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溫度大跳水一樣的，跌破零度線。</p><p class="ql-block"> 驟降到零下十四度左右。</p><p class="ql-block"> 樹枝母親，也挽留不住葉子想回歸大地的反哺。</p><p class="ql-block"> 樹葉，一夜之間灑滿道路。</p><p class="ql-block"> 落葉歸根，還給泥土，還給母親的給養(yǎng)，哺育。</p><p class="ql-block"> 這是，自然現象。</p><p class="ql-block"> 還是，夏季，葉子正濃綠的時候，上過一次大街。</p><p class="ql-block"> 后面，在沒有步行去過街上。</p><p class="ql-block"> 昨天，突然想起，每天送兒子上下學，葉子從綠色變黃，變紅，看到的葉子飄零，落了一地的樣子。</p><p class="ql-block"> 季節(jié)的變換。</p><p class="ql-block"> 回歸大地母親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就上了街。</p><p class="ql-block"> 恍然隔世，感覺自己距離這座小城的越來越遠了。</p><p class="ql-block"> 或許，我就和它從沒有親近過，我們之間是有疏離感的。</p><p class="ql-block"> 它的虛偽刻薄，一直是我不喜歡的，哪怕這里是我的家鄉(xiāng)，而非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工資低的要死，物價高的超過省城蘭州。</p><p class="ql-block"> 荷包里沒幾個子，卻喜歡打腫臉充胖子。</p><p class="ql-block"> 沒有活力，沒有激情，只有逐漸老去的衰落。</p><p class="ql-block"> 適合養(yǎng)老，我還沒有變老，我還只有十七歲的心境，不想，早早被它纏繞著一樣老去。</p><p class="ql-block"> 我喜歡跳躍，喜歡奔跑，充滿活力的。</p><p class="ql-block"> 而不是，坐在鹿鳴苑里打太極，八卦天下。</p><p class="ql-block"> 我離開那里已經五年，那是最無聊，最無助的時候，去了老年合唱團打發(fā)時間。</p><p class="ql-block"> “臥底”三個月，寫給合唱團老人們一本書，然后我就離開了，在沒有去過，更別說回頭。</p><p class="ql-block"> 和老人們一起，人也跟著腐朽，就像那里彌漫的老人味一樣。</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不喜歡。</p><p class="ql-block"> 莊里的“三娃子”和尕爸年齡差不多。</p><p class="ql-block"> 他在北京給兒子幫忙帶孩子三年多，回來，有給城里的兒子帶孩子。</p><p class="ql-block"> 他不適應這座小城了。</p><p class="ql-block"> “哎吆！北京一斤香蕉兩塊錢，咋們這里沒天理了，四塊，三塊五一斤！”這是我在幼兒園接兒子，他接孫子時我們的一段聊天。</p><p class="ql-block"> “北京，一家人找個小飯館，吃一頓一百多就夠了，咋們這里沒有二三百別想走出來……”他對我說著眼睛里全部是對北京生活的回憶。</p><p class="ql-block"> 夏天和徒弟去了一趟北京。</p><p class="ql-block"> 他也是驚呼：“師傅！北京的草莓盡然才兩塊多一斤，比咋們那里都便宜，香蕉，圣女果……都比咋們那里便宜……！”</p><p class="ql-block"> 小友也是無法理解，我們這里的物價。</p><p class="ql-block"> 二三兩的毛豆賣你十八，一斤，三十。</p><p class="ql-block"> 他罵著：“北京才十幾塊一斤，咋們那里咋不去搶呢！？太嚇人了！”</p><p class="ql-block"> 他在北京打工也適應了，那里除了房價以外，生活物資很低的低價生活。</p><p class="ql-block"> 網上買的鹵花生，一斤，三塊多，我們這里的生花生，一斤九塊。</p><p class="ql-block"> 很可怕的物價，無序的物價。</p><p class="ql-block"> 市里的牛肉面，一碗七塊，我們縣城的八塊。</p><p class="ql-block"> 數著腳底的落葉，數著我的斤斤計較，我就更不愛這里了。</p><p class="ql-block"> 這里小縣城的人，你是不敢多打交道的。</p><p class="ql-block"> 眼睛里只有狡詐的虛偽和熱情，利益就掛在臉上。</p><p class="ql-block"> 一句話不對，爹娘就被罵翻了天，倒了血霉。</p><p class="ql-block"> 求來吧唧！是這里隨口就出口的，口頭語。</p><p class="ql-block"> 你不小心碰了一下對方。</p><p class="ql-block"> 道歉是解決不了問題的。</p><p class="ql-block"> “皮眼睛瞎著呢嘛！雜慫……求…！一頓極速輸出，讓你手足無措，臉紅耳赤”。</p><p class="ql-block"> 而，對方洋洋得意，還怕別人看不見她的厲害。</p><p class="ql-block"> 聲音尖利刺破蒼穹的呵罵，圍著觀看的也看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只要，上街就會看見這樣的橋段。</p><p class="ql-block"> 這里，你哪怕是老司機，也不會開車了。</p><p class="ql-block"> 紅綠燈沒用。</p><p class="ql-block"> 老人只管走自己的，年輕的媳婦，姑娘小伙子看著手機，低頭穿行慢慢悠悠過斑馬線，車你的耐心等著，躲著，繞著。</p><p class="ql-block"> 你又不敢撞，不敢闖，她們就更不怕呢！</p><p class="ql-block"> 騎電動車的，更是，馬路是我們家的，隨意穿行。</p><p class="ql-block"> 開車，在這里，比發(fā)射衛(wèi)星還高度緊張，怕，那一個不小心的瞬間，它就撞過來，你蹭了它，它蹭了你，沒地方說理由去。</p><p class="ql-block"> 賠錢，被訛，很正常。</p><p class="ql-block"> 挑擔騎電動車送兒子去學校，他是警察。</p><p class="ql-block"> 不小心，蹭了一個，過馬路不看車的老太太，硬是被扯破衣服，賠了幾千塊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p><p class="ql-block"> 這還是，被告到法院，協調后的結果。</p><p class="ql-block"> 就蹭了一點腿上油皮。</p><p class="ql-block"> 人家，住醫(yī)院不出來，非要賠個幾萬塊，獅子大張口。</p><p class="ql-block"> 只因為，她是縣城的老市民，退休多年，骨子里的小市民思想一點卻沒有退休，進化的更厲害了。</p><p class="ql-block"> 步行上街，在這里是最安全的出行方式。</p><p class="ql-block"> 只要，你不瞎看，不要撞到人，也是很安全的。</p><p class="ql-block"> 就像，我喜歡挑沒有人的小巷子，渠邊，肆無忌憚的看葉子落下。</p><p class="ql-block"> 也就 ，不驚擾這里，惹了麻煩。</p><p class="ql-block"> 葉子，落了一地，幾天也沒有人打掃。</p><p class="ql-block"> 不是，主干道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已經，被碾碎成了粉末。</p><p class="ql-block"> 我也沒覺得奇怪，這樣它會更好的回歸泥土，回饋母親。</p><p class="ql-block"> 小城喜歡，把粉擦在臉上，犄角旮旯誰會管呢！</p><p class="ql-block"> 漫步風雷街，這條蹭紅極一時的步行街，餐飲街，紅*……街。</p><p class="ql-block"> 它和我一樣落寞了，葉子厚厚的埋了路邊停著很久不開的車。</p><p class="ql-block"> 黎明的燈下，它們麻木的在車下被風，還是清潔工，掃進車下，我們也是不知道的。</p><p class="ql-block"> 我，只看見它瞪著眼睛看曾經生長它的樹枝。</p><p class="ql-block"> 鼓樓，那里也是最繁華的地方，也落寞了。</p><p class="ql-block"> 樹葉零散的落了一地，風吹著翻卷。</p><p class="ql-block"> 一個清潔工打掃著，低聲的罵著。</p><p class="ql-block"> 絮絮叨叨。</p><p class="ql-block"> 城里的樹葉回歸不了母親那里，它是要被當做垃圾清理出去的。</p><p class="ql-block"> 自然回歸對它只是一場不現實的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