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十月二十七日 晴 星期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旅游真是件累人的事,昨天從浙江回來已經(jīng)凌晨兩點,一覺睡到十點才醒。三天里我以急行軍的方式逛了南京、紹興,每天步數(shù)都在兩萬五左右,好在這次腿很爭氣,沒疼過。</p><p class="ql-block"> 匆匆吃過早飯,我便往書院門去了。本來想買一盒寫字用的金粉,轉(zhuǎn)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合適的,最后還是在網(wǎng)上下了單。</p><p class="ql-block"> 書院門步行街上,擺攤最多的是旅游紀念品、發(fā)簪、玉石章胚等產(chǎn)品,這些小工藝品和全國其他旅游景點大同小異,沒什么特別。也有幾家賣碑帖拓片的,但陶塤這種樂器,在其他城市很少見,會制作和吹奏的人,在西安也不算多。我認識的有孫小群和孫曉冬兩位女士,左明心老師是長安塤樂協(xié)會的會長,平時活動中常能聽到他的演奏。記得去年在一場洞見論壇上,看他吹奏得十分優(yōu)美,便一時沖動也買了一只,可回來怎么也吹不響。后來多次請教他,雖說最終能吹響了,但對于不懂樂譜的我,終究沒能學會,那只花了我300元買的私人定制陶塤,就被我放在書柜上,當成了擺件觀賞。</p> <p class="ql-block"> 走到書院門口,見一位賣塤的阿姨,一邊賣塤一邊自顧自地吹奏,悠揚的曲子一下子吸引了很多路人觀看。幾位外國友人在她攤位前駐足了許久,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其中一位年輕小伙子也拿起一只吹了起來,可他跟我當初一樣,腮幫子鼓得圓圓的,用了很大都勁,臉和脖子都憋得通紅,別說美妙的聲音,就連“嗚嗚”的嗡鳴聲也吹不出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小伙子挺有韌勁,緩了會兒換口氣又吹,結(jié)果還是一樣尷尬。同行的想必是他的父母和妻子,都勸他向阿姨請教,可他呀,用中國話說就是個“犟牛”,非得自己硬吹。我站在旁邊,從他的神情就能看出,他心里很不服氣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賣塤女人。她坐在椅子里,只是看著他吹,沒有主動指導(dǎo)。我心想,中國的民族樂器確實有門道、有難度,哪能僅憑蠻勁或沖勁就學會呢。</p> <p class="ql-block"> 就這樣,小伙子琢磨了十多分鐘,終究是白費力氣,最后還是請教了阿姨。阿姨笑著點點頭,拿起塤湊近他,手把手地教:用力要輕巧,手指要靈活,一個手指控制一個小孔,氣息要平緩綿長。小伙子照著阿姨教的方法,果然一吹就響了。這只塤本賣五十元,小伙子卻要給阿姨一百元,說是另外50元就當是學費了。阿姨是個講究人,從背著的皮包里拿出50元硬塞給他,說:“在書院門擺攤,憑的是中國人做生意的仁義禮智信,中國人向來以‘和氣’為貴,不管是誰,都一視同仁,不欺不詐。”</p><p class="ql-block"> 七十多歲的阿姨,頭發(fā)花白,衣著普通,一番話卻讓我打心底里佩服,尊敬。我敢肯定,那位外國小伙子也一定心服口服。</p> <p class="ql-block">從書院門出來,我往鐘樓走去。路邊的銀杏樹葉綠中泛著黃,黃中又透著綠,齊刷刷地排列再街道兩邊。天空經(jīng)過幾十天雨水的沖刷,瓦藍瓦藍的,白云似乎也被以前輕盈了許多,悠悠地隨風飄動。路上穿著華服的姑娘們,三三兩兩地穿梭在鐘樓周圍,那一刻,昔日萬國來朝的盛世景象仿佛又再一次重現(xi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