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攝甘南之六：扎尕那

木易先生

9月4號傍晚和5號上午，我們在扎尕那和迭江公路活動。由于一直下了小雨，所以拍的片子不很滿意。 扎尕那山，位于如今的甘肅迭部縣西北28公里處，益哇鄉(xiāng)的最上部。解放以前屬卓尼縣楊土司的四十八個旗（藏語稱為瑪日）之一。當?shù)氐氖甲鏋橥罗谌樫澑刹嫉暮笠帷?lt;/p> 甘肅省迭部縣益哇鄉(xiāng) “扎尕那”是藏語，意為“石匣子”。扎尕那山位于迭部縣西北34公里處的益哇鄉(xiāng)境內(nèi)，是一座完整的天然“石城”，俗有“閻王殿”之稱。 雨絲斷斷續(xù)續(xù)地飄著，山色在水汽里顯得格外深沉。我們站在峽谷邊，看兩側(cè)的巖壁如巨獸的脊骨般聳立，一邊色彩斑駁，像是被歲月層層涂抹過，另一邊則光滑冷峻，幾棵樹從石縫里探出身子，倔強地伸向天空。游客三三兩兩停下腳步，有人舉著相機，有人只是靜靜望著。那條隱在谷底的小路蜿蜒向前，不知通向何處，卻讓人忍不住想走下去，走進這被群山鎖住的寂靜里。 沿著木棧道往深處走，腳步輕了些，生怕驚擾了這片山林的安寧。巖壁高聳，綠意從石縫中蔓延而出，苔蘚、藤蔓、不知名的野花，把堅硬的巖石纏成柔軟的模樣。頭頂是窄窄的一線天，偶爾透出幾片白云，像被剪碎的棉絮。我們走得慢，不是因為累，而是舍不得太快穿過這被雨水洗過的山谷——它安靜得像一首沒唱完的歌。 終于走到一處開闊的山谷邊緣，一座小亭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兒，像是專為看山而設(shè)。我坐在亭中，看遠處的山峰裸露著巖石的筋骨，冷峻而莊嚴。山谷里散落著幾戶人家，田地被劃成一塊塊不規(guī)則的色塊，青黃交錯，是人與土地最樸素的對話。天光清亮，云走得慢，心也跟著靜了下來。那一刻忽然明白，為什么當?shù)厝苏f這里是“神住的地方”。 山腳下的小鎮(zhèn)安靜地臥在林間，屋舍不多，卻錯落有致，像是從地里長出來的。森林環(huán)抱著它，田野鋪展在房前屋后，牛羊在遠處吃草，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藍天高遠，云淡風輕，這樣的畫面本該出現(xiàn)在明信片上，可它就真實地鋪展在眼前，不加修飾，也不急著被人看見。 另一處山谷里的藏寨更藏得深，云霧像輕紗一樣纏在山腰，村莊就躲在那紗后，若隱若現(xiàn)。山坡上房屋密集，小路彎彎曲曲，像是誰隨手畫的一條線。田里的莊稼顏色各異，有綠的、黃的、深褐的，像是大地打翻了調(diào)色盤。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仿佛也慢了一拍，連風都懶得大聲說話。 清晨再看那山，云霧更濃了。山峰在霧中時隱時現(xiàn)，像水墨畫里未完成的筆觸，留著大片空白讓人想象。小鎮(zhèn)在山谷中安靜地呼吸，林木與田野交織，光線柔和得像是被濾過。站在高處，竟分不清是山在圍著人轉(zhuǎn)，還是人在這山的掌心里，過著被庇護的日子。 離開時走的是迭江公路，車行在山腰，路像一條綠絲帶纏繞在群峰之間。遠處的山層層疊疊，霧氣繚繞，仿佛沒有盡頭。公路兩旁樹木蔥蘢，秋意初染，黃綠相間，生機藏在每一片葉子里。藏寨依山而建，遠遠望去，炊煙裊裊，與自然融為一體。這路，像是通向某個被遺忘的角落，也像是從傳說里延伸出來的。 制作了一張黑白照片，是那天隨手拍的一段山路。沒有色彩，卻更有味道——山壁陡峭，植被茂密，路在山谷中曲折前行，遠處山峰隱在云霧里，像一段未解的謎。黑白的對比讓光影有了重量，仿佛時間也被按下了暫停鍵。那一刻的寂靜，如今在照片里依然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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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攝甘南之六：扎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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