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四、年輕氣盛的拼命三郎</p><p class="ql-block">在農(nóng)村要成為一個好社員不容易,要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男社員更不容易。因為你要有一副好體魄能抗大活,要有一身好本領干活不落人后,還要有敢搶能干計件工分的技能與魄力,一個評價硬指標就是全年獲得的工分數(shù)要領先。</p><p class="ql-block">當年我插隊當知青的時候還不滿18歲,相比自己不到15歲就離家當童工的哥哥,以及那些初中畢業(yè)就下鄉(xiāng)的弟妹,我算幸運的。因為自己從小獨立,適應性也比較強。加上自己一貫自律,很少讓人操心。</p><p class="ql-block">雖然沒想過要在農(nóng)村干出什么名堂,但好強的性格,不服輸?shù)陌翚?,讓自己在插隊區(qū)間以肯干能干贏得大家好評,同時也因為不計后果的蠻干付出了不小的代價。</p><p class="ql-block">1、扛磅秤摔暈自己。一段時間,我擔任生產(chǎn)隊記工員,碰到稱重計分的活計,為了方便大家,我總是把秤帶到勞動現(xiàn)場。因為逞能,我從不請別人幫忙,也不愿多跑幾次,在搬動磅秤時總是腋下夾著計分簿,順便用手扶著扛在肩上的秤架子,再用另一只手提著厚重的鐵秤盤四處跑。一天工作結束收工,自己搬著秤回家時,因為扛著秤低頭走,不小心磅秤橫梁撞在墻角上,自己一下摔倒,也不知是被秤的什么部位砸中頭部,現(xiàn)場暈了過去。等醒過來,自己睡在床上,才知道是別人把自己送回來的。萬幸,這次事故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p><p class="ql-block">2、無證駕駛拖拉機。在我擔任生產(chǎn)隊出納的時候,玉溪行署資助給生產(chǎn)隊一輛手扶拖拉機。到峨山物資局提車時,銷售人員只是簡單說了一下操作要領,我在球場上開了兩圈就直接上路了。拖拉機開回隊里,我自然成為第一任拖拉機手。因為是以機耕的名譽要來的拖拉機,適逢栽秧季節(jié),我必須完成機耕耙田的任務。為了證明機器比牛行,我著實拼了一把。因為手扶拖拉機耙田是在機頭下裝一個鐵質抓耙,通過馬達飛輪帶動抓耙旋轉擊碎土塊,操作人員必須步行,在后面用雙手控制機頭的運行走向。這樣,我從早到晚一個人開著拖拉機,赤腳在水田里跑,才一天,自己的雙腳就被小石子劃出不少口子,鉆心的疼。因為無人替換自己,第二天不得已穿著鞋子下田繼續(xù)工作,后來隊長看到自己走路異常,于心不忍,而且工作效率不是那么高,才結束了這項工作安排。</p><p class="ql-block">開拖拉機在田里跑危險不大,上路就不一樣了。</p><p class="ql-block">有一段時間我被抽調(diào)參加小街公社在小海洽開墾臺地的青年突擊隊,在回家探親返程時,知青戶的家人提出送我回去順便看看突擊隊的工作。獲得隊長的批準,我?guī)С龅耐降荛_手扶拖拉機送我們。自持是老駕駛員,我想再過把癮,自己開車拉著知青戰(zhàn)友一路歡歌出發(fā)。拖拉機開到離小海洽不到3公里的地方,在一個左轉彎處發(fā)生意外,手護拖拉機的轉向離合器控制拉起后再放開卻不復位,結果拖拉機繼續(xù)左轉彎一下沖進路邊的排水溝里。也許是突發(fā)事件把大家嚇呆了,一串驚叫后變得鴉雀無聲,甚至沒有一個人及時跳車。等大家反應過來紛紛跳下車兜,才發(fā)現(xiàn)車頭掉在溝里卡住,車廂還在路上,而排水溝下面是一個至少5米的深溝??梢韵胂螅绻皇桥潘疁峡ㄗ≤囶^直接沖下去,車毀人亡的后果將不堪設想。這次事故之后,我再沒有開過這臺手扶拖拉機。</p><p class="ql-block">3、拉柴玩命飛車。在農(nóng)村做飯全靠燒柴,上山挑柴也是每個知青的必修課。和本地社員飯前飯后一人擔柴不同,知青擔柴總是占用隊上的出工時間集體出行。我們又和其他知青不同,一是我們燒的灶是柴老虎,枝條柴沒有大樹塊柴好用,砍樹劈柴是最佳選擇。二是我們下鄉(xiāng)時單位配了一臺手推車,用車拉柴比肩挑效率高很多。為了方便,我們總是在路邊砍樹劈柴,很多時候不顧及是哪個生產(chǎn)隊的山。本來生產(chǎn)大隊有明確規(guī)定,不允許在路邊砍樹,也安排有巡山的社員。不過當時我們知青戶有一個女生在大隊合作醫(yī)療站當醫(yī)生(絕對的自學成才赤腳醫(yī)生),平時出診名聲很好,知青戶另一個男生負責生產(chǎn)隊磨面房服務工作,人緣很好。護林的社員看到是我們戶知青砍柴,直接睜只眼閉只眼,只交代注意安全就離開。所以,我們砍一天柴幾乎夠用兩個月,那數(shù)千斤的柴用推車往回拉基本是我駕車。由于返程有不少下坡路段,為了省力,我會在車的后下方栓一根劈有斜口柴做剎車,然后在下坡時保持住車的平衡,雙腳離地,人在空中利用身體重心控制方向,再用車把高度調(diào)節(jié)剎車力度以控制車速。這個舉動看起來像個省力開心的飛車游戲,實際上就是在玩命。有過幾次幸運,最終還是難免出事。一次就是因為車速過快,過一個小彎時沒有控制好,車子直接飆出土路,我在空中被彈飛出好幾米,好在年輕靈活,人落地只是擦破皮沒有明顯受傷。在大家趕來把車抬回到路上,重新裝車回家時,再不準我飛車,老老實實拉車。</p><p class="ql-block">4、過勞傷身。很多人把下鄉(xiāng)當玩,我們?yōu)榱瞬唤o父母丟臉把掙表現(xiàn)看得重了。平日里,我們沒有人會偷懶不出工,也沒人無故請假回家休息或游走其它知青戶,即便輪到煮飯,下午飯后的一段時間也要去掙幾分工分。僅僅是為了對得起自己每天的十分工分,我的付出是日后的身體勞傷。</p><p class="ql-block">握鋤頭把留下腱鞘炎。由于生產(chǎn)隊田多勞力少,每年栽秧前挖干田就挖一個多月,一天從早到晚一人要挖4分多田,一個季節(jié)下來鐵制叉叉鋤可磨損近一公分長。種小春時挖種菜籽、種蠶豆的地溝我一天的記錄是150丈(約500米),加上其它平地、鏟草皮壘田埂等,長時間用力握鋤頭把,導致自己的左手中指握拳后不能自己打開,必須要另一只手幫忙才能掰開,現(xiàn)在已開始有明顯的脹痛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折磨自己。</p><p class="ql-block">踩打谷機雙膝半月板受損。我們見過不少運動員因為早年超負荷鍛煉導致半月板損傷,沒想到當年玩命干活也讓自己受傷。我們插隊的地方收水稻的方式是在稻田里放一個專用的大木盆,木盆里放置一部雙人打谷機,由專人踩機器脫粒,其他人用鐮刀把水稻割下送給踩機器的人。一般情況下,踩機器的一人負責接5到6個割手的稻子脫粒。不知道當年隊長是怎么想的,給我們組安排了10個人,指定我任組長。如果按常規(guī),安排2人踩機器,一人只負責4把刀,明顯窩工。如果安排一個人踩機器,要打9把刀,會很累??紤]到當時是按照收割水稻的面積來記工分,我只能拼了,整個收割季一個人承擔打9把刀的任務。機器一踩就是一天,中途刨谷子、捆稻草也沒閑著。雖然生產(chǎn)效率高,工分沒少掙,社員也欽佩,但硬撐兩年的后果是雙膝半月板受損,晚年爬山雙膝無力,天陰下雨或蹲起膝蓋有酸脹感。</p><p class="ql-block">挑重擔閃過腰。在農(nóng)村挑擔子是基本功,能挑重擔是一種資本。因為年輕好勝,擔任記分員曾用杠秤稱過300公斤的燒柴,也曾打賭和其他社員扛電機斷過兩根十公分粗的木椽子。一次往田里送糞,挑著150斤的擔子過溝閃了腰,幾天直不起腰,慢慢好了沒在意,直到快退休時腰痛去醫(yī)院看病,醫(yī)生問以前腰是否受過傷,自己告知當年在農(nóng)村的情況,醫(yī)生斷言腰痛是陳舊性腰肌勞損,除了小心靜養(yǎng)沒有特效藥。</p><p class="ql-block">自己老了,常感嘆“年輕真好!”</p><p class="ql-block">想想當年的瘋狂,又感嘆“年輕真傻!”</p><p class="ql-block">我們下鄉(xiāng)的時間不算長,干過的農(nóng)活可能不比回鄉(xiāng)的同齡人少。而我應該算干過農(nóng)活最多的知青之一,甚至生產(chǎn)隊長都把我當作強勞力安排工作。比如犁田耙田,整理育苗秧田,上石灰窯燒火,到磚窯上踩窯泥、摜磚制瓦等技術類農(nóng)活,當過開手護拖拉機的師傅,也當過生產(chǎn)隊首任磨面房師傅。</p><p class="ql-block">和知青戶其他戰(zhàn)友不同,我曾有過一段單飛磨礪的經(jīng)歷。</p><p class="ql-block">下鄉(xiāng)第二年冬閑季節(jié),小街公社開決定在小海洽建個農(nóng)場,抽調(diào)各個生產(chǎn)大隊社員組成青年突擊隊前往開墾大寨梯田,可能是因為小新寨知青好名聲影響,大隊要求我們知青戶派個男生去管突擊隊隊員的生活。雖然沒點名,我知道自己必中獎,于是主動報了名。</p><p class="ql-block">舍郎突擊隊有28人,主要工作就是開臺地,每人每天要挖土兩個立方。 我的主要任務是生活保障,管理錢糧、采買菜蔬肉品調(diào)料,偶爾到臺地一線挑土。那時沒有交通工具,出行全靠腳走肩挑。一般采買到小街鎮(zhèn)走10多公里,若到玉溪研和買肉往返要走20多公里。</p><p class="ql-block">三個月時間里,艱苦的食宿條件令人終身難忘。因為所有突擊隊成員是自己背米,自己交伙食費,油水差,原則上只能吃飽。半月改善一次伙食就是按計劃每人半斤豬肉買回來不切,直接水煮后蘸點醬油辣椒吃,正所謂互不吃虧,大塊吃肉香。吃半斤一塊的肉成為我一生破不掉的記錄。</p><p class="ql-block">很難忘記在突擊隊經(jīng)受的嚴寒考驗。那時我和同生產(chǎn)隊一個叫呂柱生的社員住在一個農(nóng)戶家小樓上,四面墻有一面空著,晚上睡覺可數(shù)天上的星星。臨近過年,山區(qū)夜晚寒冷,加上自己行李單薄,碰到刮風下雨總被凍醒。一天早晨,自己迷迷糊糊之中把頭手從被子里探出來,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除了感覺到皮膚涼颼颼的,被子也少了平日里的柔軟,用手敲敲硬邦邦的,原來是外面下大雪,一夜地上積雪將近20多公分,世界冰凍了,我睡在冰窟里。</p><p class="ql-block">當天大家沒有出工,我和煮飯的楊姐成為大忙人。冰凍導致煮飯引水的管道沒水,我要到很遠的井里挑水做飯。當自己一個人挑著水桶在雪地里奔波的時候,完全沒有現(xiàn)在的年輕人玩雪的那份歡喜,腦子里就想著知青戶的兄弟姐妹,如果不出工,大家可以在家里烤火,打牌唱歌玩雪,多好。再看看白茫茫的田野里自己孤獨的身影,這就是電影《賣花姑娘》里主角花妮一個人在雪地里賣花獨行的情景,聯(lián)想到這是否就是自己以后的生活?悲由心生。</p><p class="ql-block">也因為工友們難得休息,在伙房溫暖的火塘邊上出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小故事。</p><p class="ql-block">故事一:賭雪水是清的還是黑的。在大家眼里,皚皚白雪潔白無瑕,電影里曾見過人饑渴了大口吃雪的畫面。我相信,真正喝過雪水的南方人不多。結果大家用口缸裝滿雪,放在火塘邊燒開,再倒在白瓷碗里看,雪水是黑的。原來最初的雪包裹著大氣層塵埃,如果久不下雨,塵埃融進水里水變黑就是必然。工作后我有機會冬天去了哈爾濱,在零下40攝氏度的漠河嘗過雪的味道,也取了中間層的雪回宿舍化開,結果水是清的。</p><p class="ql-block">故事二:賭誰能吃。年輕人能吃是真,而男青年和女青年誰更能吃卻不一定。當時突擊隊里公認能吃的男青年是一隊的施XX,女青年是煮飯的楊姐。那天不知是誰挑起的戰(zhàn)爭,要二人比賽吃,勝者可贏負者10斤大米,大家推我做裁判。當時工地上煮的飯相對較硬,一斤米稱2.2斤飯。第一次每人稱一斤米的飯,很快吃完;第二次每人再稱半斤米,兩人又吃完;之后楊姐提議每人再吃半斤,施哥只同意吃二兩再說,僵持了一會兒,施哥認輸。最為雷人的是楊姐獲勝后感言:男人永遠不要和女人比吃,因為女人是橡皮肚,肚子里可以放進籃球,男人連乒乓球都放不進,怎么比?都說高手在民間,這段感言如果寫進影視作品,沒準會成為經(jīng)典。</p><p class="ql-block">故事三:比掰手腕。楊姐比吃飯勝了,有男生不服提出比掰手腕,還宣稱可讓一拳。結果左右手讓一拳男生都輸了,最后不再讓公平對抗,男生勉強獲勝算是找回一點面子。可以說,在農(nóng)村比力氣大,男女差距主要在出力方式上。爆發(fā)性力量男的會好,但講干活的能耐女的甚至超過男的。比如我們生產(chǎn)隊的女能人可以把一臺打谷機用頭頂背到隊里任何一個田間角落,也能把一頭豬背到街上賣掉,這種活任何一個男士做不到。以后常聽人說“男不跟女斗”,我的理解除了謙讓,也包括不能斗、斗不贏。</p> <p class="ql-block"> 五、實力知青戶</p><p class="ql-block">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相信每個知青戶都有自己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我們或許不算最優(yōu)秀,但絕對是當年知青中口碑很好的一家人。</p><p class="ql-block">1976年初,玉溪地區(qū)組織過一次先進知青戶表彰活動,我們知青戶名列其中,參會代表還榮幸地坐上主席臺。</p> <p class="ql-block">撇開黨群系統(tǒng)權利機構有形或無形的影響,我們自身的努力與成績也不容小覷。</p><p class="ql-block">因為有知識有文化有人緣,加上大家表現(xiàn)突出,下鄉(xiāng)不到一年,我們知青戶幾乎擔起了整個生產(chǎn)隊的家。除了生產(chǎn)隊長一職,其它如會計、出納、保管、政工員、科技組長、團支部書記(包括大隊團支書)等隊干部都由我們戶知青擔任,這種情況在當時可能是獨一無二的。</p><p class="ql-block">或許是受機關生活的影響,也是領隊最初定下的規(guī)矩,我們每月會有一個下午的學習日。平日里,大家對讀報、聽廣播有很好的習慣,對一些敏感的政治話題會展開自由討論。記得1975年底,全國興起批鄧反擊右傾方案風的浪潮,在一次例行的學習討論會上,針對鄧小平提出的“白貓黑貓理論”,持不同政見的人展開了激勵的爭論。也許是政治見解不夠,亦或是社會經(jīng)驗不足,也包括知青戶里好幾個戰(zhàn)友有半導體收音機,除了了解一些國內(nèi)新聞,也會偶爾收聽一些外臺,所以發(fā)言中提出了一些與報紙廣播相左的觀點,大家對“貓論”的定性產(chǎn)生了較大分歧,可以說爭得面紅耳赤,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不同人對一件事認真的不同境界。雖然這次爭論沒有影響到大家日后的正常生活,但因為少有的爭執(zhí)引起領導的關注,最終我們私下收聽外臺的事情暴露,被上級組織嚴肅批評,還成為日后大家笑談的一個話題。</p><p class="ql-block">在我們插隊期間,趕上周恩來、毛澤東、朱德三位偉人相繼去世。1976年1月8日周總理逝世,當?shù)弥醒胄侣劶o錄電影制片廠攝制的電影《敬愛的周恩來總理永垂不朽》在縣城播放,全家人不顧白天干活的辛勞,冒雨步行近8公里趕到縣城電影院去看電影。因為沒有提前買到電影票,大家只能向電影院的管理人員爭取關照。磨破嘴皮,也許是被大家的精神所感動,工作人員最終同意我們在最后一場觀影。挨到快12點,大家終于坐在樓廳過道的臺階上看上電影。電影散場,大家心情很沉重,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歡快氣氛,開始為國家的未來擔憂。當大家默默地在雨中沿著山路走到小新寨家里,已經(jīng)聽到雞叫。早上出工,家里沒有一人缺席,表現(xiàn)出高度的自律與自覺。</p><p class="ql-block">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知青戶成為整個生產(chǎn)隊最悲痛的家庭,不少人都失聲痛哭。大家除了對自己最崇拜的偉人離世感到悲痛,也對自己未知的明天感到憂慮。那幾天,大家自覺地承擔了隊上搭建悼念靈堂的工作,每天準時布置并參加悼念活動。在小街公社組織的追悼紀念會上,我戶李X同學代表知青作發(fā)言。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家里再沒有往日的歡歌笑語。直到華國鋒同志出任中央主席,許多工作步入正軌,大家的心情才有所緩解,笑靨也慢慢回到臉上。這個片段曾被縣文化館的老師用相機記錄下來,成為永恒的記憶。</p> <p class="ql-block">知青學習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農(nóng)田里擺拍的照片,也是知青戶留下的珍貴照片</p> <p class="ql-block">一個特殊時代的記憶</p> <p class="ql-block">1977年8月,當鄧小平主持召開科教座談會決定恢復高考的消息傳來,大家精神振奮,專門召開會議討論參加高考事宜,并派人回家收集考試復習資料,全戶掀起了文化學習熱潮。可惜,當時的峨山知青辦出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知青在報名高考與招工回城之間只能二選一。盡管我們多方努力,迫于“縣官不如現(xiàn)管”的現(xiàn)實,我們只能開會討論如何選擇的問題,結果有10人選擇了先返城再高考,之后把辛辛苦苦找來的復習資料束之高閣,不再復習文化課。事實證明,當時大家做的這個選擇不夠明智,因為后來的返城招工比預想的快,而且招工單位根本不受縣上土政策影響,實行“一鍋端”。</p><p class="ql-block">1977年11月26日,招工單位來到知青戶,只給了三天時間,我們將離開農(nóng)村返城。因為一起走,大家少了電視劇里推薦走后門和爭名額勾心斗角的尷尬。沒有太多麻煩,我和另外兩個女生進入玉溪地區(qū)制藥廠,其他9人進入玉溪水電設備廠。進廠后因為一些老領導的幫忙,我們中有5人補報名參加了恢復高考第一年的考試,可惜沒有充分準備,當年的考試成績不理想,只有2人錄取。在接下來的幾年里,我們知青戶12人中,先后有8人考上大學,包括2個初中畢業(yè)下鄉(xiāng)的弟妹。很有意思的是,高考走出來的8人后來有6人當了老師,另兩人也曾在國家級高層機關從事過教育管理工作。有人開玩笑說我們是個教育之家,專業(yè)全人才多可以辦個學校。遺憾的是,當年我們知青戶從沒有一個人當過代課老師。記得后來我在玉溪師專工作,在一次基層校長培訓時,有幸碰到當年舍郎中心學校的王校長,閑聊中問過當年為什么沒有知青受聘代課的問題,他的回答是:有過考慮,因為不確定我們能在多久,怕聘了上崗又走掉換人麻煩,所以不聘。這樣說,當年的學校領導夠明智,決定算英明。因為到了我們返城時,招工單位只給了3天時間完成體檢交接工作,當時隊里不論是換干部還是會計交帳、保管交物都是個大難題。</p><p class="ql-block">1977年11月29日,我們離開農(nóng)村,知青生活正式結束。</p> <p class="ql-block">知青返城前兩天大家到縣醫(yī)院體檢后到相館留下的合照</p>