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柿子紅啦，一樹一樹的燈籠掛在枝頭，像是把秋日的陽光都存進(jìn)了果實里。我站在山腰的小徑上，遠(yuǎn)遠(yuǎn)望著那棵老柿子樹，葉子已落得七零八落，反倒讓那一串串紅橙色的果實更加醒目。天空是那種通透的藍(lán)，山影在遠(yuǎn)處淡淡地臥著，仿佛時間也慢了下來。這棵樹不說話，卻把整個秋天的豐盈都掛在了枝頭。</p> <p class="ql-block">往前走沒多遠(yuǎn)，看見一對背影并肩站著，正舉著手機(jī)對準(zhǔn)那棵柿子樹拍照。他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拍，偶爾輕聲交流一句。樹旁搭著一頂白色帳篷，草地還綠著，木欄圍出一小片空地，像是有人在這里安頓下片刻的閑適。我也停住了腳步，仿佛怕驚擾了這份寧靜。原來秋天不只是落葉與涼風(fēng)，它也可以是這樣——溫暖、飽滿，帶著一點小小的歡喜。</p> <p class="ql-block">再近些，一位穿藍(lán)上衣的女子正伸手去摘高處的柿子。她站在木欄邊，腳尖微踮，動作輕巧，像在和樹打招呼。熟透的果實在風(fēng)里輕輕晃，她摘下一顆，放在掌心看了看，又笑著放進(jìn)籃子里。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哪是摘果子，分明是在收秋天的信。</p> <p class="ql-block">樹下已聚了幾個人，有提著籃子的，有蹲在地上分揀果實的。一人手里舉著一串連著枝的柿子，像展示戰(zhàn)利品，臉上笑開了花。地上擺著竹筐和托盤，橙紅的果實堆得冒了尖。陽光斜照過來，果皮泛著微光，連空氣里都飄著一絲清甜。穿反光背心的人坐在一旁，也不忙，只是看著大家笑。這里沒有喧囂，卻有一種更踏實的熱鬧——是收獲的喜悅，是人與自然最樸素的對話。</p> <p class="ql-block">一群人圍著那棵老樹忙活，有人搭梯子，有人托籃子，還有孩子在樹下跑來跑去，等著接掉落的果實。陽光穿過稀疏的枝葉灑在他們身上，像是給這幅畫面鍍了一層金。我撿起一顆落在地上的柿子，輕輕捏了捏，軟中帶韌，正是最好的熟度。有人笑著說：“今年的柿子甜，曬足了秋陽?！蔽尹c頭，心里想，這哪是曬出來的甜，分明是日子一點點釀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沿著鄉(xiāng)路往前，路邊的樹也染上了秋色，紅黃交織，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一位戴粉色帽子的女士正彎腰整理籃子，花衣裳在風(fēng)里輕輕擺動。她籃子里堆滿了柿子，飽滿圓潤，像是把整個季節(jié)的溫柔都收進(jìn)了這一筐。遠(yuǎn)處有人影走動，白墻灰瓦的屋子靜靜立在山腳下，摩托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又慢慢淡去。這樣的午后，連風(fēng)都走得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