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攝影、文字、制作:汶河@岸堤</p><p class="ql-block">?拍攝地:沂水地下大峽谷</p> <p class="ql-block"> 作為國家AAAAA級景區(qū),位于山東省沂水縣院東頭鎮(zhèn)的山東地下大峽谷,形成于0.65億至2.3億年前,洞體全長6100米,已開發(fā)3100米游覽線路。這個形成于上億年前的地下喀斯特溶洞,十幾年前親臨其境看過一次,也許是因為那時年輕無知無畏,沒留下太深印象。今年的秋冬交界季節(jié),再一次前往游覽。走進其中,仿佛踏入另一個維度:鐘乳石如凝固的音符懸垂于頂,地下河靜靜流淌,回聲在巖壁間低語。形態(tài)各異的石筍、石柱、石幔,有的似蓮花綻放,有的如古塔聳立,有的像石老人坐立,每一處都讓人嘆為觀止。它不僅是一處旅游勝地,更是一部寫在巖石上的地球史詩。也許是因為年齡的緣故,這一次觀看,感覺很震撼,很詫異,也很恐怖。遂用手機拍了一些照片,也有了一些感觸,制作了這個美篇,把此時此刻此景此心情存留。</p><p class="ql-block">? ——題記</p> <p class="ql-block"> 洞里的燈光給大自然的杰作增添了一抹色彩和神秘,那光怪陸離的景象,與其說是巖石,不如說是一場緩慢到極致的、持續(xù)了億萬年的夢。把你在洞內(nèi)看到的你可以展開自己的想象,盡情想象,想什么就是什么。如夢如幻,這夢,是時間熬成的,是水滴做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p><p class="ql-block"> 一滴,再一滴……從穹頂?shù)膸r縫里滲將出來,渾不似人間的水,倒像是天地初開時便凝住的原液,飽含著大地的精魂。它懸在那兒,欲墜不墜,仿佛在積蓄一個世紀(jì)的勇氣。終于,它落下了,卻并非粉身碎骨,而是將自身那一點微乎其微的、固體的靈魂,輕輕交付給了底下承接的巖石。就這樣,一滴,又一滴,千年,萬年,億年……她從<span style="font-size:18px;">穹頂向著大地,一毫一毫地,耐心地滴落,突然有一天,水滴中斷,像一句說了億萬年但未曾說完的、懸在半空的話語,那便形成了石鐘乳。</span>她就那樣順其自然的吊在那里,讓你望而不得,令你望眼欲穿。那承接的地方,便漸漸生出一個小小的、筍樣的凸起,這便是石筍了。他從大地深處向著穹頂,一寸一寸地,固執(zhí)地生長,像一個沉默的、向上的渴望,渴望能吸吮到石鐘乳。</p><p class="ql-block"> 有時候,話語與渴望竟相遇了。那垂下的鐘乳與向上的石筍,在某一個無人見證的剎那,悄然連接在了一處,成了一根頂天立地的石柱。這便是天與地在這幽暗的地方幽會了,被水的意志、時間的耐心,緊緊地縫合了起來,愛了!這哪里是石柱,這分明是陰陽的結(jié)合體,是光陰之子的誕生!</p><p class="ql-block"> 我的目光,最終被一根孤零零的石鐘乳攫住了。它并不與任何石筍相接,就那么獨自懸在陰影里,通體是一種溫潤的、半透明的玉黃色。尖端正凝結(jié)著一顆飽滿的水珠,將墜未墜,里面仿佛包裹著整個地底的幽暗。在那水珠無聲墜落的剎那,我忽然感到一種無邊的寂靜,不是聲音的缺失,而是一種實體,一種重量。這寂靜,是上億年的寂靜。</p><p class="ql-block"> 在這絕對的寂靜里,人間的歲月便顯得可笑起來。我們的一生,悲歡離合,得意失意,在這石鐘乳的生長面前,恐怕還比不過那一滴水的凝聚與墜落。它們是時間的本身,而我們,只是時間河面上偶爾泛起的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泡沫。</p> <p class="ql-block"> 你凝神看去,四下里真是萬象森羅。有幔帳低垂,仿佛后面藏著一位沉睡萬古的神祇;有瀑布懸空,卻聽不見那震耳的轟鳴,只有絕對的靜,將那奔騰的姿態(tài)凍結(jié)得栩栩如生。那邊是一叢雪白的珊瑚,這邊是倒懸的蓮蓬;遠(yuǎn)處像百獸蟄伏,近處又似瓊枝玉葉,洞頂宛如狼蟲虎豹張開的口腔。所有的形態(tài),都柔順到極處,又奇崛到極處,逼真而生動。那是大自然的筆觸,是時間以最輕柔的指法,在黑暗的畫布上雕鏤出的華美與詭譎。</p> <p class="ql-block">我堅信,溶洞內(nèi)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你看那日夜奔流不息的地下河水,看似不長的石鐘乳,鮮活的蕨類植物……</p> <p class="ql-block">以下這尊石像像不像孔老夫子?</p> <p class="ql-block">走出洞口,感慨萬千?!独銍?yán)經(jīng)》里的句子:“如湛巨海,流一浮漚,起滅無從”。這浩瀚的時間之海,我這一生,不就是那一個浮漚么?起滅無從,了無痕跡。而那石鐘乳,它便是那海,它不言不語,只是存在著,便訴盡了一切生滅與永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