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秋日的池塘邊，我常來散步。夕陽斜照，塘水泛著微光，像鋪了一層薄薄的金箔。岸邊立著幾根香蒲，瘦長的身影倒映在水中，仿佛不肯彎腰的舊友。風(fēng)一吹，它們輕輕晃動(dòng)，卻不折，也不倒。我忽然想起一句詩：“不隨秋老輕易折，獨(dú)向蒼茫展素心?！?lt;/p> <p class="ql-block">這不正是它們的寫照嗎？秋意漸濃，萬物凋零，可它們依舊挺立，像是守著某種無聲的承諾。</p> <p class="ql-block">一根香蒲孤零零地站在塘邊，頂端的花序已經(jīng)散去大半，露出里面蓬松的纖維，像一束被風(fēng)梳過的白發(fā)。</p> <p class="ql-block">陽光從頭頂灑下，照得那纖維泛出柔和的光，仿佛它不是在枯萎，而是在釋放什么。</p> <p class="ql-block">兩根香蒲并肩而立，花序圓潤，絨毛密布，在陽光下泛著暖棕的光澤。它們被綠葉簇?fù)碇?，葉片直挺，像一群沉默的衛(wèi)士。我站得遠(yuǎn)了些，看它們在風(fēng)里微微點(diǎn)頭，仿佛在交談。</p> <p class="ql-block">這畫面讓我想起小時(shí)候，外婆家屋后那片濕地，每到秋天，香蒲就一叢叢地冒出來，她說那是“水里的筆”，寫的是大地的日記。如今我再看它們，竟真覺得，每一根都像在書寫。</p> <p class="ql-block">我蹲下來看它，草色從綠轉(zhuǎn)黃，模糊地鋪向遠(yuǎn)處，像是季節(jié)悄悄退場的腳印。它不說話，可我知道，它正把秋天的故事，一縷一縷地交給風(fēng)。</p> <p class="ql-block">其中一根香蒲的花序已完全散開，纖維蓬松如絮，像是把心事都抖落了；另一根卻還完整，絨毛緊實(shí)，像藏著秘密。它們挨得很近，仿佛一個(gè)在傾訴，一個(gè)在傾聽。紫花在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像是誰撒了一把碎夢。</p> <p class="ql-block">陽光依舊溫暖，照得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忽然覺得，秋天不是終結(jié)，而是另一種開始——有些東西老去，有些卻剛剛蘇醒。</p> <p class="ql-block">兩根香蒲緊緊依偎，紋理在光線下清晰可見，像是刻著年輪的信箋。葉片隨風(fēng)輕擺，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像是低語。我坐在不遠(yuǎn)處的石階上，聽著這聲音，竟有些出神。它們不需要言語，也不需要觀眾，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彼此依靠，與風(fēng)共呼吸。這樣的時(shí)刻，讓人想放下手機(jī)，放下雜念，只是坐著，看一根草如何度過它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香蒲在陽光下生長，圓柱形的花序從綠莖中探出，像一支支未寫完的詩行。背景模糊，反倒讓它們更顯清晰。我拍了幾張照片，可總覺得鏡頭留不住那種神韻——那種在秋風(fēng)中依然挺拔的倔強(qiáng)。</p> <p class="ql-block">它們不是風(fēng)景的點(diǎn)綴，而是季節(jié)的見證者。我蹲下身，輕輕碰了碰那絨毛，柔軟得像一句未出口的安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