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字撰稿:長鴻。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音樂來源于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 記憶中，在我小時候，寒衣節(jié)那段時間，風(fēng)總帶著點寒意。早上的霧氣總像未干的淚痕，凝結(jié)在屋檐的邊沿和枯草上，我們農(nóng)村老家每家的炊煙似乎都凝聚著對故人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我們家每到寒衣節(jié)，奶奶就會用她那滿是老繭皺得有點像老樹皮的手，拿著剪刀，將早早就準備好的構(gòu)皮紙剪成做衣服所需的各種樣式，然后一塊一塊地拼成棉衣或是襖子的模樣，用漿糊將其糊好，再用綠色的顏料把構(gòu)皮紙做的衣服染成綠色，在紙衣上用黑色顏料畫上扣子的樣子，領(lǐng)口處再折上三條道道做成象衣服的領(lǐng)子一樣，一切都弄好后，奶奶就把紙衣攤在火坑邊的板凳上烘烤，火坑里馬桑柴燃得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炸響，炸起的火飛子不時地濺落在紙衣上，瞬間就熄滅變成了黑色灰渣，青煙裹著草木灰味一股勁地往上竄，從門縫邊和窗縫里往外竄，竄進了天際……奶奶告訴我們，這是要給故去的爺爺“寄”的冬衣。紙衣烤干后，奶奶就拿去整整齊齊地放在堂屋中堂下的大桌子上……</p> <p class="ql-block"> 我蹲在火坑邊幫奶奶打理著紙錢，黃草紙做成的紙錢，奶奶說要一張一張的撕散才能燒得透，在爺爺那邊的故人們才能收得到……</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臨后，鄉(xiāng)鄰們有的扛著鋤頭，有的拿著柴刀，帶上用構(gòu)皮紙做好的“衣服”和黃草的紙錢等向各自祖墳的山上走去……</p><p class="ql-block"> 黑夜淹沒了山巒，父親用背篼裝著奶奶做好的紙衣及紙錢，香，燭等，燃著葵花桿照亮著前往爺爺墳地的小路，奶奶牽著我緊隨其后，到了爺爺墳地處，父親用柴刀打理干凈墳前的雜草，然后蹬下，把紙衣紙錢放在地上，然后把撕好的紙錢從背篼里拿出來，用葵花桿的火香，燭點了插上后，才把紙錢點燃，不一會，橘紅色的火苗便舔著紙角伴隨著青煙往上竄……風(fēng)猛然間轉(zhuǎn)向，帶來一絲寒意，卷起紙灰打著轉(zhuǎn)轉(zhuǎn)慢慢地飄向空中，我突然間打了一個寒顫，奶奶趕緊拉我跪下磕頭：“莫怕莫怕，是爺爺來收衣服了……”灰燼在若隱若現(xiàn)的月光下泛出白色，我用小木枝條翻數(shù)著紙灰里沒燃盡的構(gòu)皮紙，像數(shù)著爺爺生前編織背簍時遺留下來的篾條一樣…… 遠處突然傳來鄰居家在他家祖墳地燃放的鞭炮聲，一下子驚飛了寒衣節(jié)夜晚的炊煙與思念……</p> <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上，父親舉著沒燒完的葵花桿，光在夜里搖搜著……不覺抬頭看了看了天空，若隱若現(xiàn)的星星似乎象散落在天際間故人們的魂靈一樣，正在試穿著家人們剛剛給他們燒去衣裳！大人們在抬頭的那一瞬間，眼淚已經(jīng)潤紅了雙眼，黑夜中的那些星星，就像祖先們在寒夜中關(guān)心照顧家人們的明燈一樣，替家人們守著永不熄滅的思念……</p> <p class="ql-block"> 2025年11月20日晚上長鴻筆于南白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