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1976年6月初到小靳莊的,那年田里的麥子長勢很好。其實,1972年小靳莊已經改變了一個窮隊的面貌,成為寶坻縣學大寨的先進單位。<br><br> <b>從1975年底到營口,76年春到宿遷,入夏時分采編室又安排我到小靳莊采訪。在半年間,我連續(xù)接受了三個和農業(yè)有關的選題。其實我們經濟采編室就是負責工業(yè)、農業(yè)、商貿、交通諸方面的報道。我們說拍攝的都是“鋼管加小麥”。在前往小靳莊之前,我也知道這是江青豎立的點。作為一個記者,我曾兩次到過大寨,也很想到現(xiàn)場看看小靳莊究竟怎么樣?<br> 我是1976年6月初到達小靳莊的。那時候,“四人幫”把持著文藝、宣傳口,我們的報道和拍攝的圖片,也擺脫不了受影響有傾斜。由于有了這么一次采訪經歷,事后,我對小靳莊的成為典型的前前后后也關注過。本篇的內容我就把我所知道的,當作故事和大家絮叨絮叨。<br> 小靳莊地處低洼易澇的寶坻縣黃莊大洼。土質瘠薄,多鹽堿。全隊一百零一戶不到六百人,解放前是泡在苦水里的佃戶村。解放后,經過土改,又經過合作社、公社化,貧下中農翻身做了主。可糧食畝產也就一二百斤,是寶坻縣的一個窮隊。<br> 1969年,大隊成立了老中青的新領導班子。1970年,寶坻縣委在農村進行辦夜校的試點。小靳莊于1971年就辦農業(yè)科技夜校,學文化,學農業(yè)科學技術,學毛主席著作和時事政治。課前或課間休息時,經常有人唱樣板戲和革命歌曲,或由“鄉(xiāng)土詩人”朗誦個人的詩作。由于小靳莊夜校辦得好,1974年6月1日,縣委下達文件,決定推廣他們的經驗。<br> 就在1974年6月,江青在天津宣講“評法批儒” 提出要選一個農村的點去看看。市委向江青介紹了四個學大寨的先進點供她選擇。當江青聽到小靳莊辦政治夜校,又做詩、唱樣板戲的情況,立即決定去小靳莊。<br> 江青進村后就宣布要召開社員會,聽農民“評法批儒”。大隊黨支部書記王作山報告了大隊學大寨的生產基本情況,沒說幾句就被江青打斷。說今天是來聽農民“評法批儒”的其他的少說。<br> 婦女主任周福蘭的發(fā)言是批判儒家提倡的男尊女卑。江青問周福蘭叫什么名字?還說“是周公的周,還是周禮的周?”“你的名字太封建了”“就叫周克周吧,用咱們這個‘周’,克他那個‘周’。”在后面發(fā)言的女社員于瑞芳剛報上姓名,江青就說,什么“瑞芳”,去掉那個“瑞”,就叫于芳。女社員王淑賢一說出自己的名字,江青就嚷:“又淑又賢,不行!淑賢兩字去掉,就叫王先!” 男青年王孝岐是個高中生,事先還準備了發(fā)言稿,可是剛開始念稿子,江青就忍不住了,喊道:“什么孝岐,孝誰?孝什么?典型的封建意識!這個名字不行!以后你叫王滅孔!”一位中年婦女叫李淑鳳,江青把手一揮:“凈是什么龍啊鳳啊,改!就叫李樹風!樹立新風!”<br> 會上,社員學唱了“紅燈記”,念了自己寫的詩,那天江青在小靳莊當場宣布:小靳莊是我的“點”!在“旗手”作用之下,一時間,小靳莊便成了全國的“典型”。其實,村民是無辜的。他們除了“學理論”“寫詩”“唱戲”……最終還得務農。<br> 一起到小靳莊的紀登奎,跟王作山說:今后小靳莊是江青抓的“點”了。你們的確有很多優(yōu)點、長處,可作為農村,不管是誰的“點”,今后主要任務還是種好地。要踏踏實實學好大寨經驗,繼續(xù)興修水利,搞好農田基本建設,發(fā)展生產。</b><br> ↑(2)圖為小靳莊老中青的領導班子。新班子成立不到三年,1972年不僅畝產400斤上了《綱要》。人均吃糧也上升為420斤,春夏季各上繳公糧10萬斤。寶坻縣委還曾在小靳莊召開擴大會議,推廣小靳莊學大寨的經驗。 ↑(3)圖為婦女主任周福蘭和插隊知青交談。她就是被江青改名的“周克周”?!翱酥堋卑盗x就是克周總理。 ↑(4)圖中的小伙就是“王滅孔”。他上過高中,在村里算是有文化的。 ↑(5)隨著“批林批孔”運動開始后,政治掛帥,講政治,夜校干脆就叫政治夜校了。村里還設了大批判專欄。 ↑(6)小靳莊群眾文化活動活躍,是因為歷史上村民“上京下衛(wèi)”跑碼頭,在京津唐等大中城市里,從事理發(fā)、浴室服務的人不少,算是見過“世面”的,不少人能說會唱,會編順口溜。成了江青的“點”以后,村民的詩文便和“評法批儒”“批林批孔”連在一起了。 ↑(7)村里辦了夜校,還設有圖書閱覽室。女社員王玉華當上了讀書管理員。 ↑(8)小靳莊人敢于當眾登臺朗誦、演唱。原先村里就有個評劇班子,還能演整出的大戲,參加過天津市和寶坻縣的會演,還得過獎。多年來一直是寶坻縣的文化活動先進典型,并不是成了江青的“點”后才開展的。 ↑(9)老農魏文忠的名字改成了魏文中。他積極參加夜校學習,成了村貧協(xié)主任。 ↑(10)村里還成立了老大娘學習班。 ↑(11)小靳莊大隊副書記王杜,還是隊里的民兵連長,在生產上他也是一個能手。 ↑(12)又是一個豐收年,收成又提高了。圖為副書記王廷合和青年社員。 ↑(13)圖為大隊支部書記王作山。1976年9月,王作山被任命為中共寶坻縣委委員、常委、書記、縣革委會主任?!八娜藥汀狈鬯楹?,王作山被隔離審查,身據(jù)的要職一齊被撤。解除審查后他又回到小靳莊后,王作山重新得到了小靳莊人的信任,又當上了黨支部書記。 ↑(14)1970年開始,全村社員大搞農田基本建設,年年冬天挖河泥墊耕地,口號是“河挖三尺,地高一寸”,鹽堿地塊得到改良,生產節(jié)節(jié)上升。 ↑(15)小靳莊在生產上能發(fā)展,產量能提高,決不是唱戲、寫詩得來的。 ↑(16)抓生產,在小靳莊的村民心中一直沒有放松過。 ↑(17)小靳莊有14位插隊的知青。隊里發(fā)揮他們的積極性,他們中有的成了村民學文化、學理論的輔導員。 ↑(18)女社員王雁云是大隊支部委員,負責接待工作。我們的采訪拍攝都是通過她安排的。 ↑(19)圖為王雁云正接待一個藏族參觀團。<br><br> <b>在我到達小靳莊之前,中國戲校有一個班的學生在那里體驗生活。領隊老師武春生,學生中有裘盛戎的兒子裘明。學生們分別住在老鄉(xiāng)家,我就住在隊部的接待客房,大隊有一個伙房,我們都在伙房外的場地上就餐,不多久我們就成了熟人。他們中應該也有的成了名角、有的成了京劇團的領導、也有的留校任教。</b><br> ↑(20)戲校的學生,在場院為社員演唱。 ↑(21)陳振榮大娘,給戲校學生憶苦思甜。 ↑(22)社員王秀民原本就是村評劇班子唱青衣的,這是她和戲校學生相互交流。<br><br> <b>我在小靳莊期間,還遇上了解放軍畫報社的記者車夫帶著天津軍分區(qū)的攝影師支柱和93師攝影干事老劉也到小靳莊采訪,我們在一起自稱“曾、車、支、劉”,合作很愉快。沒多久,新華社又來了三位記者他們是我在大慶相遇過的老孟、老伍和天津分社的老宋。記得我在介紹大慶時,說過以后再介紹孟、伍二位。<br> 我們“曾車支劉”基本上是在社員們生產、活動中抓拍的。有時也有大隊安排的活動。如圖2的支部會,是新華社記者要求拍攝這一內容,隊里安排后,讓我們也參加拍攝“的。有的內容,新華社記者拍攝時,就不叫上我們了。當然我們也不在意。<br> 一天,我們發(fā)現(xiàn)村里的魚塘里支起了一個木樁,樁子和塘岸邊架著這一段園木。后來一打聽,原來是新華社記者打算在這個景點拍攝一張 “月夜談心”。<br> 還有一天,我們想拍一張婦女主任的圖片(圖3便是我們的完成片),可在隊里怎么也找不到她?后來聽說在知青點,等我們趕到,進屋一看,新華社幾位正在拍攝婦聯(lián)主任和知青的圖片。拍攝的內容很好,可拍攝的方法,我們不能茍同。我把他們的拍攝現(xiàn)場的布置畫出來。</b><br> ↑(23)關鍵1,縫紉機放在東房的門口,這樣借角度,還可以理解。關鍵2他們一個看著相機的取景器,一個站在炕上,拿著寫著“志在農村”的草帽在墻上移動,問放在墻上哪個位置合適? 我們一看馬上退了出來。<br> <b> 車夫是從沈陽軍區(qū)調到解放軍畫報的,他不僅攝影上水平很高,他在美術上也很有基礎。他說這樣拍攝,應該稱之為“美術攝影”,意思是攝影師在膠卷上畫畫呢。</b><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