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們10.24號飛廣州，飛機緩緩降落在白云機場時，窗外的天光還帶著嶺南特有的溫潤。兩年沒見了，心里像被什么輕輕扯著，說不清是期待還是忐忑。女兒和女婿從英國回來，這一趟，不只是團圓，更像是把散落在異鄉(xiāng)的時光，一點點撿回來。</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我們?nèi)チ死笾?。那塊刻著“荔枝灣”三個大字的巨石靜立在綠樹之間，字跡蒼勁，像極了老廣州的脾氣——沉得住氣，也藏得住情。</p> <p class="ql-block">沿著河走，水面上浮著淡淡的云影，兩岸的老屋安靜地倒映在水里</p> <p class="ql-block">轉(zhuǎn)到一條更窄的河岸，看見一艘紅船慢悠悠地劃過，船頭掛著一盞小燈，雖是白天也亮著。岸邊有家咖啡店，招牌不大，卻醒目。女兒笑著說：“媽，這要是開在倫敦，肯定火?！蔽铱粗佳蹚潖澋臉幼?，忽然覺得這兩年的分別，不過是為了這一刻的重逢更亮一些。</p> <p class="ql-block">在公園里，一群人圍著一棵掛滿紅燈籠的大樹合影。燈籠隨風(fēng)輕輕晃，像在跳舞。我們家也湊上去，擠在樹下笑作一團。有個路人幫我們拍了張合照，說“一家人在一起，最有福氣”。我點點頭，心想，是啊，福氣不是別的，就是此刻的笑聲還能聽得見。</p> <p class="ql-block">公園里陽光正好，樹影斑駁，燈籠紅得喜慶。女兒和女婿站在旁邊，我跟老伴兒站在他們身旁，手搭在他們肩上。照片還沒洗出來，可我知道，這張不會丟，也不會褪色。</p> <p class="ql-block">橋邊那棵掛滿燈籠的樹下，女兒和女婿站在一起，笑得像兩個孩子。他穿著淺色短褲，她一身黑裙，風(fēng)一吹，裙角輕輕揚起。我忽然想起她小時候，也是這樣站在橋上，嚷著要拍照，要“留下最美的樣子”。如今她真的留下了，只是身邊多了一個人。</p> <p class="ql-block">三個人在小橋上合影，那個大個子是女兒的留英同學(xué)，他來給我們接風(fēng)的，感謝他的盛情款待！</p> <p class="ql-block">在廣州酒家的總店的廳堂里，我們拍了張正式的全家福。背景是一面掛滿相框的墻，金邊照片里有老廣州的街景，也有舊時的宴席。青花瓷瓶立在兩側(cè)，像在守著某種儀式。我們穿得整齊，笑得莊重，仿佛這一張，是要留給未來的。</p> <p class="ql-block">酒家的墻上掛著米其林獎牌，閃閃發(fā)亮。女婿好奇地看了一會兒，說沒想到老字號也能拿國際認(rèn)可。我說：“味道沒變，人心沒變，獎牌自然就來了?！彼c點頭，眼里有光。</p> <p class="ql-block">那間廳堂裝飾得很講究，灰磚墻、雕花椅、青花瓷瓶，連吊燈都像是從老電影里搬出來的。柜子上擺著幾只瓷瓶，釉色溫潤</p> <p class="ql-block">走廊頂上是黑白條紋的裝飾，吊燈灑下暖光。我們一路走一路看，像是在翻一本老相冊。女兒說：“廣州變了很多，可有些東西，一點沒變?！笔前。兊氖菢歉吡?，路寬了；不變的是這股子人情味，還在巷子里，在橋頭上，在飯桌上。</p> <p class="ql-block">走進一處中式園林，小溪潺潺，假山疊翠，瀑布從石縫間流下，聲音輕得像在說話。</p> <p class="ql-block">夜里的園林更靜了，亭臺樓閣亮著柔光，假山上的水珠還在滴落。我們坐在亭中歇腳，女兒靠在我肩上，說：“媽，我好想你?！蔽覜]回頭，只應(yīng)了聲“嗯”，怕一開口，眼淚就落下來。</p> <p class="ql-block">“泮溪酒家”四個大字在金匾上熠熠生輝，門兩側(cè)的對聯(lián)寫得風(fēng)雅。我們推門進去，里面早已備好一桌家宴。老廣州的味道，白斬雞、紅燒肉、椰子燉湯，一道道端上來，香氣撲鼻。女兒夾起一塊雞，說：“還是這個味兒?！蔽铱粗缘脻M足，心里比吃了蜜還甜。</p> <p class="ql-block">晚上，我們站在廣州塔下。塔身被紅光點亮，兩束光直射夜空，像在向世界打招呼。女兒摟著我的胳膊，說：“媽，我們一家人，終于又在一起了。”我抬頭看著那束光，仿佛看見了這兩年的風(fēng)霜，也看見了未來的日子，一寸一寸，亮了起來。</p> <p class="ql-block">河面上，一艘游船緩緩駛過，燈光五彩，映在水里像流動的星河。我們沿著河岸散步，誰也沒說話，只是走著，像要把這兩年的空白，一步步走滿。</p> <p class="ql-block">夜越深，塔越亮。廣州的夜，從不冷清。我握著女兒的手，忽然覺得，無論他們走多遠，只要這城里的燈還亮著，家，就一直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