡坡也勉力支撐??梢坏┯錾险冯U橋,所有人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唯恐車輪一偏——或轟然側(cè)翻,或深陷泥田。怕什么,偏來什么。 父親駕馭那板車,鮮有順?biāo)斓诌_(dá)家門之時。常在晌午毒日頭下,我們頂著父親的怒罵咆哮,將一袋袋沉甸甸的稻谷卸下,讓空車顫巍巍渡過險關(guān),再汗流浹背地重新裝車。周而復(fù)始的折騰,耗盡了體力,也熬干了心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終于,在收割竹沅那片路況極差、離家足有十里的稻谷時,最后一袋谷子碼上車,我猛地挺直了腰桿?!鞍?,”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決絕,“今天,讓我試試?yán)?!?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父親和姐妹們驚疑交織的目光中,我攥緊了那沉重的車把,雙臂鐵箍般扣住車栓,弓身、蹬腿、憋足一口氣——一步,兩步……車輪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啬脒^坎坷的鄉(xiāng)路!窄橋過了,險徑過了……汗水迷了眼,心卻歡喜得要炸開。 原來,天無絕人之路!我雖肩不能扛,但這臂力與定力,竟成了破局的關(guān)鍵。雖后來拉車子曾因驟雨趕路把滿車的稻谷傾翻在溪流中,也會遇險無法克服,但父親眼中那深不見底的陰郁里,姐妹們疲憊的臉上,似乎終于透進(jìn)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慰藉之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田壟雖算不上豐碑,卻無聲地銘刻著被烈日曬透中,挺住的脊梁,當(dāng)年苦苦支撐的痕跡已然被歲月犁平,只有故鄉(xiāng)的風(fēng),偶爾吹起過往的塵?!ㄎ赐甏m(x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是夏姐。以筆書歲月,以紙敬過往。 “宀”下承恩重,風(fēng)雨見憐深。 愿我的老父親余生安穩(wěn),樂享天倫。(配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