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晨，烏魯木齊的陽光依然如昨天一樣燦爛，小塔哥的身體已無大礙。我們收拾停當(dāng)，駕車離開烏魯木齊。前方，阿爾泰山腳下的禾木——一個藏在秋色與雪線之間的村落，成了我們追逐的遠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據(jù)說，村落里聚居的圖瓦人，至今仍固守著傳統(tǒng)的游牧文化，原木屋、雪山、?白樺林，這些，賦予了這片土地最美的景致。后來，這片土地被神相中，最終成了"神的自留地"。??為了早一點喝上一杯“圖瓦奶茶”，聽一段最原生態(tài)的“呼麥”。我不自覺的深踩了一腳油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輪碾過城市的繁華和喧囂，漸漸駛向荒涼寂靜的戈壁。曠野的風(fēng)，穿越沙漠而來，呼嘯著從車旁滑過；“風(fēng)車”使勁搖動著他那長長的臂膀，似乎想與我們這些匆匆的路人說些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過了五家渠，城市徹底消失，眼前是茫茫無邊的沙海，公路猶如一條黑色的長龍，蜿蜒游弋在沙海之中，把我們送向遠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我隨口念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沙主沉浮唄！”副駕駛上的宣宣笑著接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倆相視一笑，笑聲被風(fēng)卷走，留下車輪與路面摩擦的節(jié)奏，像一首單調(diào)卻很堅定的行進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宿北屯，第二天，車?yán)^續(xù)駛向禾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來到“海流灘服務(wù)區(qū)”，阿爾泰山已堆起了雪，山脈換上冬裝，靜默地矗立在藍天之下，莊嚴(yán)而又溫柔。似乎正對我們說：“遠方的客人，阿爾泰歡迎你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緩緩駛?cè)霗z查站，一位警官示意我靠邊停車，仔細檢查了一番后說：“師傅，你的車不是雪地胎，不能進?！毙液梦姨崆皞淞朔阑?，警官看了后點頭放行。并一再叮囑：“開慢點，注意安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沿新疆S232盤山而上，越走越冷。剛到半山腰，雪就落了下來，起初是零星幾點，轉(zhuǎn)眼便雪花漫天，一片片精靈似的撲向車窗。車來到山頂時，放眼窗外，千峰素白，雪擁山壑?！扒Ю锉?，萬里雪飄”的磅礴氣勢，令內(nèi)心震撼不已。好一派“北國風(fēng)光”的景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江山如此多嬌”，自然引得人們千里迢迢紛至沓來，一路上車流如織。車多路窄，天冷路滑，我不得不集中精力，小心地一路駕駛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翻過高山，車下至河谷，雪山忽然消失了蹤影，隨之而來的是大片的彩林，有的深紫、有的金黃、有的泛著青綠……一條大河奔流谷底，清澈的河水，隱隱傳來低沉的咆哮。山下，竟然又是另一番“南國秋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轉(zhuǎn)過幾處山坳，禾木，已出現(xiàn)在視線的盡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午七點過，我們一行終于來到禾木游客服務(wù)中心。車剛停穩(wěn)，天空便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大朵的雪花落在臉上，慢慢化為水珠從臉上滾落，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夜色漸濃，雪花裹挾著陣陣寒意，大家匆匆吃完飯，便鉆進被窩，聽著外面的落雪入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晨起來，車身已積滿厚厚的雪。下了一夜的雪還未見停，“禾木的秋色”是看不到了。當(dāng)?shù)厝苏f，這場雪不定下個十來天，勸我們早點離開。吃完早餐后，我和小塔哥商量，如果雪一直下，被困在這里就麻煩了，于是決定馬上撤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場雪的突如其來，就如同一段快樂的樂章，激越處，被大自然的筆，忽然劃上一個意外的休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禾木的秋，終究沒能等到我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離開時，警察在禾木村口設(shè)卡，嚴(yán)查過往車輛是否換上雪地胎，或者安上防滑鏈。我原先預(yù)備的防滑鏈，因為尺寸不對，只好臨時買了付新的安上，最終才得已上路。一番折騰，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但聽著輪胎碾過冰雪發(fā)出的“咔嚓”聲，心里反而踏實了，每一聲“咔嚓”，都成了安全的節(jié)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路返回，熟悉的風(fēng)景再次掠過車窗。山上的雪、山下的林，像是兩個季節(jié)在對話。到了山上一處觀景臺，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車，與這片土地來一次深情的擁抱。踏著松軟的雪，聽著腳下沙沙的聲響，迎著寒冷的風(fēng)，望著漫天飛舞的雪，心情也隨之舒朗開來?？粗酌ＣＲ黄难├?，遠山露出的點點樹梢，如一幅水墨畫里暈開的墨痕，心里原先的那點遺憾，瞬間被融化在這片冰雪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翻過大山，車一路向南，阿爾泰山的雪，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我們的視野。映入眼簾的是白沙山上那漫漫的黃沙，不時被狂野的風(fēng)揚起。午后的陽光恣意地灑在戈壁灘上，時光仿佛來了一次穿越，從冬穿越到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來到布爾津河畔一處寬闊的廣場，兩輛河北牌照的車已停在廣場一角，正在搭建帳篷。此時已是下午兩點過，我們一行將車停好，小逗姐和宣宣便開始準(zhǔn)備午飯。趁著飯后休息的空閑，我獨自一人，信步向河對岸的布爾津小城走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布爾津——一個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童話邊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條布爾津河，穿過阿爾泰山脈南麓的土地，雪山融水不斷浸潤著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最終孕育了一座充滿生氣和靈性的邊陲小城。170公里的邊境線，接壤哈薩克斯坦、俄羅斯、蒙古三個國家。隨著歷史的演變，俄羅斯的一些飲食文化和建筑風(fēng)格，也慢慢融入了這座城市，每一個角落，無不彌漫著異國情調(diào)。</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是一座像童話里搬出來的小城。俄式尖頂?shù)姆孔渝e落排列，墻刷得五顏六色，像糖果堆砌而成。秋葉泛黃，草地仍綠，天空湛藍。路邊一架卡通的小馬車，草地上幾只悠閑的銅鑄小鹿，連空氣都帶著一絲浪漫的甜味。一切是那樣的和諧，又相映成趣。置身其間，仿佛走進一個夢幻般的秋天童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想著如果去趟“俄羅斯風(fēng)情步行街”，一手拿著一個列巴，一手端著一杯格瓦斯，該會是怎樣的一種浪漫？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宣宣打來的，于是道：“好的，馬上回來?！?lt;/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子啟動，繼續(xù)奔向心目中的風(fēng)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車來到一處小賣部，宣宣打算下車去上個廁所。問老板娘：“大姐，請問一下，你們這里的廁所在哪？”對方笑道：“蒙上臉，到處都是廁所?！便读艘幻耄蠹译S即笑作一團。這話后來成了路上的梗，每每提起，總讓人忍俊不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太大，一天動輒五六百公里，累是真累，途中有這樣的小插曲，總能把疲憊沖淡幾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色來臨，我們一行選擇在烏圖布拉克服務(wù)區(qū)休息扎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烏圖布拉克的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白天遇見的景色，卻一直在眼前晃動，風(fēng)正勁，夜色未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阿爾泰的秋雖未得見，可這一路的變幻與意外，何嘗不是另一種風(fēng)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時候，旅行最美的部分，不是抵達，而是走在路上，被風(fēng)雪擁著，被笑聲溫暖，被那片遼闊的土地——輕輕擁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