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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散文：《列車上的一幕》

古月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年春節(jié)前夕，我和老伴攜一歲多的小孫女，從縉云西站踏上了開往溫州的高鐵。此行，既是為了帶小孫女去溫州老年醫(yī)院探望百歲高齡的太外婆，也是一場奔赴溫州的年味團圓。</p><p class="ql-block"> 候車大廳里，人潮涌動。小孫女安靜地縮在奶奶懷中，一雙懵懂的眼睛四處張望，時不時咿呀幾句讓人一時聽不懂的“嬰語”，惹得四周旅客紛紛投來溫柔的眼光和笑意。</p><p class="ql-block"> 我們倆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帶娃出行實屬不易，自知辛苦，但想著這份血脈的延續(xù)，原本的辛苦便悄然化作暖意，將疲憊輕輕覆蓋。</p><p class="ql-block"> 高鐵平穩(wěn)駛出站臺，我正低頭給孫女掖好小毛毯，突然一位身著制服的女列車員出現在座位旁，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們仨身上，神情一愣，眉頭微蹙，用異樣冷淡的眼光瞪著我們?？梢钥闯?，列車員的那一眼，不是好奇，也不是關心，而是一種警覺與質疑。她沒有多言，轉身離開，我感覺她的腳步帶著明顯的遲疑，心想事情沒那么簡單。</p><p class="ql-block"> 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鐘，她去而復返，徑直走到我們旁邊，板著臉開口便說：“你們兩個身份證給我看下?！?lt;/p><p class="ql-block"> 我和老伴面面相覷，雖不明所以，仍立刻遞上了身份證。她低頭查驗片刻，又抬頭問：“小孩有證明嗎？”</p><p class="ql-block"> 那一刻，我才明白了，——她莫非是將我們倆當成了拐賣小孩的人販子？</p><p class="ql-block"> 這突如其來的懷疑讓我心頭一沉，也有些哭笑不得。我能理解她作為列車工作人員的職責所在，畢竟如今社會安全問題層出不窮，尤其是涉及兒童的案件更讓人觸目驚心。但再怎么看，我和老伴這年邁的模樣，也不像是干那種勾當的人吧？</p><p class="ql-block"> 幸好，出門前我曾反復檢查行李，特意把家里的戶口本一并帶上，想著萬一路上要用得著。此時我趕忙從背包中翻出戶口本遞過去。女列車員接過，隨意翻了幾頁，又板著臉說：“翻到小孩那頁！”</p><p class="ql-block"> 她的語氣，冷淡而生硬，沒有絲毫應有的禮貌。我略感不悅，但仍壓下情緒，翻到孫女的那一頁，再次遞給她。她低頭確認了片刻，未能找出不妥之處，便把戶口本遞還給我，沒有一句致歉，轉身就走，在她的背影中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利落。</p><p class="ql-block"> 她走遠了，我和老伴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孫女仍天真無邪地望著窗外，毫不知曉剛才發(fā)生的這場“誤會”。</p><p class="ql-block"> 我并非不理解列車員的工作。在公共運輸中保持警覺、尤其對兒童的安全多加留意，本就是她的職責，甚至值得肯定。但讓我略感悵然的，是她那先入為主的審視和敵意，及事后連一句簡單的“打擾了”或“謝謝配合”都吝于表達的冷淡。</p><p class="ql-block"> 列車繼續(xù)前行，窗外的山川在陽光下倒退而去。我望著孫女清澈的眼睛，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這一幕插曲，雖不愉快，但也提醒我：無論社會如何進步，我們都需要有更多的耐心與包容。在保護的名義下，別忘了溫度；在職責之外，也別丟了善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作者：古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