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沉默是最好的蔑視

涵博——史信忠

謗語如塵任覆衣，懶將唇舌辯虛違。千言或惹風波起，只字存緘境即巍。冷眼觀潮潮自退，閑心對月月生輝。寒江獨映玉崖影，遙淬星芒隱夜幃。 這首《七律☆沉默是最好的蔑視》是一首以“沉默”為精神內核、以“蔑視”為情緒底色的自況之作。通篇用典無多，卻借景寓情，把“不辯”寫成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以下逐句細評，兼及格律、意象與理路。首聯(lián)謗語如塵任覆衣，懶將唇舌辯虛違。“謗語如塵”是平起式比喻，把流言比作可以撣去的塵埃，既寫其輕，又寫其多；“任覆衣”三字帶出“你潑你的臟水，我自不拂”的傲兀。對句“懶將唇舌”直陳“沉默”，用“虛違”點出流言本質——既虛且違，不值一駁。全聯(lián)開門見山，定下“不辯”之調，語勢松快，卻暗含睥睨。格律：出句“謗語如塵任覆衣”為仄仄平平仄仄平，對句“懶將唇舌辯虛違”為仄仄平平仄仄平，對位未嚴（上下句同式），然首聯(lián)可視為“折腰”小拗，唐人亦偶見，不算硬傷。頷聯(lián)千言或惹風波起，只字存緘境即巍。“千言”與“只字”是容量對比；“風波起”與“境即巍”是結果對比。出句寫“多言之禍”，對句寫“寡言之尊”，把沉默升華為一種“巍”然獨立的境界。句法上，“或惹”“即巍”都是虛字襯跌，使對比更利落。格律：出句平平仄仄平平仄，對句仄仄平平仄仄平，粘對無誤，且“緘”字咸韻，與全篇“微”部相押（衣、違、巍、輝、幃在《平水韻》皆屬五微），此聯(lián)最穩(wěn)。頸聯(lián)冷眼觀潮潮自退，閑心對月月生輝。前四字都是“形容詞＋名詞”的冷峻自畫像：“冷眼”“閑心”；后三字卻用動詞帶動態(tài)：“潮自退”“月生輝”。一退一進，俱不待我出手，寫出“蔑視”的居高臨下——“我不必使力，潮亦自退；我不必邀寵，月亦偏照”。景語即情語，氣象空明。格律：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完全合律，且“退”與“輝”去平相對，音節(jié)鏗鏘。尾聯(lián)寒江獨映玉崖影，遙淬星芒隱夜幃。收束由“情”返“景”，把自身置于更大的時空?！昂薄坝裱隆笔抢渖庀螅c首句“塵”之輕形成重與冷的對照；“獨映”二字把“孤獨”寫成一種自我欣賞?！斑b淬星芒”尤見煉字——“淬”本為冶金術語，移用于星，似說星光亦經寒煉，更銳更冷；“隱夜幃”把鋒芒收于長夜，既是“不露”，也是“不屑”。全聯(lián)留下一個峭拔而幽遠的剪影，把“蔑視”寫到極致：不必讓你看見我的光，我已自礪于寒夜。格律：平平仄仄仄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出句第五字“玉”處應平而仄，小拗；對句“遙淬星芒”四字皆平，犯“四平頭”，然七言句中四平連用，宋人亦多有，可視為聲情之放，非大病。通篇評價1. 立意：用“沉默”寫“蔑視”，角度新于常見的“憤而反擊”或“悲而自憐”，把“不回應”寫成一種精神高差，頗具現(xiàn)代感。2. 意象：塵、衣、潮、月、寒江、玉崖、星芒、夜幃，由近及遠，由動至靜，層層推開，收放有度。3. 語言：多白描而少典故，讀來清爽；“淬”字煉得最警策，是全詩眼目。4. 格律：基本守律，僅首、尾兩聯(lián)微有拗字，可視為聲情所需，不必苛繩。5. 氣格：冷、峭、遠，把“蔑視”寫得不動聲色，卻比拍案大罵更具壓迫感，可謂“于無聲處聽驚雷”。若求更醇，可酌改首聯(lián)對句，使與出句平仄相對；尾聯(lián)出句第五字易一平聲，便全篇歸正。然詩貴有神，不盡在律。此詩已得“沉默”之神，足可傳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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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沉默是最好的蔑視

涵博——史信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